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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对于帕里斯和卡罗尔来说，他们刚刚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当艾拉跑向黑影群时，黑影群自动为她让出了道路，与他们缠斗的黑影们也朝艾拉涌过去；所有的黑影在路两边列阵鞠躬，近乎虔诚的向这个女孩低下了头。
那些黑影们……凶暴、残忍、嗜血，像是最邪恶的魔鬼……那让最邪恶的魔鬼低头臣服的又是什么？是魔鬼中的魔鬼吗？亦或是……魔鬼中的王？
“说啊！”卡罗尔也吼道，他的声音依旧粗野，但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气焰，“魔女你……究竟是谁……”
艾拉望着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像望着通往地狱的路。
没有人帮她，没有人救罗兰，罗兰快死了，但此刻对着她的——只有无数鞠躬的黑影，和两只黑洞洞的枪口。
“不……听我解释……”
她身子往前微倾，卡罗尔和帕里斯却不约而同地朝后退了一大步。
“拜托你们……”她绝望的哭着，做着最后的努力，“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之后你们想怎么处决我都好……但拜托你们……救救骑士先生！”
“他妈的去死吧魔女！”卡罗尔颤抖的手忽然扣动了扳机，弹丸刺破空气朝艾拉飞去。然而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黑影忽而站了出来，用他的铁爪轻描淡写地打飞了这粒子弹。
一片静默。
卡罗尔垂下了枪，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发达的脸部肌肉夸张的抽动着。
他忽而惨叫一声，扔下枪，狂奔着向后跑，像是窥见到地狱的凡人无助地躲避着身后汹涌而来的厉鬼。
帕里斯也朝后退，双腿不住地打颤。退到一个相对远的距离后，他慢慢的把枪放在地上，踉跄着逃走了……
月夜里恢复了静默，只有无数个黑影笔直的站立着，像一群黑色的小丑，默默的在嘲笑她。
她呆呆地望着罗兰，看着他的血几乎把整条街道浸成血色。
“我说，想救人的话找那些圣殿骑士可不行。那就是些没脑子的一天到晚都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夫——当然，在这个年代里他们或许连武勇都不剩了。”
夜色里传来了好听的女声。
来的人从拐角中出现；她侧坐在一匹白色的马驹上，穿着红色的长袍，金色的长发在月色下隐约的闪烁着。
艾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能发出声。少女应当是看到了两旁林立的黑影和倒在血泊中的罗兰，但她的语气不紧不慢，悠闲得像是在看星星，她的脖子上挂着十几个小坠饰，坠饰下坠着的全是异教符号，骷髅头、五芒星、山羊角……这些符号大多被人们认为是黑暗和邪恶的，和她胸前象征医院骑士团的纯白八角十字格格不入。
她忽而勒住了马，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是……那家伙是急着和你回去共度良宵吗？不等我就走了，结果还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艾拉花了半秒钟才意识到她是在说罗兰。
“您……您认识骑士先生？”情急之下她没有理会这句话中不怀好意的调侃，她的语气中透着迫切和微微的希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