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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腊月二十九,是翼风科技和翼风车行的尾牙，地点?就选在苏一乐新装修好?的饭店“易家人食府”。
苏一乐来莲城开店也有五六年光景了，夫妻俩从一间里外不足百平的小店面?做起,一点?点?经营到如今这?间上下两层楼可?同时容纳几百人就餐的中档饭馆,年前刚完成了店面?的装潢改造，用了晏羽推荐的那位不靠谱设计师董茜，好?在免设计费，而且效果出来居然?还不错。
“易家人食府”为着这?次尾牙在午市后便提前打烊，全体都在为晚上两家公司的聚餐做准备,一楼西首宽敞的大厨间热闹非凡，光亮的不锈钢料理台上排满一行行新鲜食材,白制服厨师欢快地掂着大勺,红蓝炉火伴着爆锅的滋啦迸响，鲜香热辣随着烟气袅袅腾起,满是一年辛苦奔波的充实味道。
“今天还真冷！”有人搓着手掀开水晶棉帘,鼻梁上的眼镜片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门帘给里面?穿大红唐装的服务小妹拉起来,甜美地道一声，“欢迎回家！”
这?声称呼让人格外熨帖，进门的几个技术宅模样的男青年都不是莲城本地人，有的一年半载没?回过家了，这?一声问候居然?让人暖得?心里化水，像给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到心窝里。
几人跟服务小妹相视一笑,瞬间消除了陌生感,大概这?就叫宾至如归吧。
“听说除夕有雪。”
“真的吗？我还想明?早起早点?儿开车回去,高?速免费这?大羊毛不薅过意不去。”
“你家才那么一点?儿远，最多?俩小时就到了，担心什么。”
“开发商还说市中心到六环只需四?十分钟车程呢！你当高?速给我一人儿开的？去年返程我在收费站赌了四?个钟头?愣是进不来城……”
技术宅们分批打车过来,一波波地先后到了，一改往日严谨刻板的工作状态，彼此?热络地闲聊着，开着玩笑，还有人联机组队刷boss……真有些年终岁末放松下来度假的感觉了。
服务小妹引着他们到二楼，几间包房的移动屏风打开，形成一个能容纳十几桌的大开间，周围是中式的喜庆布置，还堆了小山高?的抽奖礼品。
“大家随便坐，男女搭配、自由组合。”尤霖迎来送去，安排翼风科技的几大技术组和支持部门分散开来排桌，彼此?熟悉，增进交流。“咳咳，咱们这?儿性别比例还是严重失调哈，女同胞一桌一位够分吗？没?有美女那桌儿不用着急，等会儿我捯饬一下补位顶上！”
前台小哥顶着满头?叮叮当当砸过来的花生壳巧克力抱头?鼠窜，“何总救命！你们等着，晏总马上来了——”
这?声威胁还是很有力道的，靶向攻击立刻停止了，大家恢复吃瓜闲聊。
其实直到目前，翼风科技的体量也不算太大，依然?是漫景产业园那一幢小楼就装得?下的百十来人。
晏羽坚持走少而精的纯技术路线，他们不卖产品、不配生产线、不接触流通市场，连法律顾问之?类的服务都直接用外包事务所，公司的几大技术组纯粹只做一件事情，就是技术孵化，然?后靠专利许可?来赚钱。
而烧钱的外骨骼项目依然?是翼风科技的主攻领域，占用着公司最多?的资金和人力，经过七年两千多?个日夜的不断创新和努力，终于在今年第三季度实现了可?观的大幅盈利，开年将以高?估值在a股上市，是业界极其看好?的一匹千里马。
不多?时，一楼的一间大包也坐满了人，这?边是翼风车行的兄弟，因?为留下过年的不多?，易乘风让他们拖家带口子过来，也将一个大间塞得?满满登登、热热闹闹。
“风哥今天迟到了啊！等他进门，罚酒三杯！必须的——”有小师傅敲盘子起哄，“快换大杯，要不上碗！”
“滚滚滚，滚犊子！”起子被姚枝踹了一脚，坐远一点?儿，磕绊着骂道，“风哥，去……去接羽羽羽羽哥了……罚，罚屁！”
“媳妇儿，给它起，起个名？”起子敞着夹克的衣襟，怀兜里揣了只刚满月的小奶狗，一身黑白相间奶牛花，十分呆萌可?爱。
这?是起子新捡回来的流浪狗狗崽儿，那一窝四?只都冻死了，就活这?一个，他宝贝得?要命，偏偏姚枝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查出怀孕了，说什么也不许他带着狗往自己身边儿凑。
“儿子，你就管他叫儿子就行了，起开！肚子里这?个是我的，你去跟你的狗儿子过吧！”姚枝孕早期激素失调，脾气爆得?很，嘴皮子也利，丝毫不给起子留面?子。
这?会儿一个小小身影从门口蹭进来，怯生生的也不说话。
姚枝看见了忙朝他摆手，“小天儿，过来，这?儿有巧克力和棒棒糖，你想吃哪个自己拿？”要当妈的女人，往往对小孩子格外有爱心。
易想天摇了摇头?，凑到起子叔身边，不错眼珠地盯着那只奶狗，满脸期待，“我能抱一下吗？”
这?就是苏一乐和小毛儿的大儿子易想天，今年七岁了，上小学一年级，只是个头?像他爸，早期发育迟缓，看着没?比五岁的苏开开高?出多?少。
起子把?狗从怀里掏出来，统共巴掌大的一个小活物，在掌心里拱啊拱的，易想天眼馋得?要命。
“起，起个名，就……给你抱。”
易想天瞪着大眼睛慎重地想了半天，“叫……苏珊娜。”这?是英文绘本上一个漂亮女孩儿的名字。
“苏……珊娜！”满屋人哈哈大笑，“还是个洋名儿。”
“咱家大侄子有出息，将来能去英国美国奥地利。”
“苏珊娜不会是你们班哪个小女生的名字吧？是小女朋友不？”
“开开的大名儿是苏珊娜吗，开开才是小名吧。”
“行，这?小玩意就是你家老?三，抱回去好?好?养哈！”
易想天闷头?不睬大家的调侃，接过小狗托在怀里，小手一下下顺着它的毛儿。
起子叼了根儿烟也不敢在媳妇面?前点?，眯着眼像是做了个脱欧那么大的重要决定，“能，能养好?不？苏，苏珊娜归你了——”
易想天兴奋地抬起头?，木着嘴巴眼睛先笑了，“能！我去拿牛奶给它喝，以后每天我都分它一半！”
说完抱起狗一阵风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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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路虎在“易家人”对面?的路边停稳，易乘风边穿外套边从车里下来，帮晏羽拉开驾驶位的车门。
晏羽穿着外骨骼，缓了一下才抬起左腿迈下车，脚踝处的指示灯微光闪烁。
易乘风托着胳膊扶他，顺手往腰上搂了一把?，“尤霖说你一天都戴着这?个，晚上全是自己人，卸了歇会儿吧。”
晏羽跟他手拉手向店里走，顺利地迈上台阶，动作已经比当初俩人婚礼那天穿的老?款流畅太多?了。
“不用，今天我必须是站着的。”
易乘风也不多?劝，知道今年翼风科技终于实现了大幅盈利，他心里高?兴，就由着他，等回头?到家里没?别人了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茜姐这?回搞得?还不错，没?掉链子。”
年底公司和车行都忙，易乘风和晏羽也有段时间没?过来了，被新年新气象扑了一脸，大俗大赏、雅俗共赏。
苏享惠追着五岁的苏开开跑出来，提着抹布吆喝，“那奶是你哥喂狗的！拿回来！你喝了浑身长毛变小野人——”
苏开开抱着半瓶奶跑得?飞快，奶液从瓶口溅出来洒湿了胸前的衣襟，听见喊声也不停步，边扭头?看边往前跑，誓要狗嘴夺食。
晏羽眼看小姑娘朝自己撞过来，下意识就拉紧易乘风的胳膊，他还没?武装到足以对抗小炮弹一撞的强度。
易乘风上前一步，伸手扯着苏开开的棉衣领子提起来，苏开开大声尖叫，两脚几乎离地，仍然?死死抱着怀里的牛奶。
“看着我！”易乘风凶一脸，哈下腰迁就小朋友的高?度，夸张地横眉立目，“刚刚差点?儿撞到掰掰，道歉！”
（注：掰掰即伯伯，是区分于大伯的称呼。）
苏开开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这?位大伯避之?如鼠，马上识时务地对晏羽说，“对不起，掰掰我错了，饶命啊——”
“碰他一根指头?，我打烂你的屁股！”大伯父十分为老?不尊地恐吓，“你大爷的！”
晏羽憋笑，“她大爷不就是你吗？”
易乘风不以为意，展示余威地叉着腰，“是我，怎么了？我又没?艹……艹的话宾语得?换…算了，小孩子面?前不能说脏话。”
晏羽摸苏开开的一头?短发，“怎么不扎辫子？像个假小子。”
他以为小女孩儿都像妙妙那样，喜欢长发和纱裙，苏开开完全属于另一个物种。
苏享惠总算逮住小孙女，拽到怀里数落几句，给她换了瓶新牛奶，起身看着晏羽，“外头?多?老?冷了，怎么穿这?么薄？快进去暖和暖和……对了，两家人都到差不多?了，你们快去招呼着吧，后厨要上菜了。”
他俩跟苏享惠嘱咐两句，让她带孩子玩，别跟着操心劳力。
苏享惠说我带这?小混账可?比伺候二十桌席都累！
“隔辈亲，”易乘风搂着晏羽转过走廊，“这?要是我小时候，早鸡毛掸子抽折两根了……开开这?个小魔头?！你离她远点?儿，我一看她在你旁边晃就联想到猫绕着瓷器跳来跳去……也不知道乐乐他们两口子怎么教育的，养出这?么个……长大了谁敢娶？！”
“随你吧？”晏羽趁着过道儿没?人，侧头?用嘴唇在他脸颊蹭了一下，“你家就你携带同类基因?。”
“胡说八道！罚你！”易乘风把?他按在墙上，低头?威胁。
晏羽知道他有分寸，不然?给车行那帮家伙看见，来年一整年都编排不够。
他又恶趣味地享受这?种小撩火，管杀不管埋，十分可?气，易乘风拿他没?办法。
“别闹，我先去你们那儿看看，再上去。”
晏羽跟翼风车行的伙计熟悉程度比易乘风跟翼风科技的人还要多?一些，毕竟他不仅是老?板娘还是金主，而且那帮人以起子为首都很佩服他，是比别人聪明?百倍还比别人努力千倍的人。
晏羽一进去，屋里暴出轰的一声，受欢迎程度可?见一斑。
不少小兄弟给晏羽敬酒，他心情好?就来者不拒地喝了两杯，第三杯给易乘风拦下了。
“想喝的等会儿跟我喝！”
车行的易老?板脾气不大好?，雷厉风行，但对自己人从不说过头?话和动粗，唯独劝晏羽喝酒这?一条是死罪。
大伙儿热闹地寒暄开玩笑，没?人再提劝酒的事儿。
晏羽在这?屋停了一会儿，给伙计发红包，年年这?个吉祥物的活儿易乘风都派给他做，所以在翼风车行，老?板娘反而比老?板面?子大。
“我上面?还有兄弟，大家吃好?喝好?，帮我管着点?儿你们老?大——”
晏羽跟众人摆手，转身去二楼的包房招呼翼风科技的同事。
易乘风跟着起身，“给你送上去。”
“才几步路。”
“上学的时候从操场到教室不也没?几步路？”易乘风非要扶他，其实目前外骨骼的稳定性已经很可?靠了，常见路面?根本不会突然?摔倒。
晏羽乖乖让他拉着手，身后哄成一片。
易乘风到了二楼没?进屋，因?为知道进去了就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等差不多?了我再过来。”
“喂，”晏羽拉住他，“别喝太多?，说不定等会儿我就不能走了，要你抱我。”
易乘风反手按在他唇角上，眼神像涂了蜜，粘乎乎腻歪歪的，“只是要抱抱么？”
“我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晏羽拍开他，推门进屋。
易乘风下楼梯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兀自傻笑，跟十八里相送似的，这?哪儿像在一起七八年的老?夫老?妻！
“哎，晏总，可?算来了！”尤霖蹦跶着迎过来，所有人站起身跟技术总监打招呼。
晏羽被安排在主桌主位挨着何总落座，同桌是几大技术组的负责人和已经升任行政总监依然?坚守前台岗位的颜值副担当尤霖。
晏羽没?急着坐下，举起杯，水晶吊灯将他隽美的面?容映得?发光，袖扣上的碎钻斑斓闪耀，“大家随意些，我迟到了，先自罚三杯。”
何唐笑着给他倒茶，“看来晏总口渴得?不轻。”
“新年感言何总都给大家说过了吧，其实我最怕他这?个才来晚的，乍一听全是花团锦簇的场面?话，回头?仔细琢磨才觉出小鞭子抽在身上的疼。”
晏羽以茶代酒敬了诸位同事三杯，“我要说的比较简单，就两句。今年我们赚钱了！”
平时稳重斯文的技术宅们没?忍住齐齐嗷了一嗓子，想来尾牙之?后的红包不会瘦。
“第二句，上菜！”
大伙儿饥肠辘辘蓄势待发，又是一嗷。
何唐这?人总是拿捏着最恰当的分寸，晏羽落座的时候他抬手在他身后虚虚护了一下，待他坐下又不落痕迹地抽手。
“康总不来转转？”
晏羽摇摇头?，“说是有些重要文件要在年前签署完，今晚不来了，让咱们自己玩。”
何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康靖虽说早在几年前的婚礼上就将翼风科技的股份全部转给了晏羽，已经不再是翼风的股东，但每年聚餐何唐这?位老?部下都会请康靖过来热闹一下，康靖也有约必赴。
今年何唐没?请动他老?人家，让晏羽亲自出马，居然?也没?来。
“不用担心，明?天我和他有约，到时候就见了。”
晏羽接过尤霖特意去后厨端来的养胃粥，提起勺子舀了一口慢慢喝。
这?些年，每逢除夕，他和易乘风都与?康叔约了在夕岚湾碰面?，一同祭扫晏啸，风雨无阻。
明?天，就是除夕了。
“何总，”晏羽这?次换了酒杯，杯中是波尔多?干红，“翼风的外骨骼能做下去、赚到钱，你的功劳最大。如果我是技术交底书，你就是全套的专利申请文件，感谢你这?么多?年的支持。”
何唐微微有些惊讶，好?像这?还是晏总头?一次郑重其事地对他道谢，油然?生出一种孩子长大懂事了的慨叹。
他也举杯，“晏总是我见过最最坚韧的人，何某由衷佩服！当初我以为康总叫我过来是陪太子读书的，事实证明?你是真命天子，我很荣幸替你拉这?驾车。”
也许除了易乘风和康靖，何唐是最最懂得?外骨骼项目盈利对晏羽的意义的人，他太高?兴了，居然?敢当着他家易乘风的面?儿沾酒，还豪爽地一饮而尽。
“喝慢点?，”何唐找回带孩子的角色，“我们都应该感谢康总，他从头?至尾对你没?有一丝怀疑，完全的信任，这?点?很多?父亲对儿子都做不到。”
晏羽双颊已经微微驼红，挂着澄澈如昔的笑意，“你们其实是打算养我一辈子的吧。”
何唐也跟着笑，“如果你肯乖乖给人养一辈子，那状况肯定要比现在省心得?多?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小晏呐，”何唐趁机卖了个老?，反正晏总今天心情好?，“开心归开心，酒还是要少喝一点?，不然?管你的人还有三秒钟到达现场。”
晏羽扶着桌沿站起身，眉梢微挑，不以为意道，“他管我吗？我做技术总监的时候执行总裁都管不了我……就他们那十几个人……”
晏羽环手一指，“我们十来桌呢，打群架都未必会输！”
何唐扶了他一下，心说你这?个牛吹得?可?以，但愿等会儿别打脸。
晏总今晚彻底放飞自我，举着酒杯一路敬过去，好?像要将之?前散掉的高?冷臭德行系数喝回去。
“晏总，咱意思一口可?以了，可?以了可?以了……”尤霖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搀扶他家晏总。
得?亏是这?具外骨骼技术过关，不然?晏总可?能早就趴下了。
中间尤霖好?心地给他换成可?乐，晏总还老?大不高?兴，说要扣他年终奖。
公司里的同事被晏总敬真酒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无敢不从，连备孕冲娃的准爸爸都禁不住干下满满一杯。
尤霖给余琦使眼色，余琦恍然?大悟地摸出手机给易乘风发信息：风哥，晏总快高?了，sosx3！
三秒钟后，易乘风推门进来，看眉眼的颜色显然?也没?少喝，但海量的就是不同于一杯倒，说话动作都毫无醉态。
易乘风跟大伙儿点?头?招呼，随即走过来替下尤霖扶着他家小晏总，虽说瞪了他一眼吧，但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宠溺，腐女们都兴奋炸了。
尤霖开门溜出去，到车里取轮椅。
易乘风接下晏羽的酒杯，满上，“各位翼风科技的大牛们，要是你们明?年不想换cto的话，剩下的酒我来替他敬大伙儿了！”
席间哄笑，易老?板总是豪爽诙谐的，不同于晏总平时的严苛犀利，更容易让人亲近。
“风哥，说说晏总平时什么样？”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躲在角落里喊了一句，趴在桌子下不敢露脸。
大家笑着附和，晏总喝高?了，他们一个个胆儿也都肥起来。
“霸道总裁嘛，”易乘风看了晏羽一眼，眸光深而柔软，“让着他就是了！”
“吁——”明?明?是妻管严嘛！
易乘风冲在座所有人举杯，正色道，“首先，我要感谢诸位容忍他的坏脾气。这?个我深有体会，晏总从上学的时候起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无视自己弱鸡的残酷现实谁都敢惹，大家受委屈了，多?多?包涵。”
第一杯，易乘风一饮而尽。
他们俩的故事，公司同事间口口相传，不少人都听过或真或假的一耳朵，虽然?远不及真相那般刻骨铭心、食髓知味，但风哥身上那种有故事的沧桑不羁，为晏总坐过牢的神秘曲折经历，对上晏总这?病西施的外壳加载强大专业内驱——这?种碰撞组合，火花简直不要太刺眼！
于是，他俩的故事早已被杜撰出各种版本交叉流传，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花痴，全员cp粉。
“第二杯，我要感谢诸位帮助他实现理想。”易乘风抿了下嘴唇，声音不易察觉地更了一下，“我想除了我，你们最了解外骨骼对他的意义。在七年前，也是年尾，小晏第一次在发布会上借助外骨骼站起来，一个半小时，之?后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今天，我听尤霖说，他从早上上班就开始穿了这?个，回头?我替大家检验一下技术成果。”
坐席里响起零星的笑声，大家都很安静，其中不乏有好?些人曾经实时或在事后回看过当年千呈外骨骼项目发布的视频，这?么多?年不懈的坚持，能得?到如今的成绩，心中五味杂陈，沉甸甸让人笑不起来，更多?的是感动。
有人鼓起掌，更多?的人跟着鼓掌，很快掌声响成一片，大家眼睛都湿润了，晏羽也紧紧握住了易乘风的手。
旁边有人起身替易乘风斟满第三杯，易乘风高?举酒杯，“最后，我要祝福翼风的所有人，追逐到自己的幸福，好?好?享受它！”
所有人共同举杯，“风哥和晏总永远幸福！”“相信爱情！”“翼风越来越好?！”“外骨骼万岁！”“祝我春节一举得?娃……”
大家嘻哈笑到一块儿，重新热闹起来。
尤霖将轮椅推过来，帮忙卸掉晏羽腿上的设备，易乘风抱他在轮椅上坐好?，接过尤霖手里的大衣。
晏羽支肘揉着眉心，红酒的后劲儿上来了，他心里有团火在烧，将胸膛烧得?热血翻涌，囫囵念叨着，“别动我，我们还没?喝完，我还没?醉呢——”
他拉着易乘风的胳膊想起来，又给他按了回去。
“你们晏总我先带走了，今晚大家尽兴！新年快乐——”
易乘风转头?跟尤霖说，“别管什么预算了，我看余小胆儿对着龙虾心惊肉跳的不敢下筷，你跟何总说，这?里的消费我请客，酒水任点?……吃完大伙儿想去哪儿玩尽管去，晏总不签的账单拿来车行给我签！”
“风哥威武！”
“谢谢风哥！”
“风哥雄起！”
大伙儿一顿激动，连何唐都自愧不如，琢磨着明?年应该把?易老?板挖到公司里当个鼓舞士气的吉祥物。
明?明?他刚刚说的这?些才是乍一听花团锦簇的场面?话，回头?仔细琢磨，翻译过来就是：大家要学学我继续对晏总忍让些，拗是拗不过他的，毕竟他是电他是光他是唯一的神话，是大家理想的指针和领路人，哄好?晏总有肉吃，就算他不给肉吃我也会替他给的！
易乘风跟何总打了招呼，便将晏羽推出去带走了。
在空空的大堂里遇到苏姨正带着易想天和苏开开逗小奶狗玩儿，晏羽本已拉长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不可?思议地盯着苏珊娜，“这?是大魔头?还是小王子回来了？怎么有黑有白的，到底是白的黑的？”
他又眯起眼睛细看，视野里重影不断。
易乘风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黑白的，是二狗合一。”
晏羽表情困惑，“它们的孩子吗？”
“可?能。”易乘风顺着他胡诌。
易想天把?小奶狗抱给晏羽怀里，“掰掰，他叫苏珊娜，是起子叔给的。”
晏羽捋着小狗的绒毛，滑溜溜的很短，怎么都揪不起一根冲天辫儿。
苏享惠温了杯果汁递过来，心疼得?皱眉，“这?孩子，多?少年不喝酒了，怎么给喝成这?样……快点?儿回去歇着吧，让他早点?睡，明?儿个不用过去太早，睡饱了算！”
易乘风托起奶狗还给易想天，感觉再给晏羽揪下去它会先天斑秃，“行了妈，你也别陪着熬了，先带孩子回去休息，让乐乐他们盯着就行，我先带他回去了——”
“回去了妈——”晏羽像个复读机似的嘟囔一句，举起猕猴桃汁一饮而尽，继而表情古怪。
“坐好?了！”易乘风将他往轮椅上提了提，免得?出溜下去。
苏享惠呆呆地握着空杯子，“他刚叫我什么？”
蹲在地上的易想天扭头?看着奶奶，“掰掰问你回去了吗。”
“不对不对！”苏姨大有冲上去让晏羽再叫一遍的冲动，怎么每次喊妈都这?么稀里糊涂的！
***
易乘风把?人推到车边，开门抱着塞进去，晏羽往外扑他，他再塞回去……最后无奈，只能将人裹上毯子用安全带先绑好?。
俩人都喝了酒，车子直接开自动驾驶模式，尽管走得?慢些，安全性还是能够保障的。
前两年自动驾驶刚刚普及，晏羽提前让车行熟悉相关程序和模块、培训硬件维护，还在这?上面?踏踏实实赚到一笔笨鸟先飞的钱。
“你老?公我是不是很厉害？！”晏羽从毯子里挣出手，趴在他身上拽着衣领晃，“当初预计外骨骼至少要十年才能实现盈利，我只用了七年！七年！别家都还在烧钱，我们已经赚了……嗝，好?多?好?多?钱！呵呵——”
易乘风赶紧响应，“厉害厉害，我老?公是盖世英雄！”
“老?公给你买大钻戒！给你换车！给你买一百双球鞋！给你开分店……开遍莲城！”晏羽勾他下颌，“喜欢吗？”
“喜欢喜欢，我爱死你了！mua！”易乘风给他揉太阳穴，心想自己又不是蜈蚣，足球队也泡汤了，要那么多?球鞋干嘛！嘴上还是十分配合，“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晏羽似乎对他这?种反应还算满意，跟着音响哼了一段歌儿，然?后又想起来什么，左翻右翻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运动怼到易乘风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