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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琼，掌握河流的小神，海神波塞冬之子，它是波塞冬的子嗣中，唯一一位被冠以神之名的孩子。它对海洋生物有着特殊的控制力，它经常在自己的水域中漫游，随着它的出现，四周的海洋生物都会随之欢腾围着它翩翩起舞。这是《海之录》里关于它的记载。你传来的照片上的石碑是人鱼族为它写的赞歌，我现在有点儿事，没法儿赶过去。”贝塔看着笔记本上“小矮砸”发来的消息，皱着眉头。房门被轻轻推开，尼古径直走了过来“已经没什么异常了，暴风雨前大海总是宁静的吗？”贝塔笑了笑“当然，不过也少不了一些特例。”他站起身，系紧衬衣领口的扣子“小n，这次，可能，我们的敌人是神。”尼古微笑着“校长，只要您给我指明一个目标”他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划过“那么我就会不留余力地尝试，做掉它。”贝塔左手扶上尼古右肩“谢谢。”尼古连眨几下眼睛“这没什么的，校长。”
当晚，天气突变。海暴悄然降临，前所未有的浩大。吨级巨轮宛如一艘小帆船，在海浪的肆虐下仿佛要被撕的粉碎。但慢慢地，海暴缓和了许多，大海几乎回归平静。贝塔站在甲板上左手张开，举在半空，右手提着那把伸缩刀，深沉的灰色双眸透着疲倦。尼古蹲下身，右手点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海里，一个大东西”海面凸起，一头深灰色鲸鱼高高跃起，又重重落在海上，震起巨浪。那头鲸鱼比一般鲸鱼大至少一倍。眼睛是亮丽的天蓝色，比天空和海水还要蓝。“哞——！！！”它发出牛一样的叫声，刺痛众人的耳膜。巨浪遮住了天空，仿佛吞噬了太阳一般随着黑暗罩了下来。贝塔举在半空的左手用力向下按，在半空中僵持了三秒，终于按下。巨浪也随之沉入海里，只留下阵阵波澜。鲸鱼跃向巨轮，贝塔左手用力一抓，头上青筋暴起嘴唇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一甩手，停在半空的鲸鱼被甩入大海。“哞——！”鲸鱼潜到巨轮下方，露出满口尖牙“铛～”它仿佛咬到了什么，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包裹着巨轮，贝塔单膝跪在地上，右手的伸缩刀卡在甲板里支持着他。左手死命地按着甲板。贝塔呼吸愈来愈重，一滴血从鼻子滴落被海风吹散在空中“快！穿上潜水服，带上仪器，跳海！”说完这话，贝塔已经没有了知觉，有的只是胸膛下部传来的疼痛感，他几乎要昏死过去，脑海里突然回荡起一句话“人啊！有着无限的潜能却不去开发，有的在临死前才会爆发那么一点点，有的一生都没能发掘自己才能。那可真悲剧啊，自认为渺小的巨人，是我们人类自己啊！”这又是自己训谁的时候说的话呢？记不清了。他现在只能感受到保护巨轮的力量几近消失以及身体的负重感，他努力想要支持住，但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最终，他向后倒了下去，嘴角涌出鲜血，轻轻咳嗽几声，咳出的几口鲜血，落在他的脸和胡渣上。贝塔双目空灵地看着夜空，几颗星星闪烁着。他喘气的频率慢慢平缓，然后消失，巨轮也随之粉碎，散落大海
尼古拿着探测仪飞快地下潜着，如果不是贝塔昏死时依旧维持着对轮船的保护，他也不会有机会跳海。贝塔、佐兰和船上的人可能都已经阵亡了。尼古无力地笑了笑，他没有贝塔那样的力量，除了暗杀和格斗之外没有其它任何有价值的能力。“如果本在就好了”他又自嘲地笑了笑“那可能会更累。”四周的海洋生物发疯似地互相厮打着。尼古已经潜入海洋，那些生物不会注意到他，但这灰蒙蒙的海水压的他胸口发闷，垃圾随处可见。快了，已经接近探测仪上那个忽明忽暗的小红点了。尼古查看了一下氧气含量，足够一个人一小时的正常供氧。
尼古愣住了，他现在游到了那个神迹遗址。慢慢握紧贝塔的伸缩刀，他向着探测仪上显示的那个微弱生命体缓慢地靠近。那是一个祭台，曾经是，现在只剩四根断柱立在圆形石板的周围。尼古举起刀，慢慢游向祭台中央的珊瑚群。粉色的珊瑚包裹着一个小水球，一只巴掌大小的蓝色小鲸鱼在清澈的水球中欢快地游来游去，时不时发出悦耳的哞叫声。尼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隔着头套听到的，那声音仿佛从他心中响起。尼古环顾四周，小家伙身处的水球，似乎是唯一还纯净的水了。垃圾，各式各样的垃圾漂流在灰蒙蒙的海水里。尼古皱皱眉，几个小时前还蔚蓝的海水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唯一的可能就是数千吨的垃圾，不，数亿吨的垃圾倒到了大海里。身上的潜水服有些沉重，皮肤有些痒，头罩上聚起一层又一层的灰。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他原本打算带走这个特殊生命体，但现在他不忍心打破那个小水球，他不想把那个小家伙暴露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下，如果他这样做，那个小家伙能坚持半分钟吗？尼古叹了口气，用刀划了几下头罩，向上游去。越往上游越感沉重，潜水服已经渗满灰尘，头罩上的灰越积越多，尼古不停地用刀刮开头罩上的灰。突然，他瞪圆了眼——背上的氧气罐正向外冒着气泡。他拼命地向上游，四周的海洋生物发现了他，一齐拥了上去。尼古脸抽了抽，左腿一阵刺痛，他微微低头，一条紫色的鱼咬破了他的左小腿，一股血流散在灰蒙蒙的海水中，尼古拍打着拥上来的海洋生物。远处，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贝塔奋力睁开眼挣扎起身“啊～”他低声呻吟。胸口一阵绞痛“醒啦？”顺着声音望去，贝塔慢慢躺回去虚弱地笑了笑“来了？”地精端来一杯茶“你可真不让人省心。”贝塔垂手接过茶杯放到床头边的桌子上，揉揉眼睛侧过脑袋看着地精声音有些沙哑“佐兰和尼古在哪里？”地精爬到椅子上盘腿坐下“佐兰在海岸线搜寻尼古但都没有消息。”“在海岸线搜寻，咳”贝塔突然咳嗽起来，咳了一会儿他拍拍胸口慢慢起身，无力地靠在床头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傻了吗？”声音低沉无力。“三天来都是雷暴根本下不了海，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地精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肺咳死，轻微脑震荡，左手臂肌肉拉伤。”它顿了顿“你太拼了。”贝塔无力地笑了笑“我不想看着整部剧的主角死在自己面前，和我这个龙套一”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咳出两三滴血。地精跳到床上扶贝塔躺下，替他盖好被子“先好好休息。”“啊”贝塔无力地抬抬手闭上了眼。地精背着手走到门口拉开门，别过头看着床上的贝塔小声嘀咕着“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年纪了，只顾冲锋陷阵，不想承认自己只能做一团炮灰的事实？苍老噗。”它笑出声，随即表情哀伤“是世上最让人察觉不到的东西啊！”它走出房间拉上了门。
“钱德，为什么就这个家伙？”j开着越野车在沙滩上狂奔着，回过头冲着后座上为尼古检查伤势的金发男问道。钱德笑了笑“他还有利用价值。”“哦。”j扭过头，专心开车。钱德用那双浅蓝色眼睛盯着尼古低语道“可别死啊，还等着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刀上呢。”他摸着帆布包里的弯刀病态地笑了。越野车开足马力卷起阵阵飞沙驶向东方。
钱德用力踹着沙滩边的船“fuck!没一个能用上的。”j靠在越野车车门上左手拿着一小罐啤酒“这么恶劣的天气，除非你开航母。”“靠，早知道这样就带上沧了。”“前天刚把他打的鼻青脸肿”j喝了一小口啤酒没把话说完，因为一把小折刀抵住了他的喉头，尼古轻轻咳嗽了一声喉咙还有些发痒。他盯着脸前的彪形大汉，又望了望身后那位身形有些消瘦的日耳曼人“别乱动。”他的喉咙随着发声而一阵疼痛。“放轻松”j高举双手，眼睛向左手食指和大拇指夹住的啤酒瓶斜了斜“来点儿啤酒？”钱德并没有理会尼古，他仍在沙滩来回走着，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什么。“省点力气吧!没有我们你会死的。”钱德一边翻着被海浪冲上沙滩的东西一边喊道。“你们是谁？”尼古的喉咙已经哑的不成样子。j微笑着，他发胖的脸和嘴唇边凌乱的胡须让他的笑显的很亲近。“我们是你的同类。”他盯着尼古“后神者。”尼古愣了愣，他之前听说过关于除卡洛斯党外，还有其他的组织机构在招揽战士。“所以可以放下你的小刀片了吗？”“你们不是党羽的人，党羽不会自称后神者。”j挑挑眉“呃那你们称自己为什么？”“你们是谁？”尼古盯着j的眼睛，一字一顿。钱德的弯刀刺入越野车车门，紧贴着j的肩膀——他原本是要刺穿尼古喉咙的。一把小折刀紧贴在他的脖子上，尼古站在他身后“如果你不想颅腔通风的话就放下你的刀。”钱德病态地笑了，随即丢掉手中的弯刀，举起双手“干的漂亮，潜行人，不错的能力。”尼古顿了顿“你是怎么知道的？”钱德仰仰头“尼古·法莱西，圣格斯大学三年级，卡洛斯党党员。代号“匕”能力“潜伏人”，你可以融入四周的环境，潜伏在任何地方。实战能力评级a，血统评级b，综合评级a－。”钱德吐吐舌头“有什么不对或需要补充的吗？”尼古皱紧眉头“你，是怎么得到我的情报的？”“秘密。”尼古有些气愤，但慢慢地，大脑一阵晕眩。他慢慢地昏倒，摔在沙滩上。
“一开始就除掉他不就行了？”j喝着啤酒，看着把尼古五花大绑塞到越野车后备箱的钱德。“他还有利用价值。”钱德关上后备箱，捡起地上的刀“准备好了，雷暴已经过去了。”j丢掉啤酒瓶“这是新一波暴雨的征兆。”“无所谓，至少先找到那位神。”“我们的目的，”j无奈地笑了笑“好像不是弑神吧？”“神？你在开玩笑吗？”钱德斜眼看着身边的胖子“神？那只是它之前的称号罢了，现在，那个称号，已经被玷污了，它早就不是波塞冬之子，河川之神琼了。它现在就像被污染了的河流，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钱德盯着恢复平静的海面“我们的目的是，”他抬起头看向从乌云里钻出的太阳，阳光慢慢撒向这里，慢慢地照亮这里。钱德挑挑眉接着说道“利益。”他病态地笑了“这个让所有生物都为之癫狂的词语。就是我们的目的。”
“阳光，或许能驱逐黑暗，但它却无法抹去黑暗。它照不亮黑暗，因为它在照亮黑暗的同时，也滋生了黑暗”地精看着从乌云里逃出来的太阳，呢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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