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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抓住她的手:你不要这样!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
众人拉着她的胳臂:有话好好说,你怎么可以打人?你这人怎么这样?
谢清源说:只管女儿不劳而获,不管儿子一家的死活。你这样当娘的,走遍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
刘瑞香说:你这是为后人好吗?分明是下毒药!虎毒还不食子哩,你真是蛇蝎心肠呐!
谢清风说:该做的不做,不该管的乱管,难道说,不怕儿子带着老婆孩子来个远走高飞么?
放屁欺不了裤裆,拉屎瞒不过地方,宫喜鹊被点中了死穴,一时哑口无言。揭了宫喜鹊的短,妻子被丈夫抛弃,自然也有妻子的过错,儿子抛弃老娘,自然也有老娘的过错,因为上不慈善,下不孝顺,又因为理大打得爷,法大辟得邪。可宫喜鹊可以战败,却绝不服输,更不投降,说理不是她的强项,武力征伐才是她的特长。她自持五大三粗,儿媳娇小玲珑,自已是老太婆,儿媳是年轻人,打就打了,伤就伤了,痛就痛了。无非是事闹僵了,搬出儿子来压制儿媳,打错了,也不须亲自出面认错,更没有放鞭炮赔礼的事。她生养的儿子,她心中自有定数,自有儿子替老娘道歉赔偿,甚至于下跪求饶,丈夫在妻子面前下跪,闹着玩似的,不算什么。但婆母在儿媳面前低头认错,服软讨饶,那脸面可就丢大了,从此没法见人了呗。
再说,儿媳若是中了激将法,以牙还牙,哪怕失手将老人推倒在地,摔伤了,磕伤了,擦伤了,反而比她罪状大哩。别提老娘我绝不轻饶,也别说女儿几家,儿子几个,都不肯善罢干休,就是儿子一个人,任儿媳的理由大过天去,任族众的证实说破天去,她不到老娘面前端茶认罪,下跪赔礼,儿子压根就不可能放过她。
众人出手阻挠,暗护袁秋华,宫喜鹊恼怒成羞,暴跳如雷,再次往前冲,伸手,踢腿,拼命要揍袁秋华:要不是你在耳边教唆,从小乖巧听话的儿子,怎么突然会叫苦喊难?你心里口里,除了个钱,还有什么?讲来讲去,还不是你逼他,要他和你一样只认钱,不认六亲?过去那么困难的日子,大家花钱不分你我,你有我有全都有,齐心合力发家致富奔前途。如今手头宽绰一些,你这小妖精,一进门就闹事,搅得一家人心分几处,劲泄几边,整个家彻底破败了,人也残暴了,逼得我们没了活路啦!
堂奶奶说:大家散开,让她打!嘿嗬,秋华没有手哇?婆婆先动手,儿媳后自卫,看谁打得过谁?
谢嘉嫒说:谁动我娘一根手指头,我就跟谁拼命!
谢清风说:拼命,哪个不敢?倒要试试看,是你身强体壮,还是我们人多力量大!
谢清源说:事急从权,不必去祠堂了,就在这动族法!没有绳索,解皮带,将这两个泼妇,给我捆了,绑起来,扔地窖,面壁思过!
宫喜鹊瘫软在地:姓袁的,联合外人害我,你不得好死!做饿死鬼,老娘也绝不放过你!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百倍千倍地回报你!
几个人抢上前,出手将谢嘉嫒挟持着,脚不沾地的架起,走去一边。
谢嘉嫒说:哪怕娘放过你,我兄弟姐妹也决不会饶恕你!就算你长翅膀飞上天,也要用高射炮轰下来!
宫喜鹊破罐破摔,满地打滚,憋足了劲儿,撕破了嗓子,象死了亲娘老子似,哭哭啼啼,嚎嚎骂骂,施展泼骂功夫,骂了袁秋华,骂族长,咒了儿女,咒族众。她认为是族里多管闲事,搅了她的好事:我家的家务事,只要我家里的人愿意,你们凭什么反对?是妨碍你们吃喝嫖赌,还是妨碍你们贪腥睡荤觉?是妨害你们偷野女人,还是妨害你们老婆偷野男人?天下男人的裤裆都破了,让你们这些龌龊东西出头!
族人最反感泼妇以咒骂来解决麻烦,况且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麻烦。他们神态安祥,面容坦然,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视她如空气,用冷冰冰的无言蔑视,来压倒宫喜鹊的粗俗。
她什么恶心骂什么,什么肮脏骂什么,圣人也被她骂得腥哄哄,臊淋淋的,脸面无存,无地自容,不敢抬起头来面对她。她见怎么骂,都没人敢伸出头来承应,还认为大家理亏,心虚,就纵情地咒骂,把谢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操了个遍。
苍蝇嗡嗡,耳朵受累,心里烦躁。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勿听为上策。
无人理睬,逞强好胜之心使她不甘失败。她站起来,拍手鼓掌地骂,咒一句,拍一下手,骂一声,鼓一下掌,一边操娘戳老子,一边哭骂不休,将丈夫和儿女的祖宗十八代又操了一回。
人们并不欣赏这种毫无女人味的动作,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她气急败坏地双脚蹦跳着,骂些无关痛痒的词儿。污言秽语,别人想不出的词,她能想得出,别人骂不出口的话,她能骂出口。她舌头带着讽刺,话里含着歹毒,专拿男女关系说事,什么扒灰啦,什么乱搞啦,什么卖炕啦,什么偷人啦,什么养汉啦,越骂越生动,越骂越具体,越骂越难听。好像她长着千里眼,顺风耳,族人什么丑恶事,卑鄙事,被窝事,都瞒不过她。谁的脸都不如她的屁股干净。其见解真个出神入化,其气度真个俗同凡响,老娘天下第一,狂呀,吃了驴肉发马疯,臭呀,一张八辈儿不刷牙的嘴,恶心死人啦!
丈夫和儿女的祖宗也是谢家族众的祖宗,却不是宫喜鹊的祖宗。谢清源涵养再好,也听不下去了,说:你这张烂嘴骂得恶毒,你这事做得没道理,你自己不行善积德,报应到你儿孙身上,你照管不住谢武,他家破人亡,无子绝后,关谢家祖宗什么事?
谢清风说:你自己行事越格离谱,儿子儿媳不管你了,关谢家族众什么事?
谢学恭说:骂给我们听,是什么意思?冲着我们来,认为我们好欺负吗?
一群人幸灾乐祸地向宫喜鹊走来,围着她,连假模假样的话都不肯说一句,连阴阳怪气的劝慰也没有。众人看猴戏似的,任她捋胳膊,挽袖子,诅天咒地;凶神恶煞地大叫大喊,大骂大跳;象巫婆跳大神似的,手舞之,足蹈之,如疯如魔,似癫似狂,哭喊叫骂。
无人喝倒彩,无人动手打,她越发如疯似魔,愈加又跳又蹦,嘴里也越骂越脏。一声骂一击掌,两声骂一跺脚,三声骂一抹裤裆,跳着,骂着,秽言恶语尽数而出,象乱叫乱蹦的赖蛤蟆。胸前一对活宝贝,浑圆突耸如山峰,肉嘟嘟沉甸甸的,果然好春光,此时随了她的蹦跳象小兔子似的跳跃,美不胜收,美妙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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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鼓点般的乱骂半天,也不见倒嗓子,她屁股一扭,一扭,再一扭,象中弹的狼,扭动着骂,挣扎着骂,竭力想挽回脸面。她挥舞的手臂,闪着灼人的寒色,在光影下呼呼作响,特别是她为呐喊助威,而砍杀的大幅度动作,犹如勇猛无比的将军在高扬指挥刀。实际上她的手中不可能紧握刀,哪怕只是一把菜刀,哪怕只是一只道具刀,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象铿锵有力的骂词,就是自已的将军刀,字字割心,句句刺骨,因每日磨砺闪烁着慑人的个人魁力,出口的一刹那,杀气顿时凝聚在声调上,锋刃锐利,最具污辱人格的巨大力量。她相信任何人的威望尊严,将如败兵一样,在这刀光剑影笼罩下,哗哗倒地,毙命而亡!
男人发出一阵阵不屑的哈哈大笑,女人发出一阵阵轻蔑的掩嘴窃笑,交耳私语。
谢清源说:宫喜鹊呀,究竟是谁淹死你儿子,糟蹋你女儿,祸害你家庭,你应该指名道姓的骂给他听。我们又没有窝藏他,你在这里放空心炮,有屁用?
宫喜鹊说:我操她娘的!我戳她老子的!我把她祖坟操得底朝天!
谢学恭说:操娘戳老子,你有这个鸡鸡吗?倒要看你拿什么操?又是怎么个戳法?
宫喜鹊说:找你借。
谢学恭的老婆说:不借。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妇女家,借我男人的鸡鸡干什么?穷单身,富寡妇,要借去找光棍借!
谢清风说:你干脆嫁人,有鸡鸡戳了,就不会整天操别个的祖宗。
宫喜鹊说:找我儿子借。
刘瑞香说:你儿子软鸡鸡,戳不了。不如找舒志强借,你看他越来越欢喜,越来越离不开,他对你越来越顺从,越来越热心,还要你亲自去操?
宫喜鹊一时语塞,无话可说了,她灰溜溜的,半天哑口无言。
大家哄堂大笑,谁也没把她的骂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