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实录S4 10青山之议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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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定二年，五月，言时英以扬州归李竣。

李竣既全淮东，将欲乱两浙。

太定二年，六月丙申朔，杭州府。

沈作滨一手伪朝露布曰：杜氏女死；一手女王亲書：“亟赴青武”，叹道：“两浙将乱，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丁酉，青山武备学堂。

作滨方驰至，女王未及与之言，侍从来报：“上皇乘舆入山门”

女王轻呵，愠怒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单只孤影泛海御风，不惜命至此哉？传家主令，撤舆步行，限三刻至！”

柏雩忍笑领命而去。

少顷，李客奔驰而至，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然久久凝视女王，灿然笑颜，仿若童稚。

李客前日得女王平安讯，回魂安魄，言与乌云道：“初得传言之时，我只觉素日雄心壮志溃堤而泻。管它时艰世恶，洪水滔天，我无心思之，只想即刻见到女王，见她安好妥帖。”

临崖亭，女王与众煮清茶论时势。

李客：“皇授官，是为命官，官擢掾属，是为胥吏。考课铨选止于命官。与百姓相接者，却为胥吏。胥吏无出身，不可为官，只以窥机谋财为务。

宋时尤重县官守令之选，此官实系治乱，必须得人。太宗时尝必先召对然后遣之。

安石变法，更谋将胥吏纳入官吏之流，以俸禄养之，取高财拔之。奈何世家势大，勾连命官胥吏借新法苛剥十倍百倍更甚。

官僚徇私，胥吏渔利。”

作滨：“安石之前，大户取富于小民，安石欲夺其利输之皇室国用。大户不让其利，以势乱法，民遂残，而恶名加于安石。”

女王：“人人皆道大宋辉煌繁华，实则此皆士大夫一众之夜宴图，若南亩之农夫何？若机上之工女何？”

李客：“学舍书院出命官，或可绝官僚徇私。”

作滨：“命官归命官，而将胥吏代以商，曰胥商，以商家为胥吏之事，或可绝‘贪滥渔利‘，代之以‘有道得利‘。”

女王盛言赞之。

女王添灯火展舆图，为众人论江南形势：

“金陵府临江而立，所辖池、宣、饶、歙、信五州，棋布其南。池宣饶三州素为藩屏，多杜家故旧，歙州勾连两浙，欺弱伏强。信州山水孤绝，不通俗世。

溯江而上直抵荆楚，其间诸州豪强自大，草寇充斥，望风归命，先朝也不过羁縻而已。

杭州府于两浙路盘踞中心，北有太湖，环湖有常、苏、湖、秀四州，南有睦、越、婺、台、温五州，皆世家豪横不尊天命之域。话两浙世家，今周氏已绝，北面尚有廖、步、秦、沈诸氏，南方不止薛、邵、康、尹诸族。

沈作滨：“沈氏虽鲁愚，然杭州府尽在只掌。”

女王：“杭州當坚壁清野，固守城池，更有青山驻兵以为犄角策应，形若磐石，截断南北。

南人南战，北人北斗。不使其跨域争强，升级祸乱。”

沈作滨：“乱一起，民失所，南北流民蜂拥而至，虽拯溺救弱，天理所在，杭州府城恐力不能及，更恐奸细恶徒混迹其中，不可分辨，害及府城。”

女王：“坚壁清野，即指不纳流民。驱之西向，入江南路。”

沈作滨似惑曰：“不纳流民？”

李客似恍悟曰：“西入金陵？而金陵将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