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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着了。
梦里有一个太阳,在月亮上升起。一个月亮在左边,一个太阳在右边。左边的是月亮,右边的是太阳。飞奔的鸟从左边飞到右边,活不了太久,只要穿去穿去,不久便会老去。
鸟儿下是阿尔卑斯山。上面的雪一半殷红一半白。
我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因为天已经亮了。我甚至感觉亮了很久了,一直等着我醒来。外面依旧是海浪声。太阳的光透过窗户伸进来,或者说是铺进来,眼前的画的颜料也在闪闪发亮,像是发油。我眯着眼睛,透过窗户看向了太阳,睫毛使我勉强忍受着阳光,太阳模糊一团,光芒隐隐约约像是一个环形从天空的轨道上轻轻滑落,它的光包住了天空,倘若你还想再看仔细点,你也最多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圆,它周边的光甚至与它融为了一体。看过了阳光,我便确信自己已经醒来了。甚至大脑在于恒星的电波交流下也有些晕眩。
我缓缓起了身,看样子已经是快中午了。我眯着眼睛,鼻子还在喘气,伸了个懒腰,紧接着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我的手打开了铁门,铁门在嘎吱作响。走了几步后,我来到了船中央。海风掺和着太阳光在我周围游弋,这使我的眼睛时不时出现各种彩色的光圈。
“小子,你起来了。”那个老船长走向了我。
他看上去虽然老,但精神矍铄。脸上有许多很深的像是裂缝的皱纹,眼睛像湿漉漉的石头,瞳孔是海一样的蓝色,嘴上都是白色的胡渣,深邃的眼神镶嵌在他的眼廓里,眉毛和头发都是白色,我估摸着他大概六十了。至于穿着嘛,他穿的倒是很随意,但我想他如果穿着蓝色外套的话应该会像是一个老警探一样,可是他穿的是一个白色的那种老头经常爱穿的背心,外面套着一个像精神病院病服的蓝色条纹白大褂。我甚至认为他可能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或者犯法的事,或者是虐待儿童之类的变态的事,导致他像波兰斯基一样。而这艘船的来历也让我倍感怀疑。因为我倒是小时候学过一些关于轮船的事,我的爷爷曾经是一个水手,他曾带过我去浏览许多船,当时我还是个儿童,他妈当然不知道他在给我嘟嚷什么,但我看到这艘船隐隐约约能猜到这是一艘护卫艇。但上面的炮和枪都已经被拆下来,然后用甲板铺上了。
“你饿了吗?”那个老人问我。
“大概吧。”我回答道。
“好的小子,听着,船上没有任何食物,你应该可以看的出来,船上没有冰箱,没有厨房,所以我们必须要靠到一个岛边,然后在岸上捕鱼,摘些果子,找一些配料,懂吗?”他在说最后一个词时就转过了身,到船长室拿了一个单孔望远镜,朝着远处望了望,然后走进了控制室开始驶船向前,而我们正好逆着光,所以我推断我们是在西行。
我看着他的背影,随后便无所事事地在船上散步。周围有各种古怪的味道,比如说我感觉有某种内裤晒干的味道,机油溢出的香气,大海的水被太阳不断加热,其中的盐粒不断被加热的咸味,以及各种光子在眼前穿梭时发出的晕眩味。汗也很快从我的发际线上流到了脸上,而脸上又不断渗出汗豆,我的眉毛不断沾上水,我又只好不断去擦拭,一擦拭眼睛又有些模糊了,那些光子又乘机变成了像幕布一样的光束,等我的手又一抹,眼前的光束又忽然一黑不见了。我恍惚还以为我在家里。我的家非常狭小,以至于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小客厅,一个小厕所。我甚至认为客厅有些多余,大多数时间是没有人来拜访我的,所以我总是躺在我的小卧室里,卧室里的窗户很大,光很多,每日一打开窗帘便涌了进来。每次在我写诗的时候我的背就晒得发烫,我于是又要躺到床上歇息一会儿,头上的汗才能消停。很多时候我都是显得不大清醒,一躺在床上就开始想到很多不同时间段的事情,而一闭上眼睛,我就突然像溺水了一样,光也变成了蓝色,整个房间异常清凉,堆在桌上的书都成了珊瑚一样,书柜里钻满了鱼。
“嘿!”老头大叫,“岛!”他开心得像嬉皮士吸到了绝佳的迷药,在墨西哥街道上横冲直撞。
我向左边一看,一个一小坨的小岛,可怜的像地中海的男人一样,小小的一块平地在大海上漂浮。上面一共总计有三棵椰子树,每课树上有两个椰子,看上去形象异常龌龊。下面则是沙滩,整个小岛全是沙滩。
老头把船靠在了一块巨大的蓝色珊瑚边,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船头,将一旁放在甲板上的木头又搭在了船头与沙滩上,下了船。我也跟着踉跄着下了船,我的外衣在风中从我的身后不断扯,鉴于体重,我并未摔倒。
我们脚踩在温软的沙子上,大海的季风撩着这些椰子树的长叶。老头拿出了一把大砍刀,大概一个胳膊那么大的砍刀,你可以看成是那种非洲人的宰牛刀具,他们喜欢用巨大的刀砍下牛羊的头颅,再用炭火烧制,当地人异常爱吃,就是苍蝇多。这把刀看上去很有年头,刀刃上都是铁锈,很符合老头。老头拿着刀,穿着白背心,啤酒肚也凸显出来。
“哈!”他叫道,他挥着刀砍向了一棵椰子树,然后又像是个漏油的机器一样开始反复挥动。他的手提着刀向后先移动一道距离,像是飞机起飞一样,铺好了跑道,然后再是满腹激情地大叫一声,使力向前一砍,当刀刃一嵌入树皮时,他的全身又激烈地颤抖着,我很怕他力气使太大导致全身的骨架散掉,但他的勇气,或者说是我意淫出来的勇气令我自己感到佩服,或许正是因为这是意淫。
我就蹲着看着他,幸好我穿的不是牛仔裤。他在那独自狂热,过了一会儿全身是汗地往后退了几步,树像是个被削去了肚子的肥宅,很快就倒了下来,陷在了沙子里。随后老头又用砍刀将椰子树劈成了两半,汗从他的毛孔里渗了出来,顺着脸滑到眉毛上,他也不擦。干完后,他又接着将劈的较细的那一部分的顶端削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