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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灰狼姐姐吧。”弗洛尔很快接受了现实。

杰拉尔疯狂摇头,对于他来说哥哥姐姐这类的称呼实在太腻歪了。

“算了我还是叫你灰狼吧,我已经改不过来了。”杰拉尔说道。

灰狼比了个手势代表她同意。

弗洛尔是三人中休息最少的,总是忍不住犯困,没一会儿他就继续闭上眼睛睡觉了。

等弗洛尔睁开双眼时已是清晨,透过窗户玻璃看见的风景与建筑是十分陌生的风格,这大概示意着他们来到了东村。

据传闻东村是个热闹的地方,可现在乐观的只有孩子,大人们都神色悲伤。弗洛尔下车时只看到这样的情景。

“昨晚老钟敲了十八次。”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对从车上下来的另一位老人说道。

他们双双叹气。

“已经是第十八个。”稍微挺拔一些的老人感到很难过,“可怜的孩子们。”

弗洛尔还在偷听,杰拉尔已经跑了过去,没过一会儿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这里发生了命案,近期一直有人自杀,昨晚也出了一起事故,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十八个人死了。”

灰狼听着捂住了胸口——按道理,她会感到心痛。

可是这微妙的情感是什么?

思想上的悲悯竟然在感情上毫无波澜。

在那一刻怦怦地跳动的心脏显得那么不真实。

弗洛尔下意识地去检查东村1区的结界情况,果然有一个地方有缺口。

杰拉尔察觉出了弗洛尔的反应,给了灰狼一个手势后跟在弗洛尔的身后。

“这样的大小是不是表示仅有一只恶魔进来了?”杰拉尔半眯着眼睛望着结界水纹的流动缺口。

“嗯。”弗洛尔说,“是中阶或高阶。”

低阶恶魔一般做集团生活,中高阶恶魔才会独来独往。

从缺口大小来判断绝不可能是低阶恶魔。

“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了。”杰拉尔不耐烦道。

弗洛尔十分赞同杰拉尔的话,“我也是。”

“先找个地方住下,在把这件事情汇报上去看他们是调人还是派人来。”

杰拉尔话音刚落,一个高挑的金发美女闯进他们的视野里。

灰狼本能的躲到了弗洛尔的身后,金发仿佛是她记忆里一道轻轻触碰也会疼的伤疤。

“用不着汇报。”泽菲尔自信地站在他们的面前,“有我在。”

“请问您是?”弗洛尔特意问的客气一些,因为连灰狼都比他要大的话,眼前这位高挑的女性应该会比他略大一些吧?

“我叫泽菲尔,跟你们一样是教会之人。”泽菲尔的斗篷下并非是制服,但她却从衣服中拿出了两枚黄金配饰。

这足以证明她的身份。

杰拉尔噗嗤笑了一声,“是守护者耶。”

终于让他见到没有那么厉害的人了。

弗洛尔随口接了一声,“嗯。”

感觉受到冒犯,泽菲尔取出指挥棒往地上挥了一下,只轻轻一下便是一阵狂风直接将杰拉尔摔倒在地。

至于弗洛尔与灰狼,泽菲尔选择放他们一马。

像是见风使舵似的,躲过一劫的两人向泽菲尔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听着。”泽菲尔踏着长筒靴从弗洛尔与杰拉尔的中间走过,“这个案件我是最早接手的,我比你们来的更早,比你们更熟悉这里的情况。在这里有两个情况,一是七十七,二是从那个缺口进来的绿级恶魔。”

屁股落地的杰拉尔半躺在地面上举手发问,“请问一下,你提到‘这个案件’,但之后又说‘两个情况’,那你处理的是哪一个?”

“第二个。”泽菲尔站着笔直,俯视着地上的杰拉尔,“第一个原本是别人的任务,不过现在是你们的了。”

弗洛尔想到了信亚领使者与流法领使者。

“再问一个,那最近一直有人自杀是跟第一个有关还是第二个呢?”

“还在调查。”泽菲尔说道,“不过我猜测是跟第一个有关。”

“为什么?”弗洛尔与杰拉尔异口同声道。

泽菲尔笑容自信,“直觉。”

这可真是个好理由。

……

这是村庄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斯康久是一只绿级恶魔。

但人们更愿意称呼他为“人”,只因为他是善良的“斯康久”。

他出现在细雨渐歇的傍晚。

那时,狗在外面狂叫不止,人们躲在屋内向天狼祈祷。

雨后的天气变得变得有点冷,斯康久打了个喷嚏,多么像人的动作啊。

他已经有了人类的长相,但身体却依旧是恶魔的模样,全绿色的双臂暴露了他的级别。

也许是身为绿级恶魔的斯康久最先变化的是他的脸蛋,致使他看上去没有那么强大的压迫感。

甚至有几只狗都不害怕他,追着他跑了好久。

斯康久抱着手里的东西,吸着鼻子向人类求救。

没有人理会他,谁让他是一只恶魔呢?

砰地一下,斯康久摔倒在地,还是不肯放下东西的他明显处于弱势,待在地上只像个傻瓜一样大张着嘴巴。

一扇门打开了,屋内的女孩博纳用口哨声将狗喊停。

博纳是一位孤独的女孩,陪伴她成长的是那一群狗狗们。

“之前下了好大的雨,等雨小了我才发现这些东西。”斯康久终于把捧着的包袱放下,“请问这是谁的?”

没有人理会他,连与他四目相对的博纳也是沉默不语。

斯康久恍然将包裹打开,里面全是蔷薇花。

这些花种在另一块土地上,正值夏季开的不错,村民为了用它们换钱今日才刚刚折下来,可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暴雨,大多数人不得不扔下了包袱为了保命的跑回来。

斯康久捡回来的包裹恰好是博纳的。

“这是我的,谢谢你帮我把它带过来。”博纳犹豫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过来。

“抱歉。”斯康久过意不去的说,“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它们的话……”

博纳稍稍放下了戒备,“请别这么说,我很感谢您帮我把它们带回来,这其中还有许多是完好的。”

斯康久微红着脸,低下头微微一笑。

下一秒,博纳晕了过去。

斯康久不明所以地后退了好几步,一段时间过后,他察觉到不对劲他开始向村民们大喊,还未进化完全的喉咙在求助时发出了一阵幽怨的嘶吼声。

没有人肯出来,他们都畏惧身为恶魔的斯康久。

斯康久踩着水坑快步回到博纳的身边,望着对方脸他伸出丑陋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是发烧了吗?

无可奈何下斯康久抱起了博纳走进了人类的房间,他准备好热水,把毛巾烫了一遍后敷在博纳的额头上。

开水很烫,但斯康久是一只恶魔,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温度还不算太可怕。

斯康久将被子铺在博纳的身上,他环视周围,发现屋内只有一张破烂不堪的椅子可以坐人。

考虑了一会儿后,斯康久坐在了地面上。

可刚一坐下,斯康久就想起了外面的那堆蔷薇花,他跑到外面正好遇见一个顽皮的小孩。

小孩在看见斯康久的那一刻吓得大哭,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的更凶。

他的父母在哪里?

在门窗紧闭的建筑中,斯康久找不出答案。

“疼吗?”

小孩子无视斯康久的关心,奋力踹了斯康久一脚。

不痛不痒。

斯康久看着眼前的生命,只觉得他过于幼小了。

将人扶起来后,斯康久抱着那堆蔷薇花回到了博纳的屋子。

静下心来,斯康久才发现屋内有一股像是药酒又像是消毒水的味道,鼻子有点不舒服。

到了晚上,醒来后的博纳望着地面上躺着的斯康久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渴望拥有家人陪伴的她在斯康久的请求下答应了收留这位无家可归的恶魔。

这个偏僻小村庄从此多了一名恶魔居民。

斯康久像小狗一样乖巧,村里的动物们都敢追着他跑,直到他与动物们都熟悉后才幸免。

那段日子里,他会用衣服掩藏身体,人们也渐渐遗忘斯康久是一只恶魔的事实。

“斯康久充当了人力车夫,把我的孩子送去了学校。”

“多亏了斯康久,屋顶上的洞终于在大雨前修好了。”

“看那边院子的蔷薇,斯康久种的比我们好太多了,前几天卖了不错的价钱。”

*

有一天博纳哭红着眼睛走在路上,她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往别的方向走。

从小独自一人生活的博纳不习惯将喜怒哀乐表现在别人的面前,不是因为她不乐于分享自己的情感,而是害怕因自己的情感给他人造成麻烦。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一只小哭包是谁?”

斯康久突然出现在博纳的面前。

斯康久突然出现在博纳的面前。

海在斯康久的身后,太阳在海面上。

坐在沙土上的博纳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用微笑来略过提问。

斯康久懂事的没有多问,他拿出背后藏着蔷薇花送给博纳。

见惯了蔷薇的博纳见此并没有多大的惊喜感,但她明白这是斯康久的好意,“谢谢。”

博纳将手伸向蔷薇,在即将碰到时,花变成了一条结实的丝带缠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拉起。

斯康久让开一步,将身后的风景送给博纳。

落日的余晖照耀在海面上,水面波光粼粼的模样像是异样的星空。

丝带从博纳的手腕上离开飘向半空,博纳的目光也被吸引着不断向上。

一双手捂住了博纳的耳朵。

轻响过后,蔷薇花瓣如雨点似得落下来。

博纳的神色从平静到欣喜,“太美了,这像是一场着陆的流星雨。”

凝视着博纳的脸,斯康久的双手从她的耳朵滑向肩膀。

“你觉得它像,那么它就是。”

博纳轻轻笑着配合道,“那我要向这场流星雨许一个大大的愿望。”

在她与斯康久的空隙中,博纳将双手合拢十指紧扣,闭上了眼。

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知道这个愿望是什么。

在博纳许完愿望松手的那一刻,斯康久抱住了她。

愣了一会儿后,博纳慢慢地将手抬起放在了斯康久的后背上。

一刹那,博纳感受到斯康久的后背起伏了一下。

从半空落下的花瓣轻抚过博纳的手,她问道,“斯康久,你的话会许什么样的愿望?”

……

“我还没有想好要许什么样生日愿望。”弗洛尔一时给不出答案。

灰狼的目光落在杰拉尔准备的蛋糕上的蜡烛,燃烧出的红金色画面映在她的瞳孔里。

一旁的泽菲尔发出羡慕的声音,“老人们常说没有愿望的人活的越轻松越幸福。”

“为什么?”杰拉尔不懂,“没有追求的人生就像是死水,人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追求和愿望是两种东西。”

“有什么不一样?”

“追求是目标,愿望是欲望。”

杰拉尔张大了嘴巴,“哈?”

“你自己都说愿望是欲求,那么什么是欲求?不就是欲望与追求吗?”杰拉尔还是不赞同泽菲尔的话,他有自己的理解。

泽菲尔呵呵地笑,“既然愿望是欲望与追求,那它还能像追求一样纯粹吗?”

“一定不可能。”泽菲尔自问自答道,她说,“那里面务必有几分野心与几分不切实际。”

杰拉尔从位置上站起来,他不同意这种说法,可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就被泽菲尔用力捏了回去。

可他连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一股奇怪的风盘旋在杰拉尔的脑袋周围,让他开不了口。

弗洛尔无可奈何地当起和事佬,“我想好许什么愿望了,我希望能无忧无虑的和你们在一起。”

闻言,泽菲尔与杰拉尔一同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股风不见了,杰拉尔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周围。

泽菲尔见弗洛尔吹灭蜡烛后,趁机说出她跟来旅店的真实目的,她希望弗洛尔搭档二人能帮忙解决掉之前提到的绿级恶魔——斯康久。

没有半点的血腥味,甚至连散发的气息都比其他恶魔要淡一点儿,从外表与行为上来看,完全不像是一只坏的恶魔。

这是弗洛尔看见斯康久时的第一印象。

也是与泽菲尔的描述截然不同的形象,她曾说过,斯康久是一只邪恶的恶魔。

“休亚先生您好。”

面对斯康久的问候,弗洛尔表现得体,就如同当初在沙漠里遇见的那位少年一样。

“我们这里蔷薇花的价格都不一样,您的理想金额是多少?”

弗洛尔没有说话,只是比了个手势,他被泽菲尔规定不能开口。

理由是,如若不然一定会暴露出他的真实年纪,还有就是——

[泽菲尔:你们的穷酸样!]

远在旅店的杰拉尔打了个喷嚏,灰狼坐在椅子上蹬着两条腿在啃面包。

见弗洛尔比出的数字,斯康久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半响才调整了表情,“您真是大方。”

充当管家的泽菲尔跑来,装模作样的表演道,“我们的休亚先生势必要举办一场令人难忘的求婚仪式。”

在斯康久走后,泽菲尔在弗洛尔的耳边提醒道,“不要被表象迷惑,他的恶毒让所有见识过的人都觉得荒唐。”

当听说与所见不同时,人就会陷入迷茫。

后来,让弗洛尔切实感受到这一点是斯康久的自白——

“从出生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而且每个人的目标都不一样。为什么呢?”鲜血从斯康久哈哈大笑的嘴边流出,“因为每个人的起点都不一样。”

夜晚的风冷的让弗洛尔拿不稳武器。

“有的人轻而易举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有的人与生俱来拥有超越凡胎的能力,有的人受尽呵护不知孤苦伶仃的辛酸,有的人挥金如土不懂柴米油盐的可贵。”

斯康久踩着轻轻的脚步向前走。

“这一类人会被称之为幸运儿,与之相反的人,会被称为倒霉蛋。”

“我只是给了那些可怜人一点远离悲苦的勇气和一个崭新的开始。”

弗洛尔挥动了镰刀,但只听见金属间撞击的声音。

注视着意料之外的杰拉尔,弗洛尔的思绪渐渐回到今日的早晨——

站在栅栏边的弗洛尔听见斯康久接近的脚步声。

斯康久将弗洛尔的订单写在了纸上,“请您签字并支付定金,之后我们会将新鲜的蔷薇送到您指定的地方。”

装出满意的模样,弗洛尔点了点头。

斯康久将纸递上待弗洛尔签字后微笑却小了许多,“谢谢。”

弗洛尔没有察觉。

两个身形相似的人就这么心不在焉的注视着对方客套地微笑着。

在弗洛尔与泽菲尔返回之时,一封信在他们回到旅店之前,先到了杰拉尔的手上。

一封空白的信。

带着试试看的心理,杰拉尔随便试了几个办法,最后,偶然发现拭去信纸上的一层油后,里面的字就能显露出来。

看着上面的内容杰拉尔沉默许久。

灰狼凑来的时候,杰拉尔及时将信藏好。

弗泽二人回到旅店时,与杰拉尔共同商量如何逼斯康久露出真面目。

身为教会之人的他们并不能毫无理由的除掉任何一只恶魔,而斯康久的狡猾就在于他几乎没有破绽。

杰拉尔无法赞同另外二人钓鱼执法般的计策,他认为没有证据仅凭是不可靠的,为什么不可以放过现在的这一只维持善意恶魔。

泽菲尔嘲笑他的天真,她认定所有的恶魔都是“恶”。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要将屋顶掀翻。

弗洛尔看出了杰拉尔之所以反对的原因,因此没有加入杰泽二人的口水恶战中。

不知不觉中,入夜。月光映照下,还有看清一点的路,连续过几个巷口就能走到有路灯的地方。

一盏灯像是悬空似的漂浮而来,博纳见状尖叫出声。

“是我。”斯康久用灯照亮了自己,“我来接你的。”

“我说过不用的。”

“嗯,但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当灯垂下来时,博纳已看不见斯康久的表情了。

“怎么会呢。”博纳笑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人走在路上,斯康久难得的说起他的过往,这是他曾经从未吐露过半句的故事。

博纳闻声停住了脚步,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鄙视不屑的神情。

博纳还在巷子里,比她站的前面一些的斯康久已经在路灯的底下了。

望着熟悉的人以及熟悉的模样,博纳却没有一点安心的感觉。

博纳后退了几步,内心比她的表情更气恼。

“在同龄人中她们真的很美丽,有微白的皮肤与恰好的五官,花一样的年纪该对应五颜六色的世界。但世界对她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将她们置于人间地狱,对于那样残缺破烂的身体没有比黑色更适合她们的颜色。”

斯康久背对着博纳,“我看见她们将血肉模糊的手臂包扎好,我听过像刺一样的嘲笑声扎进她们的身体里,我闻过她们腐烂发臭的尸体。后来,我明白是上帝安排让我遇见那些可怜的人,这是一场命中注定的邂逅,我……”

博纳听着大惊,“你打算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吗?”

她艰难地组织自己的语言,“你让她们与你签下契约,让她们在死后也沦为工具,任由你们恶魔的驱使,这怎么算是对她们的一种解脱呢?她们渴求的是重生……”

“所以我给了她们重生的机会……”

“不!”博纳愤怒的打断道,“你没有,你的行为并没有这样神圣,你只是一位在生活逼垮了她们时出现的一名诈骗师。”

斯康久在转身之时察觉到了危机,他跃上墙壁沿上跑了几步,回过身时与地面上弗洛尔对视了一秒。

弗洛尔跑到了博纳的身边,询问她是否签下了契约。

见博纳摇头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您好,弗洛尔先生。”斯康久久念出了这个写在合同上的名字,他说道,“您果然是教会之人。”

斯康久回到地面,本是一次平常的落地却在踩到一阵风时令他差点送了性命。

如果不是刚才听到了那些话,弗洛尔是不愿相信斯康久是这样一个糟糕的人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问出问题的那一刻,弗洛尔自嘲了一声。

这类像是问杀人犯为什么要杀人的问题,它的根本目的究竟是什么?

斯康久侃侃而谈,在弗洛尔冷漠的注视下他站起朝前走去,

双眼中映照出弗洛尔抬起了镰刀,与博纳无动于衷的画面。

那把镰刀并没有攻击到斯康久,而是砸在了另一把武器上——

到此,弗洛尔的回忆结束。

他与杰拉尔僵持了很久,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让开杰拉尔。”终于,弗洛尔说了第一句话,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不让。”两个简单的字带着一股倔强的劲。

弗洛尔挥动武器,向杰拉尔冲去,正以为他的攻击路线是一条直线时他攀上了墙壁一跃安安稳稳地落到了他们身后的地面上。

又是一次金属撞击的声音。

杰拉尔反应极快的将武器转化为盾护住了斯康久。

“他不是个好人。”弗洛尔提醒道。

“我知道他是个恶魔。”

杰拉尔双手一扬,武器在半空中转为一根长棍,他跳起来带着坚定的目光朝弗洛尔进攻。

处于防御状态的弗洛尔与杰拉尔不相上下。

斯康久淡淡皱着眉头不解地望着眼前这莫名其妙的画面。

“杰拉尔!我们没有工夫……”

在杰拉尔的攻势下,弗洛尔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全。

“杰拉尔!”

他只能用恼怒地喊他的名字,希望对方能清醒一点。

长棍在中间处断开,这说明又将有一次形式转化。

弗洛尔凭借依稀的记忆做出猜测,所幸他的判断无误,两把镰刀都朝上抵御住了杰拉尔两根短棍的攻击。

弗洛尔叫道,“是不是出什么事……”

突然化作剑的武器划过了弗洛尔的腹部,他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你想杀了我吗?杰拉尔!”他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泽菲尔在一处屋顶静静地低头注视着底下的场景。

杰拉尔没有回复,他与弗洛尔互相瞪视着。

与此同时,他的手环开始发光,这说明进入了蓄力状态。

毫无疑问,这是弗洛尔进攻的最佳时间。

“你会怎么做呢,弗洛尔?”泽菲尔的问题掺在风声中。

弗洛尔将镰刀掷出,额前落下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望着极速而来的镰刀杰拉尔没有退让,他掐准时机出手阻拦。

然而来不及。

那速度比杰拉尔想象中还要快。

蓄力还没有完成,这个时候武器只能保持先前的状态,两把短式铁棍只能护住他自己。

可是弗洛尔的目标明显是——斯康久。

不,不只!

黑色的瞳孔里映出了两把镰刀袭来的画面,一把路线明确,另一把短时间难以猜测。

杰拉尔反手拽起身后的斯康久一跃,那把无规则运动的镰刀像是定位似的袭来,为避开最终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污泥粘在了杰拉尔的膝盖上,他爬起将武器换成了链子。

泽菲尔轻轻出声,“原来如此。”

哪一种武器都会,可哪一种都没有特别出色。如果不能全面的发展,这样一来二去反倒是一种拖累。

弗洛尔憋足了劲,抬腿一跨纵身向前,用出了几乎不可能的力度。

躲开这样一击的杰拉尔望着破裂开的大地瞬间充满了震惊。

弗洛尔转身直接向斯康久前进攻击。

之前斯康久毫无防备的接了泽菲尔一击导致身体状态堪忧,与弗洛尔的对战中败于下风。

但他毕竟是一只绿级恶魔,只能可能被弗洛尔轻易杀死。

杰拉尔用锁链绑住了弗洛尔的腰部用力一拉。

被拉开距离的弗洛尔怒意更深,就差那么一点,他手里的镰刀就碰到斯康久的脑袋。

“我跟你这样的人做不了搭档!”

弗洛尔握拳,手臂一抬武器的方向竟然转向了杰拉尔。

出人意料的,泽菲尔出手干预。

风将弗洛尔逼退了几步,否则那把充满愤怒的镰刀一定会伤及杰拉尔。

“如果是御行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做!”被风压在墙壁上弗洛尔大声吼道。

杰拉尔顿时委屈的大喊,“我是我!他是他!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人,凭什么拿我们比较!”

“等回到教会,我们就结束搭档关系。”弗洛尔气的不行。

杰拉尔也是一样,气的胡话乱说,“好!我一开始就不满意你,一开始就讨厌你,你以为就你想换搭档吗,太可笑,我可是早早就想换搭档了!”

两个人都咬着牙怒气冲天。

泽菲尔微微一笑,取消了风的束缚。

没有阻碍的弗洛尔斜倚墙壁双手用力朝斯康久狠狠一劈。

“斯康久!”这是女人的声音。

杰拉尔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两把巨型镰刀此时此刻如同斧头一般劈开了斯康久的身体。

泽菲尔微微震惊,但很快喜悦之色掩饰了她原本的情绪。

杰拉尔大吼,不是怨恨的口气,而是充满焦虑与恐惧。

“弗洛尔!”

令弗洛尔万万没想到的是,斯康久被分成三半后一下子就复原了,而斯康久身后不远处的博纳却在那一瞬间炸开化成了血水。

震惊之余,弗洛尔的吐出了一口血,身体上莫名多出一道伤口,杰拉尔跑来惴惴不安的紧捂住了弗洛尔的眼睛。

这是斯康久的能力——转换,具体是如何转换,又有什么限制,杰拉尔尚且不清楚。

因为他还没有完全的解析出那封信上的内容,那封信由图案组成,表达的内容只能靠理解与揣测。

杰拉尔原以为斯康久会将所受的伤全部转移到弗洛尔的身上,实在没有想到伤的最严重的会是别人。

斯康久并没有死而复生的欣喜若狂,他表现的十分冷静,双目呆滞着,失去焦距的双眼里模糊的看见流到脚边的血。

泽菲尔举起了指挥棒,然后手往下用尖端处对准了斯康久。

手一松,指挥棒像箭一样窜了出去。

同一时间,她大声道,“杰拉尔,准备动手。”

杰拉尔闻声刚抬起去找时,只感觉到一道黑影从头顶上闪过。

指挥棒不偏不倚的刺进了斯康久的心脏,他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时候是砍下他脑袋的最好时机。

杰拉尔握起了一把剑奋力斩掉了斯康久的脑袋。

一切结束时,他的手环闪过了一道绿色的光。

斯康久的头掉落到地面,一直滚到博纳的血水旁边,他睁着眼不知在注视什么。

“让一让。”

上方传来泽菲尔声音。

杰拉尔与弗洛尔同时抬头向上看。

没过一会儿后,杰拉尔发出了惨痛的尖叫,“啊——”

泽菲尔踩着杰拉尔的身体,从斯康久的身体中抽出了她的武器。

像是走下台阶似的泽菲尔从杰拉尔的背部下来,她略有不屑的甩出沾上的污血。

当视线挪到了地面上斯康久的脑袋上时,泽菲尔轻轻给了它一脚。

脑袋滚进了博纳的血水里。

接着很快斯康久的尸体便烟消云散。

那些烟尘随着风飘过博纳血水的上方,像是一个最后的拥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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