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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准葛尔的战事持续到隔年开春,期间敌方抵挡不住,又厚着脸皮想求和,被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解决准葛尔外患的康熙拒绝。
宜妃多次写信让小九回宫,五爷也担心她吃不了苦劝过她回宫,她都没回去,她已经想清楚,纵然无法做到和四爷祸福与共,却也要坚持到陪伴到底。
前方大军又一次重创准葛尔之后,四爷收到了康熙调正红旗回前方大营的消息,于是他们当晚便拔营赶了过去。
准葛尔已经是强弩之末,胜算全无,也无退路。
然而即使胜利就在眼前,康熙大营也未有半点松懈,巡视的士兵甚至比往日还多。
小九原本想替出门巡视的四爷送披风,半路被一队巡视兵撞见,盘查了半天,后来还是四爷回来看见才放人。
营地防御加紧显然是怕准葛尔狗急跳墙,心知这是关键时刻,小九也不想拖后腿,便乖乖在四爷的帐篷里看书做课业。
没过多久,两军又在通尼河畔打了起来,这次康熙派了大营所有亲征主力军,只留了四爷的正红旗镇守大营。
他本来还想亲自上阵,然而长时间的征战太过劳累,身体有些不适,被众人强行劝下。
对面的雪山似乎在化雪,温度比往日低了许多,小九的身子很胃寒,冻的发抖,小腹也莫名生疼,有种想如厕的感觉,可蹲了几次又什么也没有。
四爷从康熙帐里回来就看见她脸色苍白地蹲在地上,吓的不轻,私下找了随军太医过来,然而也未查出什么病症。
小九不想四爷担心,强忍腹痛道“可能是凉食吃多了,缓缓就好。”
在大雪不断的冬日打了这么久,他们其实也是在强撑,营地已经两日没起火,所有人吃的都是干粮和融化的雪水。
“如果不出意外,这会是最后一战,等我们班师回朝,四哥接你去府上住段时间,好好养养身体。”看小九逞强的笑脸,四爷迫切地希望战事快结束。
小九裹着被子,用手抵着隐隐作痛的小腹,笑嘻嘻地道“等回去我要去看看年年有没有把我画的战车制出来,要是能制成功,以后打仗就可以用上”
话音未落,她又有些想如厕,匆匆下了床榻往外面跑去。
四爷不放心她,也跟了出去。
营地如厕的地方来往人多,不能去,小九只能绕到营地后侧,蹲了许久依然没有,不过腹痛稍稍有些缓解。
小九起身后,看见守在不远处的四爷,刚准备过去,就听见身后有声音,她回头一看,赫然发现身后高耸入云的雪山正在缓缓崩裂
“四哥要雪崩”小九顾不上腹痛,冲了过去。
四爷已经看见雪山的情况,慌忙伸手抱起腿软的小九往营地方面跑,扬声喊着撤退,大营瞬间乱成一团。
“你先走我去找皇阿玛,你在安全的地方等我们。”四爷放下脸色苍白的小九,让她往营地出口跑。
谁知小九根本不听,已经先冲向康熙的大帐。
康熙原本身体就不适,午时又生了风寒,现在极为虚弱,走动都有些困难。然而雪山已经崩塌,营地留守的士兵本就不多,都在各自逃窜,大多人都被厚重的雪块覆盖。
眼看雪山还在继续崩塌下滑,速度又极快,四爷只能背着康熙拉着小九拼命往前跑,原本跟着跑出来的人一个个被掩埋
小九回头,刚好看见紧跟在身后的香溪和李娜音摔在地上,她本能伸手抓住地上的人,拖着往前继续跑。
等他们终于跑离雪崩地带,活下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小九大口喘着气,感觉胸肺快要炸开,而四爷显然情况更糟糕,他几乎是拼了最后的力气背着康熙跑出来,刚确定了安全,没等放下半途晕过去的康熙便直接昏倒在地上。
小九慌忙抱住四爷,看他的腿在剧烈抽搐,吓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还是身边也在大口喘气的梁九功反应快,俯身过来替四爷板正弯曲的腿,又捏了几下经脉,才缓解了抽搐。
小九慌忙擦干眼泪,脱了披风盖在四爷冰冷的身上,又看了眼晕在地上康熙,爬过去把他拖了过来,一起紧紧拢在披风下面。
“九阿哥,你怎么样”小九虽然满身狼狈,梁九功还是认了出来,看她冻的直哆嗦,连忙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
刚才不要命的急跑让小九的下身几乎没知觉,她感觉很冷,脑袋嗡鸣不止,很想晕,但是她强忍住了。
四爷和康熙都晕倒,她现在绝对不能也晕,她要保护他们。
她吸吸鼻子道“我没事,你靠过来,这边没风。”
梁九功觉得不符合规矩,没过去,而是用身体挡在了出风口的位置。
最先清醒过来的人是李娜音,她也很狼狈,被小九一路拖过来,浑身都是伤痕,白嫩的脸上也未能幸免。
她看了眼身后已经被白雪覆盖的营地,想到那些被掩埋不知生死的人,眼泪瞬间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