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带血且含笑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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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北冥婳看到，除了梁帝和皇后之外，大殿中的美人们都已花容失色。梁帝兴犹未尽，要与皇后合演一遍《霸王卸甲》，还要北冥婳重跳一遍。北冥婳从容不迫地接过了梁帝递过来的双剑，换上侍者递来的舞鞋。在梁帝和皇后合演的《霸王卸甲》乐曲中，重演了一遍剑舞。只有梁帝和皇后看得出，她双眉紧蹙。后来，她毅然甩去了一双舞鞋，依旧在旋舞着。在她踩踏过的地毯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血渍，宛若盛开的红梅。

皇后一见大惊，手中琵琶骤停。北冥婳跪伏在地，口称：

“二位陛下恕罪。北冥婳是一个风尘女子，穿不惯这宫中精致舞鞋。辗转腾挪间，竟如脚踏利刃，扫了陛下雅兴。”

梁帝大怒，急宣御医来为北冥婳包扎，便要对那侍者严加查问。被北冥婳阻止了。北冥婳说：

“陛下且息雷霆之怒。若是这侍者有意加害北冥，怎敢在陛下面前献上舞鞋？难得今日陛下高兴，莫为此小事生气，保重龙体要紧。”

皇后也力劝梁帝息怒，令妃嫔们有技艺只管呈现上来。怎奈梁帝经此一事，兴致终不似之前浓厚。倒是妃嫔们为要梁帝欢欣，各个极尽精巧，并热情相邀北冥婳参与。梁帝才怒气渐消，欢愉如初。

倒是那北冥婳，凡各宫所献之艺一一翻演，无不尽得其精髓。金碧辉煌花团锦簇的皇家后殿，除去乐师们的丝竹钟磬之声，众位献艺妃嫔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自己被这北冥婳超越，最后又都把心放回了原处，不得不勉强附和梁帝，对北冥婳报以赞誉之声。最后还是梁后给众人扳回了一点面子，她以美酒祝贺梁帝又得佳人。她说：

“不想北冥姑娘竟有如此才艺。虽所习各艺尚不能领各宫姐妹之先，以此蕙质兰心，不愁在我后宫无有立足之地。”

梁帝大喜，趁梁后首肯之东风，即刻下旨，封北冥婳为惠妃。其实在座的后妃们心里都明白，北冥婳的技艺能远远超越她们中的许多人。之所以点到即止，切近了她们心理承受能力的底线，却又不去突破，无疑是给她们留足了面子。她们尽有才艺，却绝不及惠妃的多才多艺。起码在这一点上，她们都被挫掉了锐气。

宴席散后，北冥婳被送进了合宜宫里安歇。她确实有些累了，也有些饿了。那一场足够繁华的盛宴，其实并没有她北冥婳的席位。但她却是最辛苦的一个人，这是她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的第一仗，她也使尽了全身的解数。侍者们服侍她沐浴更衣，为她进上了茶点。她终于觉得，自己全身都松懈了下来，她睡着了。

待她醒了过来，侍者告诉她说：

“娘娘，陛下来看过娘娘了。各宫也都派了人过来问安。只有苏美人因担心娘娘，还在偏厅里待茶，没有离去。”

“快快请苏美人过来，到这里叙话。”

“娘娘，苏美人犯了喉疾，说话并不方便。她只是要看娘娘睡得好，醒来后没有什么不适之处，一切安好，她便要回去了。”

北冥婳想到了，是自己代替苏美人为那个季娰伴唱的。她很明白，有人不但在她的舞鞋里隐藏了三刃芒，也在苏美人的茶里放了伤喉的药品。苏美人在宫中的地位不高，可是苏美人却在关心着她，这使她很感动。她不顾自己脚伤还在疼痛，翻身下榻，要去见苏美人。

“娘娘，您要做什么，只管吩咐一声。有奴婢们去做就是了。”

“请苏美人留下来，便是她不方便说话，就是和她一起坐一坐也是好的。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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