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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晨就站在这光影重重的走廊之中,明灭如诣。
似乎有东西突然沁了开来,迅速弥漫在我心口。
通过落地窗照射进卢浮宫的阳光在午后意外得晃眼,我下意识地伸手到眼前意欲阖挡,最终因为觉得突兀而半途改为将发丝绕至耳后。
他还在那个地方。
很好,我没有出现幻觉。
我站着不动,想着我这时候是上前去打招呼呢还是装作没看见离开?
中年男人终于和游客解释清楚了撤掉一部分艺术品的理由,安抚好了群众情绪。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名晨身边,摊手道:“好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丹尼尔?”
“雷德,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要把你在生意上的小心思打到这上面来。显而易见——”名晨用着略微漫不经心的语调在那说着,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那些展览品,转了小半圈之后停留在了我身上。
他止住了话语,神色由迷茫到惊讶,然后缓缓带上了笑意。
这下子我也不能再纠结要不要当装作没看见他了,只着头皮上前。这种感觉很奇怪,在异国遇见熟人应该很高兴才对,但是我心里却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
中年男人见他止住了话头,不由得疑道:“丹尼尔?”
“小晨。”我缓步走过去,双手放在背后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有公事?”
很难得父亲会让两个经理都不在公司,他一直防范的就是领导人空缺,就连休年假公司也规定高管不能在同一天休。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会让父亲舍弃原则。
“是有点事情,不过不是工作方面的。”他对我解释着,说到这里笑了下:“爸爸很不满,他说我再这么晃荡下去就给我撤职,说我在巴黎的公司工作的时候特别勤奋,一回国就出事不断。”
父亲口中的“出事不断”不外乎就是苏烟和车祸那几件事,不过他为名晨破的例可多了,可不会在乎名晨多次请假的事。我半真半假地耶臾他:“怎么会,爸爸疼你还来不及,他不会撤你职的。”
谈话间,名晨旁边的中年男人一直站着当做背景,直到此刻我和名晨的谈话有了空隙,他才伸手对我说道:“你好,美丽的女士。我是麦克唐纳,雷德·麦克唐纳,丹尼尔的朋友兼保管人。”
我伸手道:“你好,麦克唐纳先生,我姓名。”
“很高兴认识你,名女士。所以,”麦克唐纳看了看我和名晨,比划道:“你就是丹尼尔的姐姐?”
我点头,“我是他的姐姐。”
麦克唐纳立刻显示出了巨大的热情,他洋溢道:“名小姐,你是第一次参观卢浮宫吗?我可以当你的免费导游,我是卢浮宫的艺术鉴定专家,可以给你提供各种艺术品介绍。你想看什么?雕塑,壁画,还是珠宝?或许你对东方那些埃及的感兴趣?”
“够了,雷德。”名晨说道,“我来带她参观就行了,谢谢你的好意。”
“哦,哦。”麦克唐纳有些失望,但是他又兴奋道:“或许我可以给女士你提供一份免费券,这样你下次来就可以免费入馆——”
“真贴心,”名晨干脆地拒绝,“可是她不需要。”
他对着还有话要说的麦克唐纳缓了语调,冷淡地慢声说道:“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第三展览厅,雷德。”
麦克唐纳惊叫一声:“天!我完全忘记这件事了!该死。”他急匆匆地边拉起袖口看手表边转身离开,“真是不巧,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们。第三展览厅第三展览厅……”
这个麦克唐纳还真是个滑稽的人,语调夸张得有些令人讨厌。
我目送着麦克唐纳小步跑着离开,才侧过脸去问名晨:“你刚才怎么了?”就这么替我拒绝别人的邀请,实在不像是他会干的事。
“他是一个投机者,专门干倒买倒卖的事,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他似乎不想多谈,而且好像有点生气,“算了,不要提他。”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这也不在我的关心范围内。他和麦克唐纳的不和也不外乎私人矛盾之类的问题而已。
我心中隐约还有一个猜测,不过这太荒唐了,肯定是我想多了。
名晨站在我旁边让我觉得有些别扭,所以我搜肠刮肚地想有什么好借口可以离开他,最后终于被我找到一个。
我对他说:“小晨,你不是来巴黎有事吗?我现在会不会耽误你?”
他最好赶快离开,这样我就可以摆脱这怪异的、让我不安的感觉了。
事情并非我所愿,名晨他摇了摇头,转身去看周围的艺术品:“现在不急,而且少了几个条件我也没法办成。不过我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真是有缘。”
他话中的最后两个字让我一瞬间有丝奇特的感触,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使我很不好受。我抿抿唇,说:“我本来就是来巴黎工作的,卢浮宫又这么出名,我们两个不碰到才奇怪。”
“对了,说到这个,蕊蕊你到底是来这边有什么事?董事会对你的突然出差语焉不详,公司里流传了很多个版本。”
“比如说什么版本?”我的目的落空,心中的感觉越发的奇怪,也就没什么兴趣地随口问着。
他看了我一眼,故作不在意道:“比如说我要上位,所以把你出差为虚远调为实咯。”
这句话其实并不好笑,换以前我还会生气,但是此刻我竟然配合着笑了几声:“想象力真丰富。”
“没错。我告诉她们,就算是远调,也是你把我远调,而不是我把你远调。”
我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些员工听见名晨这么说时的惊讶雷劈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认为你会输?”
“我只是觉得你比较心狠手辣。”
“多谢夸奖,我一直这样为人处世。”我毫无介怀地微笑。
顺理成章的,接下来的卢浮宫之行完全由名晨全程陪同。他陪伴在我身边的感觉很奇妙,我一边心中觉得尴尬怪异,一边却又享受着和他相处的时光。
感情似乎越来越不受我控制,但还在警戒线内。
因为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临时展览区,所以名晨首先和我一起逛遍了整个艾伦·杰克逊的作品展区。他看起来兴致缺缺,面对着一室的珠宝设计毫无兴奋惊讶之感。
其中有一个展览柜中展示着一款银红色珠宝相间的项链,项链通身似乎不时有华光流转,尽管我明白那只是光的反射,但我还是不得不赞叹杰克逊的手笔。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把珠宝设计得如此夺目的。
“杰克逊的珠宝比较华丽,但是脱离了实在。”名晨撑在我旁边和我一道看着这款项链,说道:“它是很漂亮,但是它除了美丽之外就没有别的突出特点了。”
“听起来你似乎不喜欢他的作品。”我半试探半疑惑地问他。
他如果知道了一切,那么好歹也会对自己父亲的珠宝有一点爱护之情吧,就像刚才的珠宝撤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