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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日子，张府上下都忙慌慌的。
眼瞧着明日便是张闲聘进宫的日子，府中的下人们便更加忙了。
一大早的，秦长欢便被外头的声音给吵醒了。
不过是因着太忙，所以人们之间难免磕碰。
总就是个小问题罢了。
左右她也再睡不着，便起身披上了衣服，打算出去瞧瞧。
可谁知，还不等她走到门口呢，便听见了涟漪的声音。
大约是仗着自己身为张闲聘身边的丫鬟，声调也高一些。
“若是摔坏了这些东西，你可赔得起吗？”
秦长欢好奇心愈盛，风眸中添了些试探。
她凑到窗边，戳了个洞往外瞧去。
周遭已经围了一圈的丫鬟婆子。
被围在众人中间的，便是涟漪与一个小丫鬟。
看这阵势，大多数人都是站在涟漪一边的。
其余的，便都保持着看热闹的姿态，谁也不凑合。
那小丫鬟紧低着头，像是要哭出来。
涟漪将手中的一个琉璃花樽交给边上的人，上前一步手指头重重戳向小丫鬟肩膀。
“我问你话呢！你要怎么赔？说啊！”
那小丫鬟依旧是不敢吱声的。
周围人指指点点，左不过是帮腔作势的。
“哪怕是将她卖了，也是赔不起的吧，你们瞧她那样，哪家看得上她。”
“就是就是，前日她去给夫人上茶，夫人都嫌她晦气，这不就指了厨房来干粗活。”
不少人哄堂大笑。
也有几个少数的，凑在边上嘀咕着，还算尊重人，并没笑出声。
秦长欢又仔细看了看那小丫鬟。
如她们所说，不过是脸上有一道疤痕，但五官还算是端正的。
便如此，就糟了那群人的嫌弃了吗？
“涟漪姐姐，你别急，我自己去领罚就是了，别吵醒了小姐。”
她蚊子声似的，也幸好涟漪离得近，才听了个真切。
她看着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上来帮她的。
在这个府里，她知道自己孤孤单单的没什么依靠。
可是家里将她变卖出来，也就这样了，怎么不是一辈子呢？
“我呸！”
涟漪冷笑着，猛地推了她一把。
那丫鬟禁不住，踉跄着坐到了地上。
众人又大笑起来。
“我就是要让小姐看看你，让她去回了老爷，将你赶出府才好呢！免得我们都平白无故的沾了晦气！”
她仰着头，双臂环胸，一副骄傲作态。
在御史府中，能说出这般轻狂自傲，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
果真，平日里张闲聘对涟漪的确是太好了。
宠得她倒像是这张府里的二小姐了。
秦长欢穿好外衣，将头发挽去耳后。
左右无事，还不如管管闲事，也是打发时间。
这段时间，她只要做好张府的张闲聘便好。
等事情尘埃落定后，计划便可以进一步实施下去了。
此时此刻，众人没一个敢去反驳涟漪的。
明知道她说出来的话有多不自知，却也晓得张闲聘平日宠她。
门被推开。
众人可都吓了一跳。
这府里的任谁不知道张闲聘是个顶不好惹的。
如今她出现在众人面前，自然无人敢开口说话了。
涟漪倒是不同。
她自小便跟着张闲聘在这府中作威作福，可是张狂惯了。
“小姐，你瞧她做的好事！”
她也不管是否吵到了张闲聘睡觉，抱着琉璃花樽便要上前告状。
“这可是夫人亲自给您挑选的嫁妆，若是被这个晦气种给砸了，可怎么好呢。”
秦长欢伸开手臂，十分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是吗？涟漪，若是砸了这琉璃花樽，按照张府的家法，该如何定罪？”
听她这样说，涟漪脸扬得更高了。
她心想，张闲聘的意思，一定是要好好触发这个小丫鬟了。
“按张府的家法，可是要打上五十大棍，还要罚上两个月的月钱才算完。”
众人骇然。
这罚银也够狠，打上五十大棍，这小丫鬟命都要没了。
不少人一阵唏嘘。
那小丫鬟也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开口了。
秦长欢冷眼瞧着周围的这群人，每一个虽然都紧紧低着头，不敢说什么。
可每一个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这琉璃花樽可是母亲给我的嫁妆，万一要是摔坏了，那可真是不好。”
她应承了一句。
涟漪笑着，走到刚才一处，将一个婆子手上的琉璃花樽拿到手中。
她本来是想，将花樽拿到张闲聘面前邀功的。
可谁料。
她正要往台阶上来，脚下却突然一滑。
旁人离得远，自然没人来得及上前。
乓啷一声，涟漪正面朝地，狠狠摔向了台阶之上。
这手上的东西，自然就更加拿不稳。
那琉璃花樽，倒是实打实的摔成了五六块碎片。
也只剩一个底，还朝上立着。
不过瞬间，整个院内都安静下来。
秦长欢本来是可以扶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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