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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连肚子都填不饱,你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那些能让我填饱肚子的人。”
唐柔看着他笑了起来,独孤城问道:“你笑什么?”
“如果他们也填不饱肚子呢?”
独孤城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会怎么做?”
“我也会和你一样,如果我发现我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时,到时候我就大闹一场,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死,我也要向上天宣告它的不公。”
“它听得见吗?”
“听不见。”
他们彼此都沉默着。
“男人又如何?女人又如何?如今他们不都一样死在了我的剑下。”
“你杀过很多人?”
唐柔笑着看着独孤城,道:“自然是比不过你的。”
独孤城守在她的身边,一直坐到了天亮,对于他来说,杀一个人再简单不过了,你只需要用剑割断他的喉咙,而如今要他去救一个人,哪怕这个是人自己,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一个人一旦有了羁绊,他就会分心,而对于他而言,这就相当于把自己的脖子高高的挂了起来,不管谁来了,都能割断他的喉咙。
他很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但显然只有傻子才会拿着剑冲到敌人的面前,并且告诉敌人,我要杀你了。
很显然他是不会这么做的,毕竟他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独孤城感觉到了竹林里有动静,他知道是谁来了,出于谨慎,他还是瞧瞧藏了起来。
沈秋兰来到院中见四下无人,但木炭还有余温,“想不到此人还挺谨慎。”
“出来吧!没人跟着。”
独孤城悄无声息的站在沈了秋兰身后,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瞧瞧那位姑娘的情况。”沈秋兰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唐柔躺着床上,脸色已经变得红润起来,沈秋兰看了一下她的脉象,又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道:“命很大,挺过去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沈秋兰的话中带着敌意,很明显,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只要能救活唐柔,就算沈秋兰让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因为这是他欠唐柔的。
“我欠你一份人情。”独孤城道。
“嗯?欠我的?你拿什么还?”
独孤城沉默,心里苦笑道:“他拿什么来还。”
沈秋兰见他不语,便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法子能让你还了这份人情。”
独孤城心里又是一阵苦笑,想必这位大小姐定会拿自己寻开心。
“你去杀了苏明玉,这份人情便算你还我了。”
“为何?”
“不想嫁给他。”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这样便能还了这份人情?”
“对,没错。”沈秋兰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那我替你杀了他便是!”
沈秋兰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她也只不过随口一说罢了,至于他去不去杀苏明玉,苏明玉是生是死她都全然不在乎。
“好了,我也改走了,改天我会让翠浓再送几副药来。”
“翠浓?”
“放心,她从小便已经跟着我了。”忽然沈秋兰又笑道:“你该不会以为只有我一人知道此处吧?”
昨日夜黑走的又急,独孤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道:“我若猜的不错,这整片竹林包括我们现在所处之地皆是沈家?”
沈秋兰大笑着说:“没错,这就是沈家,人人都知道此地,可没有人会想起此地。”
独孤城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他却说不出口,因为此时沈秋兰的眼角已经泛起了点点泪花。
沈秋兰又说道:“这里,曾经是我母亲住过的地方。我的母亲喜欢兰花,这个院子里种满了兰花,各种各样的兰花,就连我的名字也有一个兰字,她就死在了这座院子里,准确的来说她是死在屋里的,可是为了看一眼兰花,她是一点一点爬出去的,那时候我才六岁。她甚至连死的时候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她就死在了我的脚下,可我却一点都不害怕。”
深秋兰突又冷笑了一声,道:“我为何会对一个外人说这么多。”
沈秋兰并没有再多看一眼,径直的走了出去。
一向不曾露面的沈万金,突然把苏明玉、沈秋兰一行人尽数叫到了厅堂。
沈万金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品着一壶刚沏好的茶,余光扫视了一眼,道:“怎么未见翠浓那丫头?”
沈秋兰答道:“翠浓昨日不小心染了风寒,女儿让她休息些时日。”
“虽然已经过了立春,但还是要注意些的。”
“秋兰知道了。”
“商会之事多亏了明玉来帮老夫打理,老夫如今已经年老体弱,已无心再问这些事情。”
沈万金喝了一口茶,又道:“老夫的两个儿子若是有你这般,老夫死也瞑目了。”
“能为伯父分忧,是明玉的荣幸。”
沈青峰瞪了苏明玉一眼,嘲笑道:“我爹也只不过是看在你爹与他是拜把子的份上才收留了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明玉不敢,明玉自是不敢与两位公子相较的。”
沈青峰冷哼一声没有打理他。
“青峰,休要无礼。”沈天阔先是责备沈青峰,然后又笑着对沈万金说,道:“天阔一心只在武道之上,对经商的事情一窍不通,如今有明玉贤弟相助,父亲莫要再为难孩儿了。”
沈万金并没有说话,脸上也全无表情,他只是重复的又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下去。
沈万金不说话,底下自然是没有人再说话的,他们每个人都害怕沈万金,但是却是因为不同的事害怕,沈秋兰不怕,因为她没有什么事会因为沈万金而感到害怕的。
“不知父亲大人今日为何唤我们几人来此?”沈秋兰问道。
沈万金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已经老了,有些东西自然是要放一放,交到你们手中的。哦,对了,明玉,你与秋兰的婚期还有几日?”
苏明玉答道:“已不足半月。”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沈万金满意的点点头,之后他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好像是故意问起这件事情的,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打着一个小算盘,沈秋兰虽然打心里不同意这门婚事,但她嘴上从未对沈万金提及过。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苏明玉想要什么,但是她怎么也猜不透沈万金在想什么。
夜色,杜衡推开家门,眉头紧皱,小心的摸了进去,房间里没有灯,一片漆黑,月光透着窗户射了进去,一个黑衣人坐在案前,静静的喝着茶。
杜衡站在门外,道:“不知阁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杜先生莫慌,在下并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何不进来一叙?”
此人的声音很年轻,约莫着二十左右的年纪。
杜衡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黑衣人道:“坐。”
杜衡余光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并无异样,安心的坐了下去。
“不知杜先生是否认得在下?”
黑衣人抬起了头看着杜衡,房间里并未开灯,只能看的出男子的轮廓,但是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莫说只看轮廓,单看身形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杜某并未见过阁下,不认得阁下是何方神圣。”
黑衣人轻笑道:“你不认得我没关系,但我认得你。”
“杜某乃一介商人,略懂些商贾之术,在这江南方有这么一个落脚之处,杜某如此卑贱之人也能入得阁下的法眼,实乃杜某之荣幸。”
“杜先生可曾听说过天下会这三个字?”
杜衡先是一惊,随后问道:“天下会?杜某不曾过问江湖之事,对此自然不知。”
“在下并未提及天下会乃江湖之会,杜先生又怎知这不是一个商会。”
杜衡笑道:“杜某虽不清楚江湖,但对这行商之事自是了解一二。”
黑衣人笑道:“莫非在下也是商人?杜先生为防止在下与杜先生合分这十之二三的票子,才故意派人盯着我不成?”
“阁下说笑了,杜某只求能够饱腹,仅此而已,还未问及阁下名讳?”
“我是谁,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阁下如何讲得?”
“你还在装糊涂?”
“本就不知,何来装糊涂一说。”
黑衣人阴沉的笑道:“既然你刚才不知,那你现在知道了,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你自然也不能活着。”
随即黑衣人拔出剑来,是柄断剑,即便是断剑,月光洒落在剑身之时依旧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独孤城等不及了,在暗处他可以一直等下去,因为最终崩溃的始终是敌人,当他得知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敌人的监视之下时,那么再等下去崩溃的只有自己,他只有主动出击,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独孤城的剑刺了出去,却在半空不知被什么打了下去,独孤城借着月光细看,此时的杜衡站在角落里,手中拿着一柄银白色的判官笔。
这种武器属于暗器的一种,十分小巧,笔身由精铁打造,内附毒针机巧各种暗器,即可防身,又可杀敌与无形。
杜衡邪魅着笑了起来,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叫独孤城,你这柄断剑很是奇特,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看来杜先生脑子还没有完全坏掉,但是你想起来的并不是我想知道的。”
独孤城又接连刺出击剑,他的剑很快,很急,但却都被杜衡一一挡了开来。
“你的剑很快,很准招招刺中了我的要害,但很可惜如果你的剑再长上那么几分,我的命或许就交代在此处了。”
“就算没有那几分,你也一样要死。”
说话间,杜衡判官笔暗器并出,独孤城挥剑将其尽数打落在地。两人又缠打在了一起。
突然,杜衡捂着脖子,痛苦的倒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原来你...”
话未说完,杜衡已经倒了下去,独孤城又是一剑割断了他的喉咙。
此时的天色才刚刚亮起,路面的面摊已经撑了起来,风吹过偶有些发凉,街上还并未有什么人。
“店家,来碗面。”
独孤城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他的脚步很沉,很沉,他坐在凳子上,很快店家便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面上来了。
“客观,您慢用。”
独孤城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很快他便吃完了,毕竟他杀人和吃饭一样擅长。
付了银子之后起身便离开了,店家看着整整十两的银子,手都止不住的在颤抖,他看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的向远处走去。
独孤城来到了一个乞丐的面前,将手里的包裹丢到了他的面前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乞丐一脸茫然,在打开包裹后,他吓了一跳,里面是一颗头,杜衡的头。
杜衡已经消失许久未见了,苏明玉几乎将整个江浙之地翻了一遍都未曾找到杜衡的身影,就连尸体也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