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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炼看着面前少年,纤细修长的四肢, 削瘦的腰身, 因为尚且只有十六岁, 这样年龄的面孔还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少年也看他, 两人彼此间顶多三米的距离, 却隔着年少的心事遥遥的相望。
这一会儿安静极了, 阮炼在这种安静中由对面的男孩专注的看他, 他很难分辨男孩子现在的眼神, 只是本能般的感到了一种从心底生起的颤栗。
那眼神是这样的深。
少年的心口分明是那样的浅,浅浅的胸膛却盛着一颗深深的心。
然后他在这一刻, 恍惚间明白了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 那样沉默而温柔的,那样无声却深刻的眼神……
在这一秒,他眼睛一酸,泪水极浅的涌在眼眶,不至于落泪, 却什么都明白了。
当他最终选择了退让, 放下了私心, 他明白他最大的愿望——是想他开心, 想他幸福, 想他一生健康。
即使这一次他的幸福与他无关。
他把选择权放回他的手中, 只要他想, 那就继续兄弟一样的情谊。
但是他看着他的小孩抬起脚步走来, 他知道他如愿以偿。
“阿炼……”男孩站在了他的面前, 两人伫立在卧室的门边。
因为比他高了大半头,所以微微的低头看他,少年似乎想微笑,最终抿着嘴唇,眼神避开了一瞬,因为不好意思,最终还是羞赧的直直的看着他。
他开口声音是轻轻地,但吐字清晰,那样轻的少年声音却如同炸在了他的耳边。
“我喜欢你。”男孩子对他羞涩的说道。
阮炼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行动,他迈了一步,身子一晃,这让阮炼有些迷茫,他明明连水都没有喝,为什么却像是喝了酒一样的醉了。
蒋北离连忙伸出手扶住他的肩,紧张的开口问:“阿炼,你怎么了?”
阮炼有些不敢看他,低声说:“关上门。”
蒋北离一激灵,扶住阮炼肩膀的手越过他带上了门,然后便不自觉的呼吸加重,这里成了一处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
奇怪。
蒋北离心中想,阿炼的房间也不小,这一刻他却胳膊、背上的肌肤都在发麻,指尖也在打颤,让他怀疑自己难不成有隐藏的心脏病。
更让他紧张的是,蒋北离握住阮炼的手加重了力气,他太紧张了,以至于不敢松手。盯着阮炼,蒋北离想等他回复,可是明明是这人先诱导他,这会儿却既不看他也不出声。
阮炼垂着脑袋,他心脏跳得太快,一种近乎窒息的反应令他大脑接近空白不能思考,却又极度的兴奋。
他听到男孩声音急切的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然后带着鼻音委屈的喊他:“哥哥,你为什么都不肯看我?”
阮炼恍惚的抬头,心道这时候喊哥哥,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晕晕的小声回道:“我……没听清,阿离……你说什么?”
蒋北离抿着唇,表情近乎羞愤,出声又羞涩的不行,好像一只小奶狗似的,哼哼唧唧的又小声的喊道:“哥哥……你还没回答我。”
阮炼声音发虚:“不是这一句……前面……第一句,你说什么?”
蒋北离被问得仔细一想,脸红的更加厉害,阮炼看着他从睡衣的领子口那截脖子开始发红,一路红到了脸颊和耳朵尖。
蒋北离看着阮炼:“你……故意的吗?”
阮炼发誓的澄清:“我真的……真的没听清。”
越说语气越心虚,他小心觑着羞赧到要脑袋冒烟的少年,不太甘心的小声说:“好像听到你说……you like me……”
蒋北离无语极了:“我没说英文,我明明说的中文。”
阮炼盯着他看,男孩被看得握着他肩膀的指尖顺连着心脏一路的发麻。
最终他认输一样的再次开口,他快速的说道:“我喜欢你。”
阮炼一愣:“就这样吗?”
这语气也太不真诚了吧?告白是这样子吗?
蒋北离愤愤的瞪着阮炼:“你呢,阮炼,你什么都没有说。”
阮炼张了张口,还在愤愤不平的男孩立即表情一变,一双眼睛热切又紧张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