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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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ene只做短暂逗留，拍好了子韩要的照片就去南方海滨旅行，走的时候我去机场送行，没想到默凡也和子韩一起来的。女孩的长靴松松的包裹漂亮的双腿，毛线短裙织出波西米亚的纹路，一甩卷发，默凡局促的扬了扬下巴扁了扁嘴。

和他们一一握手告别，转身看我时难以察觉的皱了皱眉毛，轻声说，再见了孟夏，咱们肯定还会见面。

时断时续的雪下到春节，电视上正反复播放大雪预警，政府警告市民未来三天注意出行安全之类的信息，远远近近的爆竹声穿过雪幕闷闷的传进来。跟安和一起把他从日本买回来的礼物一一拆开，爸爸忙活着帮妈妈准备年夜饭。

门铃响了，四个人相互推脱着不愿去开门，最后还是我光着脚跑去。

子韩缩着脖子站在门灯投下的鹅黄光柱里，胳膊上挂着个瘪瘪的背包，身后立着单车，雪地上两根交错的车辙相互牵扯，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我和我妈吵起来了”从眼神我知道他开始后悔一时冲动敲了我家的门。

“哎呀，孟夏你愣着干嘛快让子韩进来，怪冷的”妈妈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子韩手里的东西，又看看我，“别光脚跑，着凉。”

“子杨呢”我把他拉进客厅，子韩向楼梯上闻声而来的安和打了招呼。

“和妈妈在一块儿。”

“我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一会儿才吃饭。”接过他的背包，领他上了楼。

妈妈给子韩拿了安和的睡衣，安和本身身材就偏瘦，子韩穿着他的衣服仍显得宽松，他站在镜子前擦干头发，对着镜子顿了一下，这么看着我不怕吃错

我收回视线故作镇定，他不会。

楼下安和开始扯着嗓子喊“下来吃饭了”

子韩转身放下大浴巾，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肿得厉害，眼圈也红红的，胸腔里一下子就热了，心脏像被浸在了沸水里。

“想什么呢”他伸出手在我面前一抓。

“没什么。”我甩甩头，“快下去吃饭了。”

子韩，在年夜饭的饭桌上突然埋下头眼泪大滴大滴砸在桌上，良久抬头对着妈妈说，阿姨，以后让我做你的儿子行吗，我把孟夏当亲妹妹好好照顾她，我做梦都想有这么个家可以回来。

气氛突然悲伤起来，一菜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我拿着筷子无意义的在跟前的盘子里拨来拨去。子韩发现了什么，一只手放在我背后轻轻拍几下，又上下摩挲了一会儿，见我吃好饭，才放回去。

爸爸稍微喝了点酒哈哈笑着说，“还巴不得有这么个儿子呢，以后就拿我们这儿当自己家好了，孟夏就是你妹妹，孟夏又高兴了，除了安和跟正羽，又多个哥哥宠着她”

“可是孟夏从来不叫我哥，”子韩拉着妈妈的袖子撒娇，“妈你要给我作主。”

“别挣扎了，你看她什么时候叫我哥哥了除了跟我撒娇要我买礼物的时候，”安和也加进来，用嗲嗲的假声学我叫他哥哥的样子。

大家围着餐桌笑起来，家里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个春节，我差点笑出眼泪。

春晚结束，关了电视，爸爸从仓库里翻出一张折叠床，妈妈把书房给子韩弄成了卧室。

房间里弄的暖暖的，子韩打着哈欠跟我们说晚安转身时手搭在眼睛上直到关门都没放下来。

凌晨三点多被摇醒，子韩在耳边轻声叫着，孟夏。

我睁开眼迷迷糊糊吓了一跳，子韩一咧嘴，我们煮面吃吧。格外明朗的模样，忽然没了睡意。

学妈妈的样子打了个鸡蛋在面汤里，技术欠佳，蛋清散的到处都是，端到子韩面前时都准备了被他调侃，可他看都不看就开动了。

“那时候，”子韩咕噜喝了口汤，“子杨半夜喊肚子饿要吃面，我就爬起来给他煮，困的眼皮打架，冬天屋子里冷啊，还披着棉衣。”

是不暖和，但是家里的暖气料想比他们当年好得多。

“我就想，将来找个老婆，一定要晚上能爬起来给我煮面的那种真幸福啊”子韩被烫得够呛，嘶嘶的吸气。隔着腾腾热气，我仔细分辨他的表情，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幸福在一月的冬夜吃到我下的面，你会觉得幸福吗

“你知道吗，”一大碗面很快见了底，子韩端起碗喝掉汤，“其实也是那样的人，别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的期待不比我少所以”

他起身拿起碗筷往厨房里走，“你们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我看着他背影从脚底一股凉意腾起。

厨房里流水声响起，子韩声音隐隐约约传来，“真的祝福你们，我那么珍惜着爱护着的人，希望能拥有我一直以来期待的那么幸福。”

似乎明白了一点，又不是很确定。

珍惜的，爱护的人

“我希望的幸福，许孟夏的幸福，不是大半夜被谁挖起来煮一碗面你想要的，还是想要的，凭什么由你来决定我该不该能不能去给”

鼻子忽然酸疼的难受，眼前大片大片的苍茫。

“孟夏。”子韩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带着湿气的双手锁住我的肩膀，眼睛像夜空里闪亮的星星停在距离我不足五厘米的距离，话语里前所未有的坚定，“不是，不是任何人，是你，这么珍惜这么爱护的你。孟夏，我希望你能有我给不起的那么幸福。”

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他却放开手向后退开。

“这么珍惜这么爱护的你，孟夏，不要让我失望。”

这个冬天格外漫长，从窗户看出去屋外的雪似乎没有真正停过，永远都有零零散散部分性情平稳的在大部分同胞已经急吼吼把自己推到地面之后才慢慢的出现再缓缓飘落。

和子韩整日的躲在我房间被做成音乐室模样的小单间里发出各种声响，他们早就想拉我一起，可我却一直没有什么兴致，甚至把多年积累的作曲练习簿全数收进衣柜不让他们见到。

因为总觉得做的不够好，这里连贯不够，那里激情不足，害怕被审视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