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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人都会怜悯他。
头上和脸上忽然传来了柔和清凉的触感，鼻腔里扑进了甜魅的香气。
罗兰一愣，他抬起头来，却感觉整个脸颊都像是没入了薄柔的轻纱和香甜薄凉的花瓣里。
他花了半秒钟想清这件事。
魔鬼把他的头抱在了怀里，他的头紧贴着她纤细轻灵的身体。
他下意识地想挣扎开，却完全动不了。魔鬼紧紧地搂着他，纤细的双臂微微颤抖，像搂着全天下最珍贵的财宝。
她的下巴轻轻抵着罗兰的头顶，双手轻抚着他的后脑勺。
“迷途的羔羊哟，还在神明编织的牢笼里挣扎吗？”她在罗兰耳边呢喃着，声音细软。
一滴一滴的液体轻轻打在罗兰的头顶，温软湿润。他忽而觉得一道闪电从身体里流过，他从魔鬼的怀里挣脱开，从地上一跃而起。
“诶？”
梅菲斯特傻傻地看着罗兰。她的双臂还保持着拥抱罗兰的姿势，但那纤细的臂弯里现在空落落的。
“喂，你……”
罗兰懵了，他看着梅菲斯特，那双妖冶的紫色眼眸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简直像是燃烧着的紫色宝石。耀眼的眼眸下面，两行清澈的泪水在霜雪般的脸颊上流淌着，泛着灰色的月光。
人类和魔鬼相对无言。
像是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魔鬼忽然蹦跳着转过身去，白皙光滑的脊背在薄纱下露出柔美的曲线。
“我、我没哭哟！”她昂起头，对着夜空大声声辩着。
罗兰茫然地看着她娇小的背影。除了过于妖艳的穿着，这时的她真的只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为了掩饰泪水而拼命地望着天空。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咬着牙，低下头来。
“我听说，眼泪也是魔鬼蛊惑人心的方式之一。”他淡淡地说。
魔鬼沉默着，然后妖媚地笑了笑。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她转回身，笑着用小小的手掌把眼泪抹去，“不愧是忠诚于神明的圣殿骑士呢。”
她朝罗兰走过来，走到他面前，仰头和他对视。
“要我救你吗？让你从神明的牢笼里挣脱出来。”她柔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