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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便到了交战的日子。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碧蓝的天空下是高耸的万云山,山间缭绕着雾气在冷热交际时氤氲出七彩的虹光来。
万云山里的蝠翼坡,出征将士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兵器与盔甲在日光下闪闪发亮,整齐划一的脚步,马儿的啼叫,飘扬的战旗,都气势汹汹的等着离华的一声令下。
离华与华诚及张士齐在主营里最后一次商议布局,他们人数较少,在援军到达之前,只能与桜国背水一战了。将最后的人员安排定下了,离华领着一群人出了主营。
离华一身银灰色盔甲,尖长的头盔藏住他乌黑的发,只露出一张英气的脸来,狭长的丹凤眼微微挑起,便是傲视群雄的气势。他左胯配着一柄长剑,脚上踩着战靴,此时金城的陵安王离华再也不是文弱的少年郎了,他一出来,将士们的眼中的闪着兴奋的光。
离华一步步往队伍最前头走去,左右各是华诚,张士齐,京润等人,他脚步似乎在等待着谁,略微有些慢。
自锦绡去了随行的大夫那帮了忙之后,他二人见面的时间便越来越少,像是故意躲着,又好似天意执意错开一般,即使往外送药的锦绡,也没能与离华遇上。
“京润。”离华忽而唤道。
“属下在。”京润上前一步。
“你留下。”离华吩咐道,望着京润的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京润眉头一皱,这般抛头颅洒热血,每个男儿都向往的事,他有些犹豫,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纠缠了半响,也只道:“王爷,属下…”
“把她,和驻守的将士交给别人本王不放心。”离华左手搭上京润的肩膀,郑重的鼓舞道。
京润抿着唇低下头,他知道对王爷来说王妃也十分重要,他愿意代替王爷来暂时守护王妃和驻地,哪怕牺牲的是与大家并肩作战的机会。
京润抬起头,道:“那王爷要不要…”
“不必了”离华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抬起手将他的话止住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军队最前方走去,等待着离华的马儿撂了撂蹄子,鼻尖喘着气,发出哼哼的声音。
“离华!”锦绡清丽的声音在山间响起,她喊得有些着急又有些大声,回音响在安静的军队上空。
离华转过身来,眉眼间有止不住的欣喜,但他强忍着想去抱她的冲动,绷着脸看着锦绡大步向他跑来。
“离华。”跑动时扯着小腿上的伤口,锦绡忍着疼痛,喘着气,头上已经有了细细的汗珠,她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她的眼神看向离华的腰间,一片银光麟麟的铠甲旁挂着一只绣技拙劣的香囊,那是离华去连州前,锦绡绣给他的,一晃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本王,会的。”离华再也忍不住了,看她跑向他那笨拙的模样,他的心就疼了几分,他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大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头埋在他的脖颈间。
专属于离华的气味在锦绡的鼻翼蔓延,她听见离华轻轻说道:“等本王凯旋,就带你回家。”
锦绡从他的脖颈里抬起头,盯着离华琥珀般的眸子坚定不移的道:“嗯,只要你平安回来,我就跟你回家。”
离华的俊脸上绽放出一丝喜悦,他的眼神从没有离开过锦绡,他对着即将上战场的将士们道:“将士们,这一战我们必定要胜利!”
锦绡接着道:“因为,你们的家人都在等着你们回来!顾国的百姓,也在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离华再次抱住锦绡,这是一个缠绵而又持久的拥抱,两颗心隔着盔甲和绒毛在勇往直前地靠近。
“众将士听令,顾国江山,岂容他人践踏,待我辈征战疆场,杀他个片甲不留!”离华上了马,他的披风与战旗一道被风托起。
“顾国江山,岂容他人践踏,待我辈征战疆场,杀他个片甲不留!”身后站着的蝠翼坡五千精兵高高举起手上的武器,发狠地喊着。
那喊声在山谷间回荡,像是一枚炮弹一般在蝠翼坡炸开,震得林间鸟儿各自扑闪着翅膀迅速飞走。
喊声传到万云山下七万将士的耳朵里,他们也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跟着一边边呐喊道:“顾国江山,岂容他人践踏,待我辈征战疆场,杀他个片甲不留!”
离华腿腹夹了马背,座下的战马跑了起来,他不敢回头,这一去生死未定,若是回头,便是万劫不复。
锦绡与京润站在一旁,与留守的战士们一起,目送着讨桜大队离去,他们整齐的脚步一步一步踏响万云山,一步一步踏响一个生死未知的世界。
……
讨桜大军出征后,京润搀扶着锦绡回到主帐中稍作休息。
前方的战事们拼死厮杀,锦绡作为后方支援,也不能闲着。
她疾书两封分别派人送给流云与玄安,她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信任了,对于流云和玄安他也只能是姑且试一试。
讨桜大军出征的第二日,没了练兵的声音,蝠翼坡显得十分的安静,以至于当传报的声音响起时,锦绡不由得惊了一下。
京润与离华都坐在主帐里,传报的红衣小兵一脸兴奋地道:“报--,宥国锦辰王爷带兵前来支援了。”
京润皱了皱眉,问道:“有多少人,从何处过来?”
“约莫五万兵马,从宥国方向过来。”小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