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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放心,本校的详细信息都有明确记录在官网上,以及我区尊崇孔子的‘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我们看中的并非成绩,而是教育本身。”接线员彬彬有礼。
“好的十分感谢,这个还有最后一件事。”老爹顿了顿,接着说,“请问您知道我伯父的联系方式吗?”
“很抱歉,我们并不清楚,江镇原先生只是在投资方面和我区有联系,本人从未在区露过面”
“那好吧,考虑好了后我会再联系贵校的,麻烦您了。”老爹只好说。
“好的,随时欢迎您再次来电。”
3.江一鸣坐在电脑前发着呆,老爹老娘还在客厅边看电视边讨论。江一鸣知道自己去那个什么第55区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没什么意见,爹娘决定就好,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一本院校诶,多少人想考还考不上,而他这个时常被班主任称作害群之马的家伙却有机会上了,多大的狗屎运。但江一鸣却并没有多开心。
确实,他现在可以扬眉吐气了,他牛逼起来了,但有什么用呢?跟谁说去?在班群里面说?别开玩笑了,他们会相信吗?有人会替他开心吗?不会的。
一棵狗尾巴草支愣起来了又有什么用呢?人们还会把它移到温室里精心照顾起来吗?人们只会惊讶地说哇你看那根狗尾巴草真奇怪居然是支愣着的诶。
真搞笑。
江一鸣突然明白为什么人要谈恋爱了,因为只有恋人是除父母外关心和爱你的人,他们为你的成就骄傲,他们为你哭为你笑,他们牵挂你,他们……爱你。
人总是想被人爱,无论是什么样的人。
江一鸣举起桌上的可乐,对着电脑屏幕上映出的模糊身影,“恭喜你啦。”他轻声说。
4.凌晨两点,某矿山。
这个矿山是上世纪80年代的产物,但由于过度开采导致山体大面积滑坡,大部分开采机械和矿洞被掩埋,于是便废弃了。
大雨铺天盖地倾泻下来,隐隐有雷声在乌云中炸响,天地一片凄暗无边。
陡峭的山体上,运矿用的铁轨早已锈迹斑斑,大部分枕木断裂腐朽,杂草丛生。
手电筒的光照亮了夜幕,青年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撑着一把黑伞沿着轨道向山上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陡峭危险的山体上,青年的步伐却仍然十分稳健。
终于,青年到了轨道尽头的一口矿洞,他关掉了手电筒走进矿洞。
矿洞里有水珠嘀嗒嘀嗒的响声,风嘶嘶地啸叫着,有东西爬动的声音传来,那是生活在这里的老鼠和昆虫。
青年将伞收好绑紧,他轻轻抽动鼻子,闻到了夹杂在空气中的腐臭味。
“已经到达目的地,申请执行‘清道’。”青年按住右耳上的蓝牙耳机轻声说。
“允许执行,请注意此次的目标是乙级的暴走型,需要提供热感探测仪支援吗?”蓝牙里传来机械质感的男声。
“不需要,完毕。”青年说。
青年摘下蓝牙耳机放进风衣口袋里,然后闭眼深深呼吸。空气流入肺腑分解到血液中,他的心脏一瞬间开始迅速跳动起来,血液被快速分配到全身的血管。他的身体缓缓舒展,皮下肌肉紧绷起来,细小的青筋蛇一般从脖子向上延伸,直到额角。
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像苏醒了一样缓缓收缩,他深深叹息,叹息中夹杂着野兽般的喘息。
青年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摄人的瞳孔,瞳孔中发出幽幽的白光,让人联想到了夜幕中的野兽。他的视野骤然变得明朗起来,嗅觉听觉也觉醒过来,四面八方的声音都被牢牢捕捉在他耳中,空气中的那股腐臭味也变得浓烈起来,绵绵不绝地飘过来,是生物死亡后蛋白质分解的味道,令人作呕。
青年循着腐臭味往矿洞深处走。
腐烂的味道越来越浓烈了,矿洞里安静得甚至能够听到心跳的声音。
突然,一束阳光打了进来,青年一惊,他忽然发现身边的环境变了,抬头望去,漆黑的洞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椭圆形的玻璃顶棚。
“叮铃铃……”
清脆的风铃声传来,像是卖冰激凌的房车从外面驶过,人流的喧闹声穿透了玻璃墙从外面传来。青年环顾四周,周围种满了果蔬植物,西红柿沾着晶莹的水珠吊在人工竹棚上,南瓜窝在绿油油的叶子间,牵牛花绽放着蓝色的花瓣,晶莹的水珠顺着叶脉滴落,嘀嗒嘀嗒的声音在回荡。
青年并不记得自己来过这个地方,但又觉得熟悉。
有歌声从尽头传来,那是优美清澈的女声,就像春日的森林中妖精的轻声呢喃。
青年不由自主地向前走,有浓郁的花香如海潮般迎面涌来,青年却闻不出那是什么花香。但他莫名想到了欧洲中世纪神话故事里的一种妖精——花精灵。
传诵中,花精灵是种纯洁善良的妖怪。在花精灵中有种两百年才出现一个的神奇花妖,那是被称为‘纯花妖’的花精灵。
据说她们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香味,在传说中得到纯花妖的人会得到一切。
青年曾经在区图书馆中看到过关于所谓‘纯花妖’的真实记载。记载中描述的‘纯花妖’非但不是纯洁善良的精灵,反而是邪恶与谎言的化身。她们用花香引诱猎物,并杀死他们作为自己的养分。而引诱猎物的花香其实是一种从骷髅中生长的花朵,名为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又名死人花,在东国俗称彼岸花。
普通的曼珠沙华香味很淡,但从死人骷髅中生长的则具有异常强烈的香味。
青年穿越了温室,草丛间穿着各色裙子的女孩们注视着他,她们手牵着手组成了一条道路。她们在低声唱着一首歌,青年听清了歌词,“恍若大梦,便用转瞬即逝的幻影,换得支离破碎的空白。”
青年终于走到道路的尽头,那是一片花圃,阳光十分温暖,花圃中央的凉亭上挂着四只小巧的风铃。微风拂过时,风铃便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凉亭的中央,女孩坐在大片曼珠沙华中,她赤裸着的身体在阳光中显得那样青春美好,身体的每一根线条都温婉流畅。她背对着青年,黑色长发披散在花丛中。
女孩还在轻声唱着歌,声线如同流水般轻柔。
“好久不见。”青年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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