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门拜访的海墨伯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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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的女儿在哪？！”随着一声孔武有力的怒吼响彻整个旅店，一个身穿七命礼服的精壮男子走入了旅店，他眼神犀利，脸上没有笑容，身后的护卫武士全副武装，分列两队孔武有力，一看就是良家子。旅店的老板娘已经躲到厨房去了，我则是主动出面和海墨伯交涉：“您好，伯爵大人。在下是出身于滨阳乡上宗村的乡良人罗良夫的嫡子罗建晨，目前是一名猎人公会的d级猎人。”面对我的问好海墨伯荀长林还是礼节性地回应了：“嗯，孤有听说过你，似乎是刚刚来到城里，虽然对你来说未必是件简单的事，不过还是努力吧。话说回来，之前给公会送信的就是你吧，我女儿呢？”

“请伯爵大人放心，令千金现在一切都好，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在下救出她时她身上受了点伤，不过在下已经治愈了令千金的伤口。现在她正在家母的照料下在后面洗漱，请您放心，很快大人就能父女团聚。”荀长林并不相信我一个区区六岁的小孩，提出了一个要求：“把你的猎人卡片给孤看一下。”在看到了我崭新的d级猎人评价后，他有些相信了，毕竟d级猎人的实力还是靠得住的，尤其是这么年幼就成为d级猎人，前途无量啊，所以他没有表现的过于傲慢：“嗯，果然是年少有为。那孤就相信你的说法吧，绑架孤女儿的贼人呢？”我立刻回应：“大部分已经被在下诛杀，只留了一个活口用来问出令千金的下落，暂时还没杀，伯爵大人想怎么处置都行。”然后我就从手边的麻袋里掏出来了冻成冰雕的盗贼。

看到这个场面伯爵表示情绪稳定，他身后的武士却有些害怕，毕竟一个孩子这么狠有些出乎意料。坐在一边的伯爵吩咐道：“给他解冻吧，孤会差人好好审问一下。”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遵命。”之后就给这个可怜的小贼解冻了。这个小贼化开之后依然冻得浑身颤抖，不过他看到荀长林后立刻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啊，你是荀长林！”武士立刻吼道：“无礼的家伙，要称呼伯爵大人！”这个时候盗贼反而不慌了：“哼，伯爵大人，算了，落到你手里也没打算活命，本来以为能挣扎一番，想不到最后还是落到了这步田地。”荀长林说道：“嗯，我对你有印象，你是贫民街帮派的幕后首领。虽然在通缉令上见不到你，不过孤有听说在贫民街中有一个真正的首领，就是你。”

“哼，既然被认出来了那就没办法了。”首领似乎放弃了一切。“本来我还想能不能装成背叛的小人物从这个可怕的小鬼手里逃出去呢？没想到这小鬼竟然是个狼崽子。”首领恶狠狠地看着我说道。“我倒是差点被你骗了，真以为你出卖了自己的首领，打算让我饶你一命。不过我觉得还是把你交给伯爵大人比较好，至于是死是活，就看伯爵大人愿不愿意饶了你了，我对你的死活不感兴趣，毕竟这件事我只是被迫卷入，真正有资格决定你死活的应该是受到你绑架的人和她的家人。”

海墨伯让手下的武士把他带了出去，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我很清楚，贫民街这种城市里的阴暗街道完全是由于海墨伯的经商策略造成的，可是我要往上爬就不可能同情他，也需他有过无奈的人生，不过现在我没兴趣搭理他，再说了，我对绑架幼女的人也不感冒。当然，对于本地的领主海墨伯荀长林我也没什么好感，毕竟我很清楚在当前的社会制度下，公平二字和平民无缘，作为食利阶级的贵族统领着朝纲，即便贵族退了下去还有地主门阀，除非我能大幅度提高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否则饿死人的事情迟早会来，而有限的生产力下不多的产出都被富裕的商业攫取后，平民的生活只会更加悲惨。可是在这个时代，似乎是无解的。

荀长林看了看我，低沉的说道：“孤要奖赏你，你想要什么？”我想了想：“能否请伯爵大人给我一个信物，作为奖赏的保留呢？我暂时还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许有一天我会需要大人的帮助，到时候还请大人能帮忙。”荀长林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哦？想要孤的一个人情是吗？好的，孤准了。这是孤的家族腰牌，你拿着，这是贵族之间人情的证明，需要讨人情的时候来孤的宅邸即可。”我低头致谢：“多谢伯爵大人的慷慨。”正在这个时候，可爱的小姑娘荀月玲出来了，我的母亲在后面跟着：“荀小姐，你的头发还没擦干，容易感染风寒。”然后她们就看到了海墨伯，荀月玲一把扑上去哭了：“父亲，哇！”母亲则是大方地行礼：“大人万福，妾身滨阳乡乡良人之妻姜素芊。”荀长林说道：“早就听说罗大夫的妻子贤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母亲依然很有礼貌：“大人过奖，都是拙夫为官有道，妾身不敢当。”荀长林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生了个好儿子。”然后就带着女儿打道回府了。

今天算是卖给他一个人情，将来应该可以找他兑换，毕竟对贵族来说人情这种东西是一定要还的，不然会出问题，毕竟关系到贵族的名誉和信誉，如果风评不好甚至会在必须求到别人身上的时候被迫承受高价。不过自己作为一个下大夫的儿子也不能太指望这个人情的巨大作用，毕竟把我推荐到帝都的学校本身这件事足以让我在帝都轰动，作为海墨伯自己的考量肯定也会在这件事上慎重，要想让他真的推荐我，恐怕也得先提高我的价值，让他觉得在我身上投资能得到长期回报比较好，否则这个人情还真不一定管用，到时候很可能被他拿一部分金钱打发了，这样不但不会有什么损失还能便宜的赎回这个人情债。

母亲看着我温柔地说道：“儿子，你很幸运呢。这下距离被推荐到皇家魔法学院更近一步了。”看来母亲也知道单凭这个人情不足以让海墨伯行动，不过有了这个东西还是会方便很多。我坚定地回应道：“母亲，我会努力的，我会挣好多钱孝顺母亲的。”母亲轻抚着我的头，没错，就像前世小时候每次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母亲总会这样安慰我，那时候无论我是不是任性的把这双手拨开，她总会再次用自己的爱轻抚我的伤口，这一次我绝不会拒绝了。

靠着救出海墨伯千金的事情，我在猎人公会一下子出名了，虽然这并非公会发布的任务，可是海墨伯似乎打了招呼希望公会关照我一下，所以第二天我到公会去领任务的时候被前台姐姐叫住了：“那个，罗建晨，公会长说想要见你。”因为是这个星期一直照顾我的姐姐，所以我很顺从地跟着她到了会长的官邸。猎人公会在这个世界似乎是一个半官方的组织，虽然名义上不从属于国家，但绝非独立组织，由于其能够在国家不方便出手的台面下解决一些问题，所以是反过来许多国家利用这个组织表面上超脱的跨国存在在里面争夺领导权，而每个地方的公会首脑们都或多或少和地方强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这位公会长在海墨城是除了伯爵荀长林和皇帝任命的邑宰（封地的行政长官，名义上保留了旧官名，实际上是皇帝任命的流官而非海墨伯的家臣）之外本地区第三有权势的人物了，毕竟猎人公会管理着本地的许多从业者也在商业上有所参与，所以掌握了不少财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记得父亲说过这位公会长原本就是海墨伯的家将，后来海墨伯家族在这一代转型，他就被安排进了本地的猎人公会，就这么一个身份却得到了皇帝的默许，要么是皇帝觉得这个职位不值得和海墨伯争夺，要么就是他本身是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人物。所以我是不敢对这位大人物不敬的。

“公会长，d级猎人罗建晨到了。”姐姐敲了敲门，然后通报。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进来吧。”打开门后，正对着我的是一张大桌案，桌案后面是一位身披披风，穿着一命礼服的男人，他身上的礼服证明了他也是贵族，虽然地位不高，但是也是相当于贵族时期诸侯国的大夫地位，我的父亲虽然也是下大夫，但是还没能被赐予礼服，自己也买不起，可见这位公会长是不穷的，而且很有些地位。旁边是他的一位辅佐官，严格来说这个辅佐官只是好听罢了，并不属于官方的序列，只是相当于后世的胥吏，虽然拿着公家的工钱，可是实际上属于地方官私人雇佣的人，可以是自己的家丁、奴仆、甚至可以是徭役的一种，当然也可以是地方实力派安插进来的。这种辅佐官就是公会长的私人雇员，但是穿公会的制服，拿公会的工资，但是一旦这位公会长调任其他地方或者升任更上一级公会的领导层他只会跟着这位公会长走而不是留在本地。他眼神犀利，看起来就是一个精明的人。公会长身后是一个烫金的匾额，上书四个大字——兢兢业业。这个相当于办公室的房间陈设也不算奢华，也不复杂，总体上是简约风，但是却在墙上挂着战刀，这是在战场上军官指挥用的单手护身刀；房间的角落里是一把战车车右（车战中负责格斗的战士）才会使用的战戟（贵族车战用格斗武器），可能这位公会长以前应该是一位因战功被封为大夫的低级贵族。现在这种前下级贵族要么在皇帝的统领下转为流官，反正他们的职位本来也不是世袭的，对他们来说没啥区别；要么就是和这位公会长一样转型为一些半官方机构的首领或者干脆利用曾经的人脉经营商业。考虑到荀长林本来也是军功贵族世家，这位公会长应该是他的家臣。

“公会长您好，在下是d级猎人罗建晨。”公会长和辅佐官打量着我，然后默默观察了三秒后开口了：“你就是罗良夫的儿子啊，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不过小小年纪就能成为d级猎人，难怪连伯爵尊上都要让我关照你呢。”（一般下级贵族、下级官员和平民称呼上级贵族和上官多为使用大人；同级别互称阁下；只有家臣称呼主君才使用尊上）公会长的称呼让我确信他是海墨伯荀长林的家臣，虽然现在在海墨伯的领地他的实权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强大，但是作为没有被完全打倒的转型贵族他依然掌握着自己的家臣体系，可以从各种地方施加影响力。“嗯。”辅佐官嗯了一下也开口了：“不好意思，今天找你来是因为伯爵大人委托公会长给予你一份感谢信，同时伯爵大人指名了你接受一项委托。本来这种委托是不能直接交给你的，虽然你升为了d级猎人，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所以公会这边也是开了后门给你。”我有些疑问：“究竟是什么委托呢？如果是难度很大但酬金很高的委托，应该不算是后门吧？”辅佐官眼神请示了一下公会长，公会长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向我出示了一份委托书，上面明确写着指名委托，委托我坐上海墨城通往临近的最大城市东阳城的定期船，同时护送船上的一批货物。只要护送过去再返回就能收到20枚大刀币，这可是非常惊人的报酬，要知道在海墨城一户中平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是10枚大刀币左右，出一趟海就能赚这么多，肯定是海墨伯故意给的关照。毕竟这种好事一般都是给知根知底的人，不求能力多强，但求绝对可靠，否则一旦和海盗勾结把船劫了那就惨了。因为d级猎人刚好达到这项委托的门槛，所以公会实际上给我开了后门，实际上是海墨伯给我开了后门。

可是我不可能就这么接受下来，一方面是不想表现得过于兴奋和贪财让别人看轻，另一方面是我也有实际的顾虑：“那个，虽然在下很感谢伯爵大人的指名，可是接受这个委托对我来说也无法单纯地开心接纳。”公会长低沉地用碇源堂（新世纪福音战士梗）的姿势问了起来：“有什么顾虑呢？”我只好“为难”地说道：“其实是因为我刚加入公会没几天就升到了d级，据我所知许多猎人对我的评价并不好，认为我只是运气好升上来的，再加上这次接下这个委托的肯定不止我一个，委托书上面也说了要和其他猎人合作，这么一来我很可能被他们排挤，难以有效合作，万一在这件事上出了状况在下就对不起伯爵大人的好意了。”辅佐官说道：“没关系，负责这次委托的是b级猎人小队的队长李进，他是一个很有包容性也很热心的人物，伯爵大人指名他领导这条航线的护卫任务很久了，每次都会换几个成员，但是主要还是以他的小队为主，你可以放心。”我没有拒绝的借口了：“那在下只好却之不恭了，在下接受这个委托。”然后我就礼貌地告辞出门了。

出门之后我有点不愉快，因为这个委托很明显是用来淡化我之前卖给伯爵的人情用的，这么一来如果我办砸了等于人情被动还了回去，伯爵很可能免了我的赔偿但是从此避免欠我一笔人情债——承担更大的风险，如果我顺利完成，多少也要感恩伯爵，至少明面上不能公然提出太过分的要求，如果我提出过分地要求或者让伯爵为难的要求，伯爵拒绝我的要求的时候可以作为交涉材料，还不会损伤自己的名誉和信誉。与此同时，公会长的房间里，一扇通往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了，看到门里出来的人，公会长立刻起立行礼：“伯爵尊上，他接受委托了。”伯爵没有上座，而是坐在了办公桌案前面的客座上：“嗯，这件事办的不错。”公会长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伯爵尊上，臣下想问您为何要用这个任务来行动呢，因为可以替代的任务并非没有（用来冲淡人情债）。”伯爵看了公会长一眼说道：“你是想问我对这个孩子的真实态度吧？”公会长立刻低头致歉：“臣下绝对没有试探尊上心意的意思，只是有些疑问，想为尊上尽心办好差事。”荀长林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就靠自己成了d级猎人，而且还一人消灭了c级猎人组队才能打倒的魔兽，就算是偷袭，也没那么容易。孤也想看看他究竟几斤几两，如果是可用之才，那么现在建立良好的关系也是一个不错的投资。就算他只是一个好运的普通人，这件事孤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你明白了吗？”公会长诚惶诚恐：“是，臣下明白了，臣下会关注这个新人的。”荀长林对他的态度很满意，放下茶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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