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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丽丽。”
“什么时间给你的？”
“今天下午。”
“她为何要给你毒品？”
“她让我拿给客人吸。”
“她人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她是哪里人？她的具体信息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她是吉林人，其他都不清楚。”
“知道她住哪儿吗？”
“不知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歌厅认识的。”
“哪家歌厅？”
“大西北。”
“顾丽丽的年龄？”
“我只知道她的生日是八月十八，其他都不清楚。她好像是三十，不是三十就是三十一。”
“生日是阴历还是阳历？”
“阳历吧？前几天我们刚刚给她过完生日。”
“顾丽丽是她的真名吗？”
“我不知道。我们平时都喊她顾姐。我听有人叫她顾丽丽，但是不是真名我就不清楚了。”
“袁美玲你听说过吗？”
王红艳摇了摇头。
“你再好好想一想，sc人，个不高，长得挺白……”
“哦，我想起来了。去年在大西北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叫袁什么铃的女孩。sc人，长得蛮漂亮，就是有点儿骚，好像没干多久就走了。她怎么了？”
“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听说跟了一个人。”
“跟了谁？”
“那个我不认识，也没见过。”
“谁认识？”
“顾姐应该认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
“记不清楚了。”
“你再好好想想。”
“想也想不起来，时间太长了。”
根据王红艳提供的信息，师父很快便从人口库中找到了顾丽丽。当他把顾丽丽的照片打印出来，让王红艳和另外两个女孩看时，她们都很肯定地告诉他，照片上的女子就是顾丽丽本人。至此，老鸨子顾丽丽的情况总算是弄清楚了。
天光已经放亮，麻雀的叫嚷声和汽车轰鸣声不断从窗外传来，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再次降临到了这个星球上。一夜的煎熬，让师父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但此刻他仍毫无睡意。很明显，调查的方向并没错，只是中间拐了个弯，出了点儿偏差，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当然明白，鸭子一旦离开了锅，再想抓可就难了。
鸭子这会儿能飞到哪儿去了呢？他想。
22
顾丽丽依然杳无音讯，这个在昆河公园只手遮天的老鸨子，转眼间变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b市深秋广袤的天地间。而那套位被她用来接客的房子，如今已是人去楼空，变成了一间空屋子。
第二天下午，当我陪同师父再次到昆河园小区执行搜查任务时，那个郁结在我心底的秘密才终于被揭开。原来，秘密就在那只靠墙的柜子后面，随着那只柜子向前滑动了数米，一道门便应声出现了。
“真他娘的用心！”师父一边用手推柜子，一边开口骂道。
“老聒飞了，老聒蛋难道也能飞？”面对一无所获的局面，师父有些心有不甘，一生气连老家话都出来了。
“啥是老聒？”我开玩笑问。
“小毛孩子，别瞎打听！”师父瞪了我一眼，随即便自嘲般地笑了。
从顾丽丽的出租屋出来，我们便去了物业。物业经理是一位个子不高，但浑身透着精明的中年女人，了解完我们的身份后，她很快便调取了房子的相关信息。顾丽丽的确租住了两套房子，分别隶属于两户人家，物业处只登记了房主的信息，至于房子是什么时候租的，租给了什么人，物业根本没有记录。要想了解这些信息，要么去居委会，要么就只能联系房东本人了。随后，我们从居委会了解到，这两套房子当初出租的时候，根本就没到居委会备案，属于典型的违规操作。接着，热情的居委会的工作人员试着去拨两个房东的电话，结果一个是空号一个已经停机。如此以来，真对房子的调查便再次跌入了泥潭。
房子的调查掉进了死胡同，但顾丽丽涉嫌组织卖淫、教唆容留他人吸毒的事实却是板上钉钉，专案组上在报请分局批准后，决定对其进行上网通缉。
通缉令已经发出，师父的情绪却无法高涨起来。顾丽丽的意外漏网，如同重重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令他有些心力交瘁了。一次看似计划周密的行动，怎么就最大的鱼漏网了呢？他想不通。
行动失败，这在以前也是常有的事，因此他并没太放在心上。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尽管让顾丽丽跑了路，不是也抓住了几个吗？这就说明没有人泄露消息。关键问题是，现在不是打板子的时候。无故去怀疑自己的同事，这是兵家大忌，也不是他的作风。
对于单位那些同事，他历来都是信任的。先说副所长苏勇，作为一个从机关交流下来的干部，业务上虽说软了点儿，但精神面貌还是不错的，凡事总能冲在前边，就是办事有点儿毛糙。林凡不用说，自己的弟子他当然了解，尽管平时做事莽撞了点儿，但思想觉悟还有的。何涛去年警院刚毕业，做事谨小慎微，是个典型的好孩子。王文伟到所里已经七八年，虽说平时爱发点儿小牢骚，但总不至于吃里扒外吧？就这样想着琢磨着，一直到天将落黑的时候，那久违的倦意才找到了他。
睡梦中，他再次来到了昆河公园。很快，他便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妖艳如妲己般的女人，此刻正在远处跟一名男子边走边说着什么，发现有人盯着自己后，那女人并未慌张，而是远远地冲他一笑，直到他只剩下四五米的距离时，才飞快地抽身而去。见状，他也脚下发力，猛地追了上去。可是追啊追啊，无论他如何努力，那女人与他之间的距离始终没能缩小。转眼间，那女人已走进公园，消失在一片攒动的人头之中。他于是大喊起来，“拦住她——拦住她——”可无论他如何叫喊，四周的人仿佛没听到一样，依旧跑步的跑步，聊天的聊天，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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