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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陆忱曾过许多对他宁晃的离谱揣测。
大是在网上, 有人谈到他们多年似友非友的交时，总免不了有许多浪漫的遐思。
无外乎是西装革履的陆总，与光鲜亮丽的音乐人, 在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之间萌生的爱意。
初要在高级餐厅, 再要在酒宴, 光影交错间，他邀请宁晃看电影、谈音乐、为他演奏钢琴、再挽着他的送他回家，为他挡去麻烦, 天鹅似的驻留在宁晃的身边。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是“扑通”一声栽进宁晃脚边的尘土里, 笨拙得像一团『毛』球, 被宁晃捡起来拍拍打打, 洗干净，又塞进兜里。
他怯懦又小心翼翼地抓着宁晃的衣襟、爬到宁晃的头发上，揪着宁晃的小马尾，生怕宁晃得太快，把他丢下。
一不留又滚到地上，差点被人踩扁。
宁晃又蹲下身, 骂骂咧咧、戳着他的额头, 把他捡起来。
“也不是没有像天鹅的时候，”十八岁的宁晃在电里嘀咕, “至少我刚失忆一下, 你突冒出来，还挺像的。”
不过也只有从天降一下，后来更像是坏心眼的鹅妈妈。
陆忱就在电边轻轻地笑，半晌，说：“小叔叔, 我的事跟你说了，你前任的事，能不能也跟我说说？”
前任？？？
宁晃一时语塞。
这么说吧，他翻遍自己回忆，找不出这么一人来，连姓钱的找不出几。
在遇到陆忱之前，他一门心思就是赚钱生存，遇陆忱之后，更是别人的边儿没碰过。
通另一端的陆忱，还要一本正经地问他，说：“小叔叔？有几？”
宁晃只得结结巴巴给二十七岁的自己圆谎：“两……两吧。”
陆忱又问：“是两还是？”
宁晃睁着眼睛说瞎，反正人多总比人少热闹点，就说：“可能是吧。”
“，接过吻吗？”
宁晃赶紧想：“我说接过……就是接过……”
把迟疑的“吧”字咽回肚子里。
陆忱在边儿忍笑忍得辛苦，却偏偏要问：“怎么亲的？”
……完了。
知识盲区。
宁晃紧急搜索自己的记忆，发现自己接吻经历极其匮乏，上一次还是自己临时变回十四岁发生的意外。
还有，就是梦里。
陆忱好心提示他，轻声说：“有什么感觉吗？”
宁晃就“唔”了一声。
陆忱在边“嗯”了一声，等待他的回答。
完了，混不过去。
十八岁的小刺猬绞尽脑汁，用粗陋的、毫无暧昧的语言去敷衍：“亲了就亲了，哪有什么感觉。”
“脑子有点晕，像是有一群大鹅跑过去，耳朵有点热，像是听到了很多声音，又……什么没听到。”
，还有许多。
无可回避的柑橘气息，陆忱暖洋洋贴上他的掌。
被别人肆意牵扯的绪，带着不甘的贪恋。
……他在给陆忱描述，他吻他时的感受。
于是越说，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他从没写过歌。
通寂静了下来。
半晌，陆忱轻声喊他：“小叔叔？”
明明声音一如往常，宁晃却总觉得他舌尖儿一卷着一颗甜甜的糖珠。
宁晃气势骤起、咄咄『逼』人：“问什么问，哪来么多问题。”
陆忱还没来得及说，就通另一边凶恶煞点了结束。
通时长：1:21
……又唠唠叨叨说了好久。
陆老板忍着笑意，就这样歪倒在床边，慢慢按着屏幕输入：晚安。
对面弹出一盖着被子的猫猫睡觉表包。
嗯。
明天应当好好问问。
——小叔叔跟前任的旧。
148.
18岁笔记：
我有前任吗！！！？？
34岁用力批复：
必。须。有。（红字、重点标记符号）
（又过了一段时间以后……）
18岁：
糟了，『露』馅了。（垂头丧气捂脸尴尬小人）
34岁：
……（同款垂头丧气捂脸小人）
149.
夜深人静。
只剩下小刺猬瞪着机，一页页翻着机记录，脑子里反复回放之前陆忱对他亲近的举止，亲吻时的态。
本来自己就睡不着，通了电，越发辗转难眠，恨得牙根痒痒，暗骂陆忱害人不浅。
半夜蹑蹑脚爬起来，想钻回主卧去。
谁知道这一招十四岁已经用过了，陆忱把门反锁得结结实实，按了两下把，纹丝不动。
小刺猬偷渡失败。
把头发抓得『乱』蓬蓬，又顶着一头恼火跑回客房，怎么睡不舒服。
一会儿觉得床硬，一会儿又感觉被子薄，枕头是他在主卧睡惯了的，却还是觉得矮了。
最后气咻咻打开衣柜找被子。
却冷不丁瞧了一柜子的衣服。
不像是他自己的品味，却件件带着熟悉的气息，是陆忱的。
他这才恍恍惚惚想起，这家里一间主卧一间客卧，陆忱原来应当就睡在这房间。
现在陆忱的东西已经大收到主卧储藏室，用不上的东西，也有专门的别墅来贮存。
但还是有些旧时的衣服没有收起。
……陆忱的衣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