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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和无措并没有折磨yev很久,他早上醒来时发现晕睡过去的楚恒不在帐篷里。他马上就意识到他不想告诉楚恒的事,可能已经被他发现了。
果然,他找到楚恒时,楚恒跪在那两具尸体前,原来就白皙的脸上苍白如纸,双手抓着胸前的衣服,眼睛惊恐且绝望地睁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就听不见他的哭声,取代哭声的是他沉重的吸气的声音。
yev看得到他胸口在幅度地起伏,明明在呼吸却仿佛要窒息一样,就觉得他不对劲儿。
他走过去叫着楚恒的名字,楚恒却充耳不闻,眼神茫然一片,没有焦聚。
yev无计可施,只是依然直觉把楚恒抱在怀里,用力地捋着他的后背,在楚恒耳边说“楚恒,放松,呼吸。”
“i...i.....t.....brea....th”楚恒勉强迸出几个字,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感觉马上就要窒息了。
“吐气....” yev听他只吸不吐,就用力地在他后背拍打着,同时又放慢声音引道着楚恒说“放松,吐气,把气吐出来,再吸”
也不知道是yev的拍打起了作用,还是他的话让楚恒从惊恐和无措间清醒过来,楚恒开始慢慢找回了呼吸的节奏。在呼吸达到平衡的瞬间,他突然哇地一声,开始声音撕哑地痛哭起来。
“妈妈....妈妈......妈妈呀”他一遍遍叫着,痛苦,绝望在这半弧形海湾里围着他打着转,如晦暗的漩涡一样把他撕扯进无望地深渊。
楚恒哭叫的妈妈,是yev唯一听得懂的中文。他还记得楚恒在水里讲的与生母和养母的情感纠葛,希望能见到她们,好好叫一起妈妈。
yev从小在严格的理教中长大,言谈举止都是固定的标准化模式,和母亲间的交流也不能像普通家庭那样任意随性,对母亲的敬重爱戴是模版帮地标准。对其他情感的表达也都是点到为止的虚伪。楚恒此时的歇息地里,震撼着他埋在心灵深处真正的自己。
他抱着已经痛得抽搐的楚恒,无言相慰,只能轻轻地抚着他躬起的脊背,陪着他一起落泪。
楚恒身上的炎症引起了高烧,在加上失去亲人的心力交瘁,人是怎么也撑不住了,哭到后来人又晕了。
昏昏沉沉中,他隐约听到了七七八八的声音,分不清是人的声音,机器的声音,还是大自然的声音。
再醒来时周遭一片宁静,他只听得见自己被放大了的似有回响的呼吸声,他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长长的,荒谬的梦。
他急于证明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大声地唤着“楚妈!”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好象被什么东西罩着,沉闷而低哑,神识渐明间才感到自己的口鼻被什么东西罩着。
他想伸手去触罩在脸上的东西,却发现右手好象被固定住了一样,动不了。他转头看见了右侧悬挂着的输液管,顺着输液管向下,他看到了自己被固定住的右手,和手背上插入的针头。
于是他换了左手把罩在脸上的东西扯下来。
“不要乱动!”这时身边突然有人对他说,讲的是中文,但奇怪地口音让他心中的希望开始动摇,在他脑海里经历的一切可能不是梦。
这时周边响起了匆忽地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楚恒的视线中。他先是给楚恒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然后伸走取下了楚恒脸上的呼吸面罩。语速平稳地用英文问楚恒的名字,年龄,国籍,记不记得了生了什么,知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楚恒机械地回答着自己的名字,年龄和国箱,但说到发生了什么,他却不想说了。
旁边那个会讲中文的人,见楚恒不说话了,以为他没有听懂医生的话,就又中文又问楚恒一遍。
楚恒转头看到了一个和yev有着同样肤色的年轻人,头发也是卷曲,穿着蓝色条格的短袖衬衫,带着眼镜。
“yev呢?”楚恒用中文问他,“他还好吧?”
“yev没事儿,现在有些事情要忙。”年轻人抚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说“yev让我告诉你,忙好了就来看你,对了,我叫般差。yev让我留下来陪你。”
楚恒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又在完全不熟悉的环境里,此时觉得只有yev可以依赖,听说他不在这里,人就转向右侧自然地缩成一个稍微觉得安全的姿势,用左手捂住耳朵,任别人再说什么,只是摇头。
医生见他不肯说话,只能和般差沟通了几句,般差用中文翻译给楚恒听,因为肋骨骨折伸起的感染已经基本控制住了,没有内出血,其他的伤都是外伤,所以接下来楚恒要做的就是在医院里住几天,等炎症消了就可以出院了。
楚恒不以为然地听着,还是蜷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
般差问他要不要喝水,他就轻声问“yev,来了吗?“
晚上问他要不要吃东西,他还是摇着问”yev,今天不来了吗?”
半夜时分,止痛药的药效过了,楚恒迷迷糊糊地醒来,觉得口渴,想起身,胸口处传来的痛让他闷哼了一声。
“别乱动。”一只手过来撑住他的后背,抚着他轻轻坐起来。又伸手把床调到他后背的位置,让他可以舒服地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