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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
茫茫白雪覆盖了整个世界,所到之处皆为白色,印日连天,好似将人囚禁在这雪白之中,欲出而不得出。锦绡只身一人在白雪皑皑的牢笼里寻找,目光所及除了银白还是银白,她向前了几步,耳畔有因自己带起的风,她一停,风便静止了。转身而望,方才的脚印隐入了雪中。
好似还未完,天空中又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落在她的发上,肩上,手上。她却不觉得冷,抬手去接那雪花,晶莹剔透的雪花在触碰到人体温度那一刻突然消失了。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好似有什么东西被她忘了。
她为何一个人出现在这?她来此处作甚?她又是如何来的?一个个疑问冲击着她的脑袋,答案呼之欲出,却恰好卡在那关键的一点上,令她头疼欲裂,也想不出究竟是何缘故。
她不在关注手中化掉雪花,双手捧着脑袋,那些想不出来的事像烈火一般烤着她的心,烧着她的脑,她好像就要如此去了,可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她不能就这样去了,她不能,她不能,她抓住最后一丝不让她沉睡的理由,便是她的执念,让她在这冰火之间垂死挣扎。
她远远地见一个人正向她走来,那人着一身长袍,看不清脸,亦或是没有脸,他不停地走向她,却迟迟没有靠近。
锦绡紧皱了眉头,想要问来人是谁,刚一开口,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说话,声音卡在喉咙里,就是发不出声来。锦绡一边一边地试图冲破喉间那一股禁锢,但除了朦朦胧胧地嗓子振动以外,仍旧没有一点声儿。来人在不远处看着挣扎的锦绡,仿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身子在往前行着,身影却是越来越淡,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她不由得焦急起来。
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个找不到出口的牢笼里,她想要出去,一定得出去!
这般想着,锦绡眼前一黑,倒在了雪地之中。
再度醒来,她仍旧一身素衣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寻找着什么,她转来转去,看着雪花飘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思索起来。
她为何一个人出现在这?她来此处作甚?她又是如何来的?一个个疑问冲击着她的脑袋,答案呼之欲出,却恰好卡在那关键的一点上,令她头疼欲裂,也想不出究竟是何缘故。她又远远地见一个墨色长袍向她走来,她欲要开口,再次发现自己竟无法发出声音,那身影依旧摇了摇头,渐渐淡去。
为何这一幕令她如此熟悉,她不想再呆在这了,她一定要出去!
这般想着,锦绡眼前一黑,又倒在了雪地之中......
锦绡一次又一次地醒来,终于发现了这周而复始的场景,那些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而她的脑袋也越发地重了,她醒着的时间愈来愈短,只道到最后一次醒来,心中便闪过要出去的念头,立刻便要昏睡过去。
就在锦绡意识快完全消失的前一刻,这茫茫的白雪世界里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姑娘,姑娘,醒一醒。”
是谁?是谁在叫她?
锦绡的疑惑仍旧憋在心头,她还是发不出声来质问。
那声音继续说,但却好似不再是说给她听了,只听那声音道:“傅爷爷,这位姑娘还是未醒来。”
而后,一苍老的声儿像是从远处飘来,道:“小莲莫急,待老夫再扎一针。”
扎针?!锦绡心中一紧,她素来不怕皮肉之苦,唯独这细小的针头令她坐立难安,她秀眉紧蹙,还未来得及反抗,她银针带来的刺痛感便遍布全身,周身的血脉像是重新活过来了,四周的雪逐渐融化,像一股久违的春水向远处溜去。她心中的火气也自心房向外扩展,温暖了身子也静了心。
锦绡又一次感受到眼皮的沉重,那女子连同老者的声音越来小,再说些什么她便不知了,她只知道自己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当芥鱼寨傍晚的夕阳照在朴质的船头时,锦绡恰巧翻了个身,那余霞的金光便铺在她脸上。那光被窗梗挡了部分,一只眼在光里,一只眼在暗里。这一明一暗的差距使得锦绡偏了偏头,睫毛忽闪忽闪地,睁开了眸子。
她眼光流转,忽而瞪大了眸子惊坐了起来,嘴里叫道:“离华!”
屋外正在洗菜准备饭的小莲听见屋内传来的呼声,立马将菜往菜盆子里一扔,双手在自个儿腰上的围裙上擦了擦,推门入内,问道:“姑娘醒了,可有何不适?”
锦绡对这关心置若罔闻,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去,“离华在哪儿,我要见他。”不料这脚刚一碰地便软了下来,眼看着要与大地亲密接触了,小莲赶忙上来扶住她。
“姑娘小心!”小莲急道,“姑娘昏迷了三日,滴水未进,此下腿脚无力也是正常,傅爷爷走前嘱咐,姑娘还得休息些日子才能下床。”
眼前的小莲十三四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吊髻,一身花布衣衫,半腰上围着一个缝补过的蓝色围裙,围裙因为常年使用有些泛白,但好在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整洁,十分可爱,锦绡盯着小莲看了良久,问道:“敢问是姑娘救了我?救我时周围是否还有他人?”
不知为何,面前这个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说话时却总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能力,小莲心中暗道,仍旧回了锦绡,“姑娘可唤我小莲。我们寨子里的女子都是不能出山的,是阿远哥上山打猎,救了姑娘和一位公子。那位公子恐怕便是姑娘要找的人吧,姑娘放心,我们寨子里还未出现过跟俊儿爷一般好看的公子,大伙儿都细心看着呢。只是那位公子似乎比姑娘还要严重些,傅爷爷看过后还未醒来。”
一听离华伤情严重,锦绡的心仿佛揪住了一般,此时她无论多么心焦都无可奈何,只能急切地看着小莲道:“小莲,你能否扶我过去瞧瞧他,那位公子......乃是我相公。”
小莲闻言一阵诧异,眼睛鼓着如铜陵一般大,声儿也有些惊讶,道:“原是夫人,夫人莫要着急,虽说公子还在昏睡,傅爷爷瞧过了,说是已无大碍,只等着如夫人一般自然醒来,。只可惜了外边姑娘们的芳心了。”
“呵,”闻言,锦绡便放宽了心,自己能醒来,相信离华也能,又被小莲的话给逗笑了,这下才完全卸下防备,瞧着小莲这张俏皮的小脸,不免想到远在连州的乐瞳等人,心中亦喜亦忧。小莲往锦绡背后垫了个草枕头,锦绡顺势靠了上去,这仪态一瞧便是个被伺候惯了的主。
锦绡靠着草枕头,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说寨子里的女人不许出山,又是为何?”
小莲替锦绡捏好了被角,温婉一笑,道:“这一方名唤芥鱼寨,位于雪山之后,小莲自出生就在此处,据母亲说寨子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至于为何寨中女子不能出山,这小莲就不知了。”
锦绡思索良多,又问道:“那你可知顾国,宥国北鲁等国家?”
“嘘!”锦绡一问,小莲立马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小脑袋回头四处探了探,才接着道:“夫人莫要提北鲁之事。”
锦绡眼神闪动,这里必有隐情,忙问道:“为何?”
小莲有些急恼了,道:“这是寨中辛秘,夫人还是就此止住的好。”
锦绡也知此举有些唐突,眼中略带歉意,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恰巧屋外有来一略带祥和的声音道:“小莲,那位姑娘可是醒了?可用过膳了?”
小莲挺直了背,突然反应过来,讷讷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光顾着与夫人话了。”又仰头对外面的妇人道:“娘,这里面的是位夫人,不是姑娘,那位公子是她相公。”
“哈哈哈,看来是对夫妻啊,你快给夫人端了饭来,夫人饿了许久,腹中无物,还不快些。”妇人一边说道,一边推门进来。
“我这就去。”小莲见母亲进来,立马起了身子往厨房去了。
妇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着一身靛色麻布衣服,青丝挽在脑后,双手垂于胸前,端庄有礼的样子着实不像个农妇。
小莲母亲与锦绡两厢对视了一眼,关切地问:“夫人身子可还行,怎会倒在那白珏山上。”
可能是由于自幼离了母亲,锦绡面对妇人的关心总想贴身靠近,便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道:“我本与相公在那雪山上找寻罗屲,没想到遇上了雪崩,只记得我夫妻二人双双跌入了悬崖,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了。”提起罗屲,锦绡下意识地搜寻自己的身上的衣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得到的此物,怎的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