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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凌一个人走在长廊下,手里拿着一只拨浪鼓。
拨弄小鼓,咚咚咚。
他露出与平日完全不一样的宠溺笑容。
回廊下的池塘突然有红色的锦鲤跃出水面,拍打出水花声。
李天凌驻足观望,很快又有一尾黑白红交错的花锦鲤跃出水面。
四日之前这池塘还是一片干涸的淤泥,现在,满池碧波,潘管家新投放的鱼儿欢腾雀跃。
李天凌心中不由浮起岳清池招雨的样子。
如果说那场雨,岳清池只是运气好,但李天凌还没有忘记他手中凭空出现的古怪水瓶,那是这个朝代绝对没有的东西。
神仙?
如果不是神仙,他也着实无法解释他看到的东西。
如果他真是神仙,以凡人之力,能否将他从那身体里驱赶?
若驱赶成功,又能否召回原来的他?
“小公子,您不要跑!”
李天凌怔怔地盯着池塘出神,身后传来女子的呼声。他转身,将奔跑而来的小孩捞个正着。
“天语,你又乱跑让嬷嬷操心。”李天凌拽着孩童的手臂,蹲下来,用丝绢帮他擦汗。孩童的眼神明亮,却不说话,伸手去夺李天凌手中的拨浪鼓,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嬷嬷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停下,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行礼:“王爷!”
李天凌嗯了声,回应了嬷嬷的行礼,笑着捏捏李天语的脸蛋,道:“知道你肯定喜欢。”将拨浪鼓给天语后,起身,拉着他的手,“走吧,兄长今日带你出去走走。”
沿着回廊向外走。
李天凌宠爱的眼神间或在低头玩拨浪鼓的李天语身上停留一下,问嬷嬷道:“李嬷嬷,这段时日本王不在府中,天语可还好?”
嬷嬷双手交叠于腹前,微微躬身,小碎步跟在李天凌身后,谨慎地答道:“回王爷,小公子挺好的,就是精神太好,依然喜欢到处跑。奴婢年岁大了些,有时候实在跟不上他的腿脚。”
李天凌笑了,摸摸李天语的脑袋,说:“你这小坏蛋。”顿了顿,仔细打量李天语的侧脸,眼底有了疑惑之色,“怎的好像清减了?小公子的膳食每日可有仔细?”
嬷嬷脸色一僵,眼珠瞥向左边,答道:“奴婢不敢马虎。小公子这段时日身量拔高了不少,想必是王爷此次离府太久没有见到小公子,故王爷才会觉得身子清减了吧。”
李天凌点头,“倒也是,细数本王离家也有月余,天语确实长高了些。”
复又恢复了些笑意,轻唤天语的名字,试图唤起他的注意,可惜连叫好几声,这孩子也没反应,低头玩着拨浪鼓,如同耳聋一般。
“哎!”李天凌叹了声气,“这失魂症到底何时才能治好?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有人来揭榜,自荐为小公子治病的?”
“回王爷,并无。”
李天凌又是一声叹息。
嬷嬷宽慰道:“贵人语迟,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王爷不必过于忧心。”
李天凌苦笑,“都五岁了,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话,哪能不忧心!”
嬷嬷便闭嘴不再言语。
其实王府上下,乃至皇宫内院,谁都知道,王爷的弟弟,天生是个傻子,所谓失魂症,不过是皇宫那帮太医实在诊断不出病症,编造出来糊弄皇帝和李天凌的。
傻子就是傻子,根本无药可医。
王府门外,备好了马车。
一名身着黑色紧身长衫、梳着高马尾、左眼佩戴着银制面具的年轻男子候在车旁,见李天凌出来,弯腰揖礼:“王爷!”
“嗯。”李天凌亲自抱李天语上车,侧首看向男子,问道:“他带夫人去了哪儿?”
面具男子答:“前往高家村,与高家人在一起。”
高家村,便是岳清池诈尸逃跑那一晚暂住的那家人所在的村落,李天凌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就连展翼假扮和尚在“王妃”的丧礼上行骗、顺便救走岳清池的事,他都已知晓。
“他去那里作甚?”
“……让夫人帮那四个孩子做饭、洗衣、打扫屋子。”
李天凌的眉梢一抽:“瑾蓉、她做了?”
“做了。”
“……”
李天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上了马车,道:“走,去城南看看难民安置情况。”
银面男子跳上马车,举起鞭子,狠狠抽上马身。
城南是官府开设粥棚救济难民的固定地点,这边场地够大,远离闹市,不会因为难民聚众产生掠夺抢劫商户的意外。
马车沿着官道前行,还没抵达安置点,李天凌便已经听到难民们争吵的嘈杂。
李天凌撩开帘子,道:“银面,何事?”
银面停下马车,道:“没粮了。”
李天凌下了马车,一名年过五旬的官员立刻跑上前来,躬身揖礼,慌张道:“王爷,您可算回来了,不知朝廷是否……”
官员话未说完,就见李天凌摇头,“如今北方蛮夷作乱,朝廷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保卫战之中,没有富余的物资来救济凤栖难民。”
此次上京觐见,李天凌为的就是凤栖的灾情,希望朝廷能拨些粮食解救难民,可太子却以北方战事吃紧反对资助凤栖。
当朝皇帝坐上龙椅时,国家已经在高祖、□□的统治下发展得祥和富裕,他可谓坐享其成,且登基后理所当然的昏庸,对国家毫无建树,对百姓也无关爱,成天只知寻欢作乐。
皇帝立太子之后,便将大部分朝政交给太子,自己继续享乐。□□羽遍布朝野,他反对赈灾,便有半数重臣站在他那边。
在朝堂上没有半个支援者的李天凌,想要从太子和丞相手中要到赈灾粮款,难于登天,只得空手而归。
官员一口气梗在喉头,愁眉苦脸道:“虽说已经下了大雨,可也得等到来年才能播种,再到下一个秋季收获——这未来数月的日子,仍需依靠赈灾粮款的接济啊!”
李天凌远远望着几近暴动的难民,道:“朝廷是不会在乎区区几万难民的死活的。”
“哎!难民也是人呐!”官员不忿朝廷作为,一时激动,落下老泪。
李天凌回头看向银面,银面会意,领着侍卫将后面几辆马车上的粮食搬了下来。
“章太守,此乃本王府库存的粮食,姑且先发放给难民救救急。”
章太守一惊,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
李天凌摆摆手,“本王知道,章太守早已将自家粮食拿出来赈灾,夫人和公子所食乃发霉的粟。比起章太守一家高风亮节,本王只是拿些存量,实不值一提。就不要多作推辞了。”
章太守深深一揖:“卑职便带百姓谢过王爷!”
岳清池又花了近40点甜蜜值给高老爷子买了感冒药和消炎药,他的病还没彻底好,需要再吃一个疗程的药。
之前给这几人买的大米,展翼分了些给邻居,短短三四天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你们不能只消耗而不创造啊!”岳清池查看他们的口粮剩余情况后,很不满地说:“展翼,你二十岁,成年人。高良、高原,你们兄弟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你们天天待在家不劳动的吗?”
展翼嫩脸一红,扶了扶因为打扫屋子而歪掉的头巾,说:“这几日在下雨啊,没办法外出。这不正等天气放晴,我就打算出去卖个艺,赚点小钱。”
岳清池摆手,“我说的不是那个,我是说,你们身在农村,为什么不种地?”
高良和高原一愣:“仙君!如今是秋季,要播种,也得等来年开春啊。”
岳清池感到不可思议:“那你们打算怎么撑过未来几个月?”
展翼说:“我会出去……”
岳清池:“能别再提卖艺的事了吗?你只会轻功!而且干旱两年之久的城市,除了权贵富贾,普通老百姓,我不觉得他们会比你们富有多少。肚子都不吃饱,谁有功夫看你在天上飞来飞去?又不是鸟人。”
展翼:“……”
作为一个现代人,岳清池太清楚市场是怎么回事,没有购买力,你卖东西给谁?眼下,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谁还有钱、有心情去欣赏卖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