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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玄清气闷，感觉像是和路边吃草的牛羊说话，说再多也是枉然。洛玄清悠悠的目光直盯着荆封羽的脸，憋了半天的气，也没见荆封羽理他，那低头看书的模样就像房间里没他这个人，看起来他只要坐在那儿不说话荆封羽就一直不会注意他。
洛玄清一挥衣袖，看似潇洒其实内心无比郁闷地说道：“算了！谁叫我脾气太好！”
“你说了太多的废话。”
洛玄清无奈道：“好好好！我们说修行的事，这总不是废话吧！”
荆封羽说：“只要你不说你自己。”
洛玄清噎住，闷闷道：“你见过其它修者吗？知道他们的境界吧？”
脑海中浮现出顾醒御剑杀敌的情景。那潇洒的身姿恰似那飞燕，轻灵且迅捷，只三两下便逼得少年杀手毫无招架之力，不得不飞快撤离。荆封羽问道：“御剑杀敌，是什么境界？”
“御剑杀敌？”洛玄清惊呼，用力眨眼，“那是御境，以心力而御物，心力不开，止步清虚。修者眼中，清虚境已是难如登天，又何谈御境！”
荆封羽微愣，他只觉得顾醒修为高深，却没想到竟然高深至此。
关乎人类修行，荆封羽初步了解过，也知修行有七大境界：玄境、通灵境、立行境、长命境、清虚境、御境、天人境。
书中未介绍各境界的特点，但有几言荆封羽深深记得。书中有言，天人境是传说中的境界，入天人境，真身难毁、仙灵不灭，可开天路成天人，得永生。千年来，入御境者少之又少，万里恐难得其一，更无人修至天人境，可以说御境是人类修行界的最高境界。
洛玄清忽然抬头，盯着荆封羽的眼睛，目光犹带怀疑：“你没看错吧？”
“怎会看错？”
落在洛玄清仍是一脸惊疑神色，久久移不开目光：“那人是谁？”
“顾醒。”
洛玄清眼角抽搐，目光渐变古怪，过了好久才问：“你的顾叔叔都已经是御境高手了，为什么你却是什么都不懂？”
荆封羽笑了笑，半是无奈半是嘲讽：“他没教我。”
洛玄清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荆封羽转眸看着窗外的天，目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你可以去地底下问他。”
洛玄清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看着火炉里烧得正旺的木炭，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望雪阁中，唯有谢连锦谢姑姑修炼至清虚境。听说，前代掌门原是清虚境，后被邪道中人所伤，掉境至立行。”
荆封羽随口问道：“那掌门呢？”
“立行上镜。”
“……”
洛玄清瞥了眼窗外，正巧看到秦穆经过。洛玄清脸色微变，见秦穆走远，才小声说道：“你就不好奇，作为望雪阁掌门，竟只有立行的境界？！”
荆封羽淡淡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洛玄清再次看了眼窗外，确认秦穆已经走出了小院门口，风雪中亦不见秦穆的身影，又说：“你知道大师兄是什么境界吗？”
荆封羽言道：“听说是立行中境。”
洛玄清没想他会知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点头称是：“听说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掌门受了很严重的伤，导致境界不稳，隐隐有下跌的趋势。那时大师兄还很小，却是各位长老看中的人才。大师兄也因为那件事损了心海，差点死去。掌门为了救他，耗费自己几十年的修为。自那以后，大师兄的修为突飞猛进，是同辈里第一个修炼至立行的弟子。”
听到洛玄清说起十年前的事，荆封羽却是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可惜并没有确切的线索。那时的秦穆也只有六七岁吧！那样一个孩子，恐怕也不会记得多少。
果然，洛玄清接下来的话就打断了荆封羽前去大师兄那儿探查的念头。
洛玄清说：“可也因为那件事，大师兄忘记了七岁以前的所有。”
饶是洛玄清如此小心翼翼，荆封羽也没有任何想法。顺着洛玄清的目光，刚好看见负剑而行的的瘦长身影，转眼便消失在院门口处。荆封羽刚来这里就见到了秦穆，此人的孤傲在他的眼神中、言行上皆有体现，甚至连他那别具一格的剑法也如他的人般孤傲。
洛玄清对待秦穆的态度很有意思，但与他无关。
荆封羽收回目光，转而盯着泛黄的书页。
洛玄清却是自己道出了事实，迫不及待说道：“秦穆师兄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也是掌门唯一的徒弟。掌门对秦穆师兄的好，大家有目共睹，使得阁内传出谣言，以为秦穆师兄是掌门的私生子。”
洛玄清瞄了荆封羽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丝毫不在意阁内流言，顿感无趣：“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秦穆师兄才不喜别人在他面前谈论关于掌门的一切。”
掌门的私生子？
这不是什么大事，却是能引起非议的热闹事。像洛玄清这样的小孩子正是好奇心最重的阶段，不用别人刻意地引导，便会注意到外界的风声。除了年龄尚小的孩童，许多年轻弟子极喜欢挖掘秘密。捕风捉影的手段，他们最是擅长。恰巧荆封羽因为过去的事渐渐失了童心，无关自己的人与事，荆封羽都不怎么在乎。
这不，上一刻他还认真听着洛玄清在他耳边唠叨，下一刻便拿起了书一页页翻着。
基础入门类的书能有多深刻的语言，放在凡俗世界确实鲜见，但在修行界确实常见，任何修者不用看书就知道修行的基础，然而荆封羽却是很快沉浸在了书里。
书中的图文在荆封羽脑海中闪现，荆封羽略一沉思，脑中图画渐变，人物轮廓模糊不可见，上面的注解变成纹络，一条条纵横交错，连成一片，像一张网。
洛玄清恼怒，一把抢走荆封羽手里的书，随手丢在桌上：“荆封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痴，痴得让人觉得你真是个白痴！”
那些图文他早已记下，荆封羽无视洛玄清的愤怒，仔细斟酌句中意思，一遍遍修改脑海中的图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