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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废物,平日里只知道混吃混喝。遇上一个什么黑衣鸟人,眼睁睁看着当家的被砍了脑袋,一个屁都不敢放。
连两个头领的的尸首都不曾抢来。
只顾自己逃命。
这种废物,留之何用?
明知帮主殒命,却无法发丧。
欲要寻仇,却不知仇人在何方。
堂堂流沙帮,何曾受过这种欺辱……
越想越窝火,越想越生气。
突然,只听得马枭大喝一声,高高举起板刀,一刀下去,早将一个赤膊大汉砍翻在地上。
几个大汉大惊失色,纷纷趴倒在地上,死命磕头、苦苦哀求。
少帮主那里听得进这些,噼里啪啦,一会功夫,将这群懦夫全剁翻在地上。
骑在马上的大汉们发出一阵群狼般的嚎叫。
十几个赤膊大汉倒在地上,血水渗入沙子,转眼即干透。
夜风阵阵,寒气愈加袭人。
少帮主翻身上马,余怒未消,大声喝到:“来啊,将这些个废物拖出去,扔到大漠中喂狼!”
几个小喽啰一阵怪叫,抛出绳索,套住尸首,一拍胯下坐骑,十几具尸首跟在马的后面,像鱼一般在沙海中游了出去。
只留下几道划痕。
晚风猎猎,很快抹平了痕迹。
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马蹄声传来,外出打探消息的人终于回来了。
黑衣人不知所踪。
帮主及二当家的尸首已然消失。
但是那三匹马,三匹白马,如今出现在靠山帮的草场上。
马!白马!三匹白马!
就是这几匹马,让父亲送了命。
更让流沙帮威风扫地……
一想到这里,马枭口中咯吱作响,差点咬碎了两排牙齿。
他一声怒吼,死命朝马屁股上抽了一鞭,胯下那匹黑马已经如箭镞般冲了出去。
脑海中又浮现起父亲马问天的纵横大漠豪气干云的那些场景……
他没有母亲。
父亲马问天却又有很多女人。
那些女人跟大漠里的沙子一样干枯。
她们被父亲的马背带回来时,脸色木然。
也跟大漠中的沙石一样无味。
那么多的女人。
多到年幼的他怎么也数不清。
那么多的女人中,没有他的母亲……
但他并不恨父亲。
就像父亲一直很疼爱他一样。
父亲有很多女人,但父亲只爱他。
记不清是七岁还是八岁,父亲的马背上带回来一个很年轻的女人。那个女人是如此的年轻,以至于一看见她,就想起春天沙窝里刚发出来的草芽。
她也跟大漠一样干枯。
但她的确很年轻,非常年轻……
他没有母亲,也没有姐姐。
他想叫那个女人姐姐。
有一天,他终于红着脸叫了她一声“姐姐”,不想那女人一惊,失手打翻了他的水囊。
他跟父亲解释了很久,父亲也听了很久,久到听得他睡着。等醒来的时候,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
大漠很广阔。
大漠也很贫瘠。
大漠上的人都活的很苦。
他父亲马问天活在大漠上。
他不想过苦日子。
他年幼的儿子,他也不想让他过苦日子。
他没有别的。
他有一把板刀。
不想过苦日子,就要拿起板刀,不停地厮杀。
无休无止的厮杀……
从他记事起,父亲就在不停地拼杀。
父亲的马跑得越来越远。
父亲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
父亲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多。
父亲屋子里的女人越来越多。
很多对手都倒下了。
很多兄弟也倒下了。
更多的兄弟跟了上来。
流沙帮的大旗终于树立起来……
却因为一个鬼一样的黑衣人手中的弯刀,这一切都戛然而止。
现在轮到他了。
大漠中的苦日子他见得多了。
但他却从没过过那种日子,也不想过那种日子。
得益于父亲的拼杀,他有了大漠中独一无二的童年时光。
现在父亲倒下了。
他也长大了。
流沙帮的大旗,不能倒。
他无法容忍父亲的头颅像个祭品一样被摆在桌子上。
更无法容忍大漠中那些拼命挣扎着活下去的贫苦人用平视乃至俯视的眼神看他!
父亲马问天在时,那些人只会远远地仰望着,如时上贡如时交租,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日后,见着他马枭,这些人也只能隔老远恭恭敬敬地仰望着,不能有半点差池半点僭越……
他没有母亲,也没有姐姐。
他的生命里缺乏女性。
他需要女性。
他要拥有更多的女人。
比父亲的更多。
比父亲的更好。
年轻的女人、滋润的女人、柔美的女人。
像草原一样柔美、像草原一样滋润……
北风猎猎,马蹄狂奔。
一轮孤月挂在头上。
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跑下去,可以跑出大漠,跑过两界山,跑到草原……
前方的草原上,可能藏着仇人。
在那里,他可以报仇雪恨,可以一雪前耻。
甚至,可以重新树起流沙帮的大旗,比原来更高、比原来更强!风吹不倒,刀砍不翻。
那里还有成群的牛马。
那里还有滋润的女人。
在那个无边的草原上,他可以扎根立足、扬名立万……
大漠是贫瘠的,草原却是富饶的。
多少人厌倦了大漠的单调,向往着草原的多姿。
多少人丢弃大漠中贫苦又平静的地窝子,义无反顾,走向了丰美的草原。
多少人走进草原,再也没有回来。
那美丽丰饶的草原,可是人血浇出来的?
马枭没有想这么多。
也不会想。
他的马蹄在狂奔。
他的心也在狂奔……
马蹄声声,疾驰如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天色渐明,大漠已被甩在身后。
一片连绵的土山出现在面前。
草木稀疏、浑黄一片。
两界山!
这里不是大漠,却似比大漠更荒凉。
这里也不是草原,马蹄下的回声,仿佛比草原更加悠远……
马枭的坐骑在狂奔。
汗流浃背、如同水洗。
身上一阵紧似一阵的鞭打使它不能喘息半刻。
一面厚重的大旗跑在马队的最前方,迎着北风,噼噼啪啪响似滚雷。
旗上一个硕大的虎头,咧开血盆大口、獠牙外露,直冲草原的方向。
他要把这面旗插到草原,插在仇人的头颅上……
一条街道。
一排土屋。
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
马枭猛一勒缰绳,疾驰的奔马骤然停下。
那块平淡无奇的蓝布酒旗在风中招摇。
父亲、二当家就在这里殒命。
马枭寻思着,却没有下马。
他知道,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在这里。
探子早告诉过他。
至于那个老汉,还有酒保之类,这等小人物,他马枭是从来不会正眼相看的。
前方。
前方就是草原。
仇人没找到,引发事端的白马明明白白就在草原上!
还等什么?进发!
又是一鞭子,早已浑身湿透的坐骑嚎叫一声,死命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