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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有些后悔，没让人在楼下做一个盥洗室。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
左乐套了一件段落一的T恤，穿着拖鞋站在楼梯最顶端，声音有几分沙哑。
“你也上来洗个澡吧。我先去睡觉了。”
说完噔噔地走了。
段落一一愣，脸颊瞬间红了几分。
强忍着内心的翻涌，脱了鞋子上了楼。卧室就在盥洗室旁边。
就算不去看，余光也会扫视到床上。
那是一张kingsize的大床，他喜欢睡在正中间，被蚕丝被包裹。安静，空旷，舒适。
但她全然不同，只瑟缩在床左侧的一个小空间。在那张大床上，她显得那么瘦小，又蜷缩着身子。
想说话，却忍住没说。
尽量克制自己安静，洗了澡，换了一套舒适的家居服。关掉了楼上的灯，缓缓下楼去了。
熬夜看卷宗到两点多，困了就直接躺在了卷宗上，身上裹着一个羊绒大衣，盖着一个驼绒毯子。
昏昏然地睡到凌晨四点。
处于动物的本能，他感觉到身边有人。原本是熟睡的状态，突然就醒了，睁眼就看到左乐站在自己面前。
她长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头，脸上带着几分愧疚和不安。
“你去楼上睡吧。”
段落一一个打滚翻身起来，急忙说道，“不用，我本来就睡不多。而且已经四点了。一会儿就要起床了。”
左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要是不去，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睡觉。”
左乐一本正经地说，不像是开玩笑。
段落一见状，整个人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沉默，对峙。
五分钟之后，段落一落败。
“我是个男人……难道你不担心？”
“我相信你。”
左乐说了一句。
这话让段落一瞬间羞愧到无地自容。
“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左乐继续说了一句。
“没关系，你住多久都没关系。”段落一急忙解释。
他真的是出于真实的意思表达，而不是客套。
但左乐这时候，以为他就是客套。
“以后要是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可以提出来。”
“多谢。”
两人到了卧室，气氛有些许尴尬。
也不知是强装镇定，还是早想好了对策。
左乐重新回到自己那个小角落，将瘦弱的身子塞入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我睡了，晚安。”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段落一站在床边，有点呆愣。
伸手关了灯，悄悄地掀开被子摸了上去。在她对面的另外一个床边，躺下了。
一人一头，中间可以睡下一头牛……
本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结果，疲惫涌来时，段落一瞬间进入睡眠状态，而且是深睡眠。
人一旦进入深睡眠，一些睡眠习惯就会瞬间原形毕露。
比如，段落一睡着睡着就蹭到了中间。
然后保持四仰八叉的睡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