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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森森,肃穆庄严。
御书房内极为安静,气息似乎都凝结了起来。
徐图江跪在案几之下,心虚的低着头。
离晋匆匆扫过一眼呈上来的账簿,紧抿薄唇,半晌才问道,“可是全部了?”
“回皇上,都在这了。”徐图江回答,“是臣看管不力,才造成了连州百姓之苦,还请陛下恕罪。”
离晋陡然一笑,似想到什么,道,“徐大人认为此事该如何弥补?”
“这......”徐图江面色一凝,深吸一口气,“臣自愿罚一月俸禄。”
“才一个月,如何填补连州空缺,不如半年吧。”离晋在合了账簿扔到徐图江面前,“且退下吧。”
徐图江更涩一时,皇权威严,只好唉声道,“是,微臣告退。”
素秋天似水,更夜色呈鲜。
已是傍晚时分,天色似血一般红艳,从天脚一直蔓延到头顶,教人移不开眼。
张管家正安排人给王府各处点上灯火,恰锦绡自外游玩回来,打那日应了徐小姐的约便有不少官家夫人小姐来邀,坊间都传,这陵安王妃虽不受太后喜爱,但皇上却是极重视的,所以巴结的也多了些。
“王爷何处?”锦绡问道。
“此前王相来了,此时正在书房呢,王妃若是有事待我去通报一声。”张管家回道,见锦绡摇头走了,张管家又指挥着几个小厮道,“你,去把后院那些东西整理整理,我向王爷要了单子再来清算。”
锦绡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为何突地要清理物什?”
张管家皱眉,似有些为难,“这,”他话语稍停,又陪了个笑,道,“王爷只说将旧物整理整理,未告知奴才缘由。”
机敏如锦绡,张管家虽圆得不错,她也能听出他撒了慌,只不好戳破,又无奈地离开,临走时道,“将饭送到我房内,我不去偏厅吃了。”
“是。”张管家回道,忙地继续安排人。
至晚间时,离华与王相才从书房里出来。离华留了王相用膳,王相似有些怨气不愿留下便悻悻离去了。
离华走到偏厅,一桌的菜肴都整整齐齐地放着,时度掌握的极好,不冷不热,配这燥闷的温度恰好。
离华唤来张管家,“王妃用过了吗?”
“王妃在房内用膳,没过来。”张管家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您去连州之事没告诉王妃吗?”
离华拾起银箸,夹了一些青菜,“还没,怎么,她知道了。”
“没有,奴才淌过去了。”
离华没有再话,悠然地用着晚膳。
祥云居里,锦绡早已梳洗完毕,褪了衣物躺下。虽说睡了有小半个时辰,一直未能入眠,尖着耳朵听往来的风声。
隐约有脚步靠近,推门而进,祥云居里已是一片漆黑,来人只点了外屋的油灯,又召了丫头说了几句什么话,锦绡听着不太真切,把身子微微往外挪了挪,仍是听不清,又撑住手探出身子去。内屋太过黑暗,锦绡只顾着悄悄朝前移动,手下意识的往前掌住,却是一个掌空,“啊!”
锦绡身子刚要往地上落去,一直大手便凭空出现,将她捞了上来。
乐瞳拿着油灯闻声赶来,焦急地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没,没事。”锦绡脸一红,好在灯光昏黄看不真切。
离华搂着她邪魅一笑。
乐瞳见两人正搂在一起,忙低下头,“那奴婢告退。”
乐瞳走后,锦绡才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一把推开离华,“我,我是,”
“是什么?”他声线里带着一丝嬉笑。
“翻了个身。”锦绡抱着被子,仰头望着离华。
“王妃是说,本王的床小了?”离华一边靠近锦绡,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
锦绡看着离华那勾人的眼睛,自觉地往后缩,也不知怎么回答他,突然道,“王爷是要离开几日吗?”
离华停住了,直了身子,衣服正拿在手上,面色严肃,“去连州,还不知道要去多久。”
锦绡下床,自然而然地接过离华的衣服将其挂在木施上,回头看着离华,“我也要去。”
“本王查案,你去干什么?”离华又退了里衣递给锦绡。
锦绡顺手接过,偏着脑袋唇边展出一个笑容来,缓缓而道,“去瞧瞧你们离家的江山啊。”
离华伸手揽过锦绡的腰,她吓得惊呼又跌入离华怀里,离华顺势躺下一手拉过被子将二人盖住。“此去可能还得北上北鲁,一路多险,王妃还是安心在家的好。”
离华修长的手指插入她顺滑的青丝中,感受到怀中的人略微点点头,下巴磕在他胸上,他轻声道,“明日还得去菊苑,早些休息吧。”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秋日之景都醉在了这清冷夜色之中。
九月初九这一日,晨光熹微,透过仍有些厚重的云彩露了出来。时日渐入深秋,晨间的温度还有些低,街上人烟稀少,但杨太傅府中的菊苑早已云集金城各大爱菊之人。
锦绡今日也起了个大早,同离华一道。
离华常年早起去书房批改一些卷册,今日却留在祥云居里迟迟不肯去。
乐瞳伺候锦绡穿戴好衣物,她一身鹅黄色金丝织锦礼服,腰上用金色缫丝系着淡粉色香囊,外罩一层淡如烟的乳色薄纱,未施粉黛,细腰盈盈。离华看她看得久了她含羞底下头,“王爷此时不去书房了吗?”
倚在门口的离华霎时竟也面色微红,“前日里几位大人谈起家中女眷来,宁大人日日为其夫人梳妆,本王也想...”他话音未落,乐瞳适时地将石黛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眼神留恋又悄然地退了下去。
“乐瞳这丫头也真是懂事。”离华一边夸道,一边拿起石黛。
“不如给王爷收了作二房?”锦绡打趣道。
屋外的乐瞳听得心跳漏了一拍,屏住呼吸仔细听屋里说话,哪料离华趴在锦绡耳边侬语几句,逗得锦绡笑声连连,乐瞳便未听到那回答,莫名的有些失落。
屋内仍是那说不清的情意,见离华就要上手了,锦绡突然抵住他的手腕,“王爷此前有替人画过眉吗?”
离华有些失笑,“王妃是第一个。”
锦绡惊恐地将离华手里的石黛抢过来,“今日臣妾还得出门呢,就不劳烦王爷了。”说着,也没唤乐瞳来,对着铜镜自己给自己描了眉。她本就秀丽,稍作打扮,虽比不上名动四方的美人,也是清丽出众的。又涂了胭脂和口脂,欲起身来,腰间的香囊荡了荡,离华一把抓住,打量一番。
“这是丹娘做的。”
“为何只送了你不送本王?”离华似乎有些醋意,“往年本王都是有的。”
她那日要提离华从丹娘那拿一个的,丹娘止住了说,男子的香囊要挂心爱的女子做的。
锦绡含笑,打趣道,“锦绡初来乍到,偷了王爷的香囊,王爷切莫怪罪。”
离华还欲还她一嘴,外面京润来催,时辰不早也该动身了,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句,“先出发吧。”
二人双双走出王府,坐上门外备好了软轿。
整个金城以皇城为中心,外圈一层王侯府邸,再围一圈官家府邸,按官阶高低从皇城两边以此排列。
软轿行了两条街的路才到杨太傅府上,京润前去递了帖子,离华牵着锦绡下轿步入太傅府。
杨太傅此时正与早到的宾客寒暄,见离华进来了,都纷纷赶来行礼。
“今日佳节,不必多礼。”离华也与他们客套着,锦绡便一直跟在他身后,时时保持浅笑。
不禁有雅士感叹,初传陵安王夫妇多有不合,此番看来,流言不可信,只是王爷当年的风流韵事到此时还未坊间津津乐道呢。
凤仪宫内,锦鸢一袭大红散花烟罗裙,云鬓高髻上插着琏沐兰亭御茫簪,妆容得体,大家风范俨然体现,她拿着镜子照了又照,好生欢喜。
铜镜里慢慢映出一个人形来,薇儿在锦鸢身后福身行礼,“启禀娘娘,今日一同去的,还有婉嫔。”
日日独得恩宠的婉昭仪终是晋升为婉嫔了,锦鸢有些恨意,一时也发不得火,原以为只是她与离晋二人出宫游玩,此时又多了个婉嫔,那......锦鸢眼神瞥到案台上的旧纸,纸上还写着做存秋糕的方子,心里便有了想法,她将钗取下,头也不回的对薇儿说,“去请秋婕妤来。”
薇儿心里有疑也不敢多说这就要退出去,又被锦鸢叫道,“你看本宫戴这个好看吗?”话间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支水晶银晶御凤钗来,薇儿抬头同时道,“娘娘戴什么都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