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逃离作孽现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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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工厂里的那些男人和女人]

第2节第二章、逃离作孽现场

夜静悄悄的，郊区的路面很窄，没有路灯。深邃的夜幕里笼罩着一股阴森和恐惧。车上的几个人个个心照不宣，他们都是为了掩盖一件共同的不能启齿的丢人现眼的损事。

“怎么样，可以走吗？”司机问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裴国举，征求着意见。

裴国举心思重重地扫视了一下后座，点了点头。司机这才开始发动车子。吐噜噜，吐噜噜噜……车子很破，是一台马上就要大修的桑塔纳。加之外面天气寒冷，车子发动了三四次才打着火。裴国举的心跟着车子的马达声紧一阵慢一阵地跳，千万别再出什么差头了，今晚这事够多了！他心里祷告着。终于车子的怠速趋于了平稳，马达声也较方才柔和了一些，看样子也许会将就到地方。可是车子吐鲁了半天却不上温度，跑起来发动机吐噜吐噜地响。裴国举坐在车的副驾驶座位上，脚下有些发凉，他不时回头望。一个活蹦乱跳的活宝鞠半仙，转眼间就成了一堆臭肉！以后再也听不到他那些俏皮话，看不到他的音容笑貌，剩下的只有回忆。他突然变的似乎很近，又那么遥远；那么清晰，有那么模糊。唉，其实人就是那么回事，一觉睡下去谁也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穿上鞋子。来的时候还欢天喜地，一转眼这个地方竟成了他今天的不归之路！胡老八和巴二杠掐着死者鞠半仙的胳膊，没有一丝胆怯，那种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们还在惊诧之中，他们还来不及因为一个没有生命指征的躯壳而畏惧。他们都比往常精神百倍，眼珠子贼溜溜地不时转动。

“你这台破车，你能不能把我们扔到半路上？”裴国举心里没有一点底。

“放心吧，就是扔到半路我也负责联系别的车子，把你们送到目的地。”司机说。

“你也太抠了，歌厅生意那么好，怎么弄了这么一台破车？”

“我是刚学，弄台破的不怕撞！”

“也是，”裴国举瞅着司机，“像今晚这样事以前有过吗？”

“大哥，你就别往这上面提了。我这心都要停跳了，谁经过这么大的事啊！”

“这有啥呀，该井里死就不会死在河里。再说了，我们也不会讹诈你。这不，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救你一把。”

“那是，我记得你们。恩人，恩人啊！”司机说着，突然发现路面有一块石头，急忙一个刹车，后面的人颠了起来。鞠半仙尸体一下子从后座上滑下去，胡老八和巴二杠费尽了吃奶的力气才给他又架到了后座上。

这个鞠半仙也是，多少年就是这样，早上喝，晚上喝。一顿饭可以没有菜，也可以没有饭，就是不能没有酒。开始是胃喝坏了，吐了几次血。后来药厂中层干部体检，说他是酒精肝，已经有了二度硬化。

“哎，这就怪了。你说鞠半仙死了这么长时间，胳膊腿咋还软乎乎的？”胡老八瞅着裴国举说，那意思是怀疑鞠半仙是不是还没有死？

“据说脑出血病死的都这样，而且脸色还好看呢！”裴国举说。

“人都说死沉死沉的，真不假。鞠半仙能有活着的时候两个沉！”胡老八嘟囔着。他伸手给鞠半仙正了正帽子，又说，“这小子真正的死在花下，够上一个风流鬼；你看他平日生活也是，大多都是在饭店里吃喝。我去过他的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胡老八说到他家，突然给裴国举提了一个醒。是啊，这么重要的事差一点给忽视了！应该给鞠半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一下，否则事后有口难辨。正好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卖部，里面还亮着电灯。便和巴二杠说，“你和鞠半仙儿子熟习，去卖部用公用电话告诉他家一声。”

“怎么说？”

“就说病重，好像脑出血。我们正往医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