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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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啦！”艾比叹了一口气，“你当流浪儿的生活很好过吗？老胡迪还在的时候，我们也很难每天都能填饱肚子，等他死了之后，我一个小孩子，就更难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想要被孤儿院收养？”

“因为愚蠢。”汤姆下意识接到，然后他就收到了艾比愤怒的目光——“好吧，只是失言，请继续。”他又挤出一个假笑。

“算了，我跟你计较什么呢。”艾比只能又叹了一口气，翻身背靠在栅栏上，带着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惆怅沧桑继续说到，“你又不像我一样，经常在伦敦的大街小巷跑。你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世道——好多工厂都倒闭啦，失业的人到处都是。有时候我看到一个店铺招收员工，前来应聘的人能从门口排到好几条街外面！那些成年人们，也都是饿的面黄肌瘦的，一眼望过去全是瘦麻杆，看不到一个胖子。我算是运气比较好的了，最开始有老胡迪，后来又遇上了科尔夫人，你不知道，有好几个像我一样大的流浪儿都已经饿死了或者冻死了……”

“其实不止我们这些流浪儿的日子不好过——谁的日子都不好过。科尔夫人一直不答应收养我也是可以理解的——经济大萧条嘛，孤儿院要养你们肯定也很不容易，恐怕没办法多养我一个了……”

说到这里，艾比停下了话匣子，陷入了沮丧之中。

“所以，我才会餐餐都是黑面包片吗？”汤姆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餐餐都是黑面包？”艾比嘟囔着重复了一遍，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们可以吃的更好一点……算了，能按时吃上东西就很不错了，知足吧，毕竟孤儿院里有那么多孩子要养呢。”

听到艾比这样回答，汤姆伸手握着栅栏，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艾比扭头打量他一眼，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太暗的原因，他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看，神情比起平日也要格外冷硬几分。

于是艾比想了想，又继续说到，“其实日子也不总是这样难过的，早些年，还没有经济大萧条的时候，人们比起现在要更加有善心一点，丢掉的能用的、能吃的东西也更多，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多流浪汉。老胡迪人高马大的，力气也大，总是能抢到更多吃的东西，我们也曾有过能天天吃饱的日子。”

“而我，那时候也能偶尔从一些好心人那里讨到一点好东西——巧克力糖啊、苹果啊这些，那时候我都是吃过的，现在想起来还挺怀念的。”

“不过当然啦，老胡迪也不总是关照着我的，有时候他也会故意饿我两顿，叫我自己想办法去弄东西吃——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流浪儿，要是不会偷不会抢，就会很吃亏……我们可不兴矜持礼让那一套，要是不够凶，就只能挨饿了……”

汤姆一直静静的听着，就像是一个安静的树洞，不发表自己的看法，也不会试图安慰或者打断，让艾比觉得特别的有倾诉的欲望。

等到艾比不知不觉的把她第一次从别人那里抢到一个小破玩偶的光辉事迹讲完的时候，一阵冷风突然袭来，她忍不住裹紧外套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夜色已经很深了。

“太晚了，再待下去我要冻僵了。”艾比搓了搓僵硬的手指，提议到，“等明天晚上我再过来找你吧？如果明天科尔夫人给我什么好吃的东西的话，我会给你留一点的——你知道的，毕竟是圣诞节嘛。”艾比冲汤姆眨眨眼，俏皮的说，“我先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啦！还有，平安夜也快乐，做个好梦。”

“圣诞节……”汤姆低声重复着，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就像是要真心实意的笑起来一样，但他脸部的肌肉却崩的格外冷硬，眉头皱的很紧，眼睛里也看不出来一点笑意，只有嘲弄——这种矛盾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不知怎么的就让艾比觉得有点不好受。

最后，汤姆用又轻又讥讽的声音说到，“圣诞节——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没给艾比提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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