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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书心里一紧。
正题要来了。
她坐直了身子，双手恭敬地行了一礼：“确实是有事相商。”
张院长：“哦？愿闻其详。”
殷书不会用毛笔，幸好来之前把先前信件上的两个公式又抄了一遍。
她把纸张递给张院长：“我是想找院长合作的。”
“我们光明学院不学经义，不考策论，而是学这个。”殷书点了点纸上的公式，“用精准的数字描述这世界之理。除去算学，还教其他三科，这只是其中一科，名叫物理。”
张院长没有打断她。
殷书继续说下去：“我知道这有些唐突，但既然我们两学院所教学科都不相同，为何不互相交流一下呢？您也看到，我们学院在算学这一科上，算得上小有建树。”
殷书面不改色地夸赞自己：“处处留心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们学院在研究这世事上已有所得，这杆杠原理和浮力公式只是其中之二，且只是最基础中的二个，其原理在很多方面都有运用。”
殷书选这两个公式，是因为杠杆和浮力在被描述出来之前已经被应用在了生活中，要理解起来简单。
她要是换成化学方程式或者一上来就是电磁感应什么的，效果反而不好。
殷书：“了解世界，认知世界，再由世界去引发思考。这对于学子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好学习过程。”
殷书努力描述着自己眼中的科学。
她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没有人告诉她这些知识是怎么在历史上改变她的世界的。在异世的人眼里，去大谈特谈科学，本就是一介怪异的事情。
就像是守着宝藏的人丢失了钥匙，怎么都倒不出来。
更难的是，在这个唯有读书高的世界里，读书里面并不包含科学。
就像是对着文科生拼命说，你们来学理科吧，理科也很有用啊。
殷书：“我并不觉得算学无用，它可以解决我们现实生活中的很多问题，从天文历法，到建筑桥梁。”
她还是退了一步：“我只是想要把这种新颖的符号讲述给更多的人知道，有什么比在青云书院开一场算学交流会更好的方式呢？”
张院长在殷书紧张的注视下点点头：“我很喜欢你带来的这些符号，可是……”
他停顿了一下：“其他夫子我都可以做主，只是我们学院的监督，他有点固执……”
殷书点点头。
懂了，就是看不起学算学的嘛。
这好办。
殷书脑子一歪就出了一个主意：“可以找一个他不在的时候？我只讲一些简单的符号，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您看我刚刚跟你讲完也只花了半个时辰。青云书院的各位都是栋梁之才，脑袋都灵光着呢。理解起来很快的。”
张院长抚着胡须，右手好笑地虚点了她几下：“你呀……那好吧。就当是我谢你为老朽上的这堂课。”
他想了想书院内的事务：“后天监督要出去一趟，那天你就过来吧。”
张院长爱才之心起了一下，干脆地同意殷书的交流会申请。
“我其实对算学很感兴趣，可惜现在能沉下心来研究的越来越少了。”张院长喟叹着说道，殷书今天的这节算数课让他想起了少时和老师一起研究天文历法的经历，“如果这节交流课能让他们重燃起对算学的兴趣，那也是好事。”
只是监督回来恐怕不会高兴……
反正殷书现在很高兴。
“那我可不可以小小地再演示一下我们学院的其他学科呢？”殷书伸手两指比划出一个一丁点大的距离，表示真的是小小的演示一下，“我没有和青云学院抢学生的意思，我们教的东西真的对考科举没什么用处啦，也抢不过你们。”
她承认地飞快：“只是青云学院每年也会劝退一些学生吧，何不给他们另外一个选择的机会呢。”
真的励志通过科举改变命运的学生反正是不会到自己碗里来的，殷书就盯上了那些剩下的。
真的是太难了。
殷书苦逼地皱着眉头想，在这个全员文科生的世界，她这唯一的一个理科老师简直是在夹缝里面求生存。
被逼得简直想拿着个大喇叭把那些科学公式从城头喊到城尾。
幸好张院长答应了她的要求。
殷书开心地拜别了张院长，还不忘在脑海里提醒系统：“系统系统，我申请的实验室器材带出审批通知单通过了吗？”
系统一边在脑海里盖着印章，一边回她的话：“快了快了。”
它甩了甩幻化出来盖章的触手，审批程序多的让它爪子麻了：“你还要用啊？不是只讲算学吗”
殷书眼睛亮晶晶的：“对啊所以我只是演示。”
她语气里有着言外之意：“又不会跟他们解释原理，至于课后他们会不会追着我问，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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