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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院的蔷薇蔓绿油油地延伸了一片,一扇斑驳的铁门展示了它经年的历史,风一招手,蔓上的绿叶便要往那铁门里去。门里是黑黝黝的石砖堆砌成的一间刑房,四周没有窗户,唯一的冷风是从门缝里透出来的,若是墙壁上的油灯没有被点亮,整个刑房将一直暗无天日地藏在一层绿色之下,让人怎么也猜不到这里便是黑风门关押下人的地方。
锦绡和京城御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铁链勒进锦绡娇嫩的肌肤,白皙的肌肤上因移动显出几条泛红的痕迹。她的发丝因挣扎而显得凌乱,裙裾也被铁链上的锈迹染成了猩红,她眼神略发疲敝,歪着头倒在一边。
而一旁的京城御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向白衣的他如今也成了灰衣,他低垂着头,两缕碎发垂在脸颊,呼吸微弱地闭着眼睛。京城御关进来前被余寸揍了一顿,封住他的穴道,此时他已无法动弹,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锦绡和京城御被关在黑风门牢房里两三日了,起先余之傲假意地送了几日饭食--馊掉的窝窝头和吃剩下的饭菜。黑风门弟子将吃食送到他们二人嘴边,二人皆是撇过头去,那味道直令人恶心。
而后,送饭的黑风门弟子也不再来了,长年黢黑的牢饭再也没有明亮过。
直到有一日夜里,半空中不见月明,甚至还有一层乌云笼罩在黑风门上空,偶尔一阵烈风刮过,铁门吱呀作响,将耷拉着脑袋的锦绡与京城御唤醒。黑暗的门外不时有火光飘过,余亮从门缝照到内里,让不见五指的牢房闪过一丝光明,终于有一只火把在门前停下,红艳的火光像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颜色。锦绡无力地睁开双眼,长时间的处于黑暗令她对光有了抗拒,她半眯着眼睛,微弱地瞥见一白衣男子拿着火把冲了进来,耳边回响着铁门破碎的声音,刺目的光亮让她再次闭上眼。
白亦的脚步声越发向前靠近,混杂着铁门被打开后外界传来的打斗声,刀光剑影在黑夜下被火光照亮。这里一片祥和,外面早已成了一个血的世界。
白亦举剑,铁链应声断掉,京城御与锦绡虚弱地倒在木桩下,几日未进食的二人此时睁开眼都有些费力。
白亦将油灯点燃,将火把灭掉丢在一旁,他扶起京城御在他后背盘腿而坐,手掌覆于京城御后背,敛气运功,将真气渡给京城御。
京城御悠悠转醒,“白兄?”
白亦点点头,道:“京城兄,此时外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赶快带赛姑娘逃出去。”
京城御看了一眼身边的锦绡。
锦绡虽闭着眸子但仍有意识,在木墩上趴着休息一会,渐渐恢复了一丝力气,她爬将着起来问道:“白公子,外面,如何了?”
白亦扶着她二人起来道:“上前日比赛,流云公子故意输给了在下。余之傲气恼半夜来在下房中威胁在下,后流云公子证实了赛姑娘当日的话,师父知道错怪了姑娘与京城兄,特命在下来解救二位。如今外面已是一片狼藉,余门主护子心切,余之傲事情败露后联合凤伏一派对众人打杀,流云公子及各大门派派首正全力反抗,在下救出二位也要回去助其一臂之力。”
锦绡与京城御互相望了一眼,锦绡道:“可是如今我们也不知该去何处,赛伽伦被困在余之傲的住处的暗室下。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救出他的!”
白亦皱眉。
京城御眉眼间有许久的惆怅:“是我,对不起师父。”
锦绡告诉京城御赛伽伦所在何处之后,他瞒着锦绡偷偷去了一次地下石洞,那透过头顶的光亮照在泛着亮光的死水,他仙风道骨的师父,瘦的如同一把被雨水淋湿的柴火,黯然失色的皮肤,干瘪的眼眶,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他,说,这辈子没有亲人,只有记忆里那个时常给他带来乐趣的小女娃让他有了牵挂的感受,只要她安好便是了。
自此,京城御下定决心,终其一生,护锦绡安危。
锦绡有些羞愧,若不是自己时常出入安世居,赛伽伦的住处也不会暴露在世人眼前。
白亦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忙止住道:“赛姑娘,我们发现此事不仅牵扯到江湖,还有几国争端。在黑风门的部下里发现了许多王室的标志,流云公子怀疑与宥国三王爷有关,让在下转告姑娘,离开此处后前往万云山顾国陵安王的驻地,告诉他宥国的援军很可能是敌军,三王爷已经完全掌控了宥国的军力了。”
锦绡瞪大了双眼,他知道锦辰有所褚谋,只是没想到这般快。
京城御拉住旋身要走的白亦:“多谢,白兄。”
白亦看向锦绡,回头对京城御道:“照顾好自己,我送你们出去!”
三人拍了怕身上的尘土,顺着人潮的喊叫冲出了牢房。
此刻外边早已是血流成河,黑衣的黑风门与红衣的凤伏一派占领高地地打压着人寡的黄衣的泉胜阁和白衣的华启门。白亦与京城御一前一后地走在锦绡两侧,每每上来一个红衣弟子或是黑衣弟子,还未靠近便被打飞几丈远。
另一边的演武场,流云与凤伏老者胶着在一起,流云功夫本应在凤伏老者之上,但凤伏老者不知用了什么秘术,功力大增了好几倍,一掌击碎了流云左边的肋骨,流云顶不住那般厚重的内力,嘴角流出血来。他半跪在地,一手运气护住心脉,一手趁地稳住身形。
凤伏老者的红衣在火光的映衬下十分耀眼,胸口前一只用黑线绣出的凤凰此时正骄傲地抬着脖子向远处啼鸣。那目中无人的神态倒是与老者此时的表情十分相符,他双目泛红,左手一旋,捡起地上不知谁人掉的一柄长剑,剑尖划着地面一步步向流云逼近。流云此番已是动态不得,费力的喘着粗气。凤伏老者剑一起手,直直向流云刺去。不远处与余坤交缠在一起的毕原尘将跟随自己多年的华云剑往余坤面门一扔,趁着余坤躲闪之际,毕原尘纵身跃向流云。
那一剑从毕原尘的后背直接刺穿心脏,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也溅了流云一脸,只有溅到凤伏老者衣衫上的血渍,迅速被红衣掩盖。
毕原尘呼吸急促,双眼无力地盯着流云道:“盟,盟主,老夫能为盟主牺牲,也,也算死得其,其所。愿,愿盟主,守护武,武,武林,林,勿要,被,被奸人,所,所害。”
毕原尘闭上了双眼,穿心的疼痛加剧了他的离去,他倒在流云怀里,身后的剑被凤伏老者抽了出来,鲜血顺着伤口将一身白衣变成了黑衣里最鲜艳的红色。
凤伏老者握着还在滴血的长剑,杀戮给他疯狂的内心带来了快感,他享受着一剑刺穿人心的舒适,甚至癫狂道:“哈哈哈,这剑刺穿心脏的声音可真是好听啊,怪不得你们华启门都喜欢用剑,老夫如今才知道这美妙的感觉有多么令人神往。嗯,接下来就到你了,流云,不,前任武林盟主,哈哈哈,当年若不是你很插一脚,这武林盟主之位,定落在我凤伏一派手里,哈哈哈,今日,不过教你换回来罢了!”
流云暗握着五指,气息紊乱的他如今几乎不能使出一丝力气,他紧紧盯着凤伏老者,好似要从凤伏老者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凤伏老者手握着长剑继续向流云逼近,远处赶来的白亦远远瞧见一身是血的毕原尘,大声哭喊道:“师父!”
白亦轻功而起,云集内力与右手掌心,自武林大会后从未出鞘的长灵剑此时闪着刺眼的光芒,剑身映照出余坤暗沉的脸,余坤顺势而起,与白亦在空中交战。
万有声从另一处飞来,与凤伏厮打在一起,智云大师也从旁处赶来,卢同因错怪了锦绡与京城御二人此时已经自责不已,见流云有事也是不遗余力地出手相救。
三位武林高手与凤伏纠缠,竟然也只能吃力的拖住凤伏老者而已。
众人厮打在一起,流云内心多有悲恸,奋力运气,气滞于血脉,几次反噬,不停地吐出血来。怀里的毕原尘毕掌门尸骨未寒,临终遗言仍环绕在他耳畔,他再一次运气,又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