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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
（1）本文为作者放飞自我之作，情节淡，慢。
（2）男女皆非善男信女，洁癖者慎入。
（3）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言情，三观略歪。
（4）狗血，可能会虐，慎慎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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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有雨》
文/明开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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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铅灰色夜尽头，攒着一闪一闪的黄色小灯。老宅子立在那儿，黑黢黢，活像下一秒就要从铁嘴里吐出一口尖利獠牙。
叶嘉树站在门前，背着风，裹紧身上黑夹克。冻僵的手指划了再划，终是把烟点燃。
他沉沉吸上一口，在寒风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是年初十的深夜，他刚准备睡下，朱姐打来电话，让他来这个地址。
朱姐手里十几号人，资源有限，僧多粥少。
叶嘉树年轻，不过二十岁，长得好看，是那一种清俊柔和，极具少年气的长相，因此接过一两部偶像剧，但在剧里演个面目依稀的龙套，拢共露脸五分钟。
在这圈里，相貌是顶无用的一项资本，人人都有，也就廉价了。他在朱姐跟前排不上号，但仍想混口饭吃，是以凡事听话绝不忤逆。
待一支烟抽完，叶嘉树把门推开，一股香气混杂热风扑面而来，乍冷乍热，让他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
不知此处是谁家产业，也不知今晚何人攒局，只听见二楼传来麻将牌碰撞的声音，女人抬高了音调，夸张娇俏的笑语一叠声传来。
这宅子装修十分复古，厚重绿色丝绒窗帘，将窗外灯光遮得密不透风。脚底下编织地毯花纹繁复，灯影幢幢，极其昏暗，衬得灯下那暗红的扶手沙发，显出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色调。
红木扶手楼梯向二楼延伸，楼梯入口处摆了一台木桌，上面放着一盆花，看不出品类，但约莫似是晚香玉。
这宅邸的装潢，让人疑心到了民国的年代戏里，或是哪个正在使用的片场。
叶嘉树正在踌躇，一个作仆佣打扮的中年女人自一侧房间里走了出来，瞧一眼他，“你是朱小姐喊过来的？”
他忙说是，正要自报家门，中年女人挥一挥手让他上去，似是他的名字，或是其他任何人的名字，对她而言都毫无意义。
叶嘉树自嘲一笑。
二楼一间房房门大敞，笑声便是从那里面传来。
人踩着地毯上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走廊墙壁挂着一盏老式小灯，灯罩是绿色的，更显得昏暗。
叶嘉树往门里一望，先判明了局势：坐上首的那人大约就是今晚的主角，人人穿戴整齐，独她穿一件红色丝绒的袍子，也是民国电影里常见的那种样式。领口遮得严严实实，袖管里露出一截凝脂般的手臂，手上涂了酒红色的指甲油，更显得那手白得晃眼。
她整个人歪靠在宽大的扶手椅里，仿佛没骨头似的，抓牌摸牌的姿态都显出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慵懒。
同局的三人也都是女人，叶嘉树扫一眼，都是熟脸，同一个圈子里的。正与上首这女人亲昵玩笑的，是今年刚得了影后的当红女演员傅小莹。
叶嘉树不知此时该不该出声，又该如何出声。朱姐只让他来，没说让他来做什么，他还没来得及细问，朱姐就收了线。朱姐不喜手下艺人主动给她打电话，他不愿触这个霉头，便硬着头皮直接过来了。
正不知所措，上首穿袍子的女人眼风忽地扫了过来，笑说：“小莹，替你的人来了。”
傅小莹转过头来，看他一眼，“是朱姐叫你过来的吧。”
叶嘉树说是。
“你找位置坐一会儿，这局结束了，你来替我。”
旁边便有个小会客厅，同楼下一样的深红色绒布沙发，茶几上搁着一组骨瓷茶具，茶壶口缓缓飘出白雾。他伸手碰了碰，是热的。
但不敢擅动，只拘谨坐着。
牌桌上笑声此起彼伏，都是些女人惯常谈论的话题，几句八卦涉及业内，但关键词句都是黑话，他也听不明白。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听见牌桌上牌堆“刷”一声被推散，傅小莹喊他，“哎，你过来。”
叶嘉树起身走过去。
傅小莹起身把位子让给他，手指似是不经意地伸手往他腕上一搭，轻轻推了推，笑说：“好好打，别让牌，我们宋老板是个怪人，赢了不高兴，输了才舒坦。”
她拿上挂在椅背上的提包，俯身在女人脸上碰了碰，“我得准备进组了，下回再陪你。”
女人手里捏着一块麻将，翻来颠去地把玩，那牌面上是一个幺鸡。她笑看着傅小莹，说道：“别再大晚上出去吃烧烤了，也不嫌油腻。”
傅小莹脸色未变，笑说：“我走了。”
高跟鞋踩着木地板，噔噔噔地往门口去了。
女人把牌一推，“你们先坐。”
她站起来时，那袍子下端盖住了脚踝，似是把她整个人都笼在了里面。
她离开了房间，大家一时沉寂，有个女演员把茶几上的茶壶端来，给叶嘉树也倒了一杯。
有人问他：“是跟着朱姐的？怎么没见过，新签的吗？”
叶嘉树觉得并没有详细解释的必要，也就顺着这话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