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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死了”跃仓夕说到死的时候,反而是一种解脱“听说,是因为绝食才死的。死的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再见见不会绑着炸药来炸监狱的两个无害的孩子”
川台的医务室,很落后,消毒水的味道再强,也挡不住这医务室后山的那些死在监狱里的尸体腐臭,凌美莲跟温如玉面如土灰,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维持这仅有的呼吸,而医生说,点滴已经不需要再打,救不活了。
看着双眼通红的两个孩子,终年的医生也忍不住不再监视,给予他们最后的团圆的时间
“妈妈……”凌颜星窝在凌美莲的颈窝,哭的泣不成声“妈妈……你不要走好吗?”
“乖……”凌美莲想伸手摸自己儿子的头,但一点力气都没有,凌颜星赶紧贴心的凑上去,捧起她的手贴在脸上“颜……颜星不要哭……”
“妈妈……”
“咳……如果眼泪落在我的身上,妈妈死后……咳咳……死后就不能够过奈何……咳!桥……不过……不过奈何桥……妈妈……妈妈就……咳!会变成孤魂野鬼,那样,颜……颜星的开支里就要多一项为妈妈买纸……咳……钱的……预算”
“妈妈,不要走,我也不要给你买冥钱……妈妈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颜星养你,颜星还要给你找一个媳妇一起来养你,妈妈,你还什么都没享受过,怎么可以死呢?”
“呵……”凌美莲看着懂事的儿子,夕傲的力不从心,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张“不要……”
“妈妈,妈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不……不要……”
“找……”
“妈妈。妈妈你说什么!妈妈妈妈你怎么接不上气了,妈妈!!!!”
凌美莲忽然一个巨大的抽搐,腰身都拱了起来,她在寻找空气,寻找最后说话的机会
“陈……陈寻。”两个字说完,手从颜星的脸滑落,再也没有起来
“呜呜呜呜!妈妈,妈妈”羽风也哭的稀里哗啦,温如玉的体质不比凌美莲,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重度昏迷,而现在,她的好姐妹已经去了,她,也要离开了,舍不得孩子有颜星照顾,那是她们姐妹的约定,凌颜星,一定要保护羽风。
她们同是从大山里出来,同是经历艰难同是遭遇波折,现在,她走了,她,也随着她走了。
黄泉路上有个伴,不至于那么孤单
暮色的阳光打在后山的乱葬岗,狱警挖了个坑,把两个尸体扔了进去,凌颜星看在眼里,温和的眼神变得倔强又凛冽,他心里,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他的眼睛,记录了整个经过,一个星期前,他看见自己母亲被□,一个星期后,他看见自己母亲的尸体被扔在乱葬岗内。
陈寻是个什么样的人,凌颜星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有所怀疑,再夕阳下目送这发僵的尸体,是如此的近在咫尺,但,这种近在咫尺的感觉,一点都不好。狱警扔过尸体后,谈笑风声的回家了,在他们的世界中,似乎没有同情这个词,两个娇小的娃娃失去了最后的依靠,也遗失了最后的美好。
陈寻,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怎么去相信一个对他们如此好的叔叔,竟然是禽兽的事实?如果只是听说,颜星还会反驳,但亲眼所见,他,怎么去反驳。怎么去用自己的想象去营造一个虚假的现实?颜星不知道,下面的路该怎么走,往哪里走,目的又在哪里。
“哥"”羽风哭的声音已经沙哑,他扯了扯颜星的衣服说“我们,现在去哪里”
“……”
“哥……”
“就在这里吧”凌颜星蹲下,不大的手掌抚摸着羽风的小脸,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背上,他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但眼泪还是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我们,终于见到妈妈了”
“可是妈妈们死了!”羽风甩开他的手,大声哭起来“妈妈们,不要我们了”
“嘘,羽风不要吵,要乖,妈妈们才睡下,她们为了我们那么累,你要听话,让妈妈们好好的休息,知道吗?”
那个晚上,凌颜星跟羽风没有回监狱,他们睡在梦寐以求的妈妈身边,羽风害怕,要颜星抱着睡,颜星一边轻拍羽风的肩,一边把身体更靠近妈妈,虽然妈妈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尸斑,但他一点也不害怕。
颜星想,就这样死了吧,反正,离开了妈妈,离开了监狱,自己还能做什么呢?可是死了,又得到了什么呢?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活过,笑过,悲伤过。
一边活着,一边辛苦,虽然不幸福,但总能找到点存在过的证明。
凌颜星想,他不仅要存在,还要好好的存在,不仅要找陈寻,还要好好的找陈寻。
“陈醋”凌颜星闻到了母亲身上腐臭的味道轻声唤了声这个幼年姑娘的名字
凌颜星慢慢闭上眼睛,他也想好好的睡一觉,等再次醒来,就是新的艳阳高照,然而,凌颜星睡着之后,便再也没有醒来
十年之后,只有一个对万事心狠手辣的魔鬼,在报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失心,失情,失爱,失自己。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无奈一把辛酸泪,酿成满纸荒唐言
他跟楚子傲说,妈妈们,是被强口暴而死,而不是强口暴后才死。
因为恨,扭曲了一些事情,那些事情,无关痛痒。
“找到陈寻。”跃仓夕恍惚这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然后用同样的方法,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那个不要是什么意思?”
“什么不要?”
“你说的啊,你母亲在死前说,不要。”
“临死的人总是意识迷乱,那句不要,无关紧要”
“如果串联起来呢?”
“串联起来?”
“就是不要找陈寻”
“我不是没想过,知道为什么她这么说吗?因为“跃仓夕镇定的说”那个时候,我穷,我穷的连母亲死后的纸钱都没办法给她买,所以,她不希望我的泪滴在她身上,这样……呵呵”
“这样就节约了开支,我才有更多的钱去养活自己,不要找陈寻,因为我没有那个资本去找罢了,可是啊,她不知道,如今她儿子,已经是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明明是炫耀,听起来却很不是滋味。如果jane是女生,jane会说,仓夕,没关系,你还有我。不过那样太煽情。
Jane摇了摇头,继续沉默,他想着陈酒昔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跃仓夕说
“jane,你呢?”
“什么我呢?”
“忘了她吧。”
“……”
“如果我们还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