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驻唱小姐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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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有幸得到美人的青睐。

驻唱小姐收完歌单，和乐队对话了几句，就正式开始唱歌。

今晚的歌大都偏向柔和，驻唱小姐的声音半沙哑半甜蜜，浅浅淡淡的，听起来特别悦耳。

酒精加持，雷纳德警探的脸都快红成番茄了，整个人一下子就毫无理智的陷入了痴汉模式，就差没从眼睛里冒出五彩斑斓糖果般的泡泡。唱歌的人手里拨弄着吉他，动作间细白的长腿从长大衣里露出来，惹得台下又是一阵尖叫。

迪克托着脸看了很久，突然转过头来：“雷纳德，你见过她露出眼睛的样子没有？”

被问懵了的醉鬼：“啊……？没，没有……”

迪克听了，眯起眼睛开玩笑：“可以啊雷纳德，脸也没看全就要对人家伸出魔手！”

‘要伸魔手’的家伙听了，突然开始不服气耍酒疯。

只见他大手一挥，直直的指着驻唱小姐，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跟迪克耳语：“你看看，你不觉得她好看？不人美歌甜？？不娇小可爱引人疼惜？？？”

这回懵逼的换成了迪克，他被雷纳德警探的大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的扒开压着他脖子的那只手，再把指着‘人美歌甜’的另一只扒拉回来。一边动作他还一边去偷偷看那位被指的姑娘，然而人家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出洋相的雷纳德警探。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点心疼这位隔壁办公室的同事了。

好不容易把这位闹腾的同事拉住，并以为对方已经进入待机状态，迪克终于松了口气，开始移眼于舞台上的表演。

漂亮姑娘手拿着吉他低吟浅唱，偶尔和台下的观众视线互动；乐队的各位随着音乐轻轻摇晃，样子无比养眼。

其实雷纳德说的对，就算只能看到半张脸，他也能根据形状饱满漂亮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判断出，眼前的姑娘也的确是实打实的好看。

根据骨骼走向来看，她应该是亚洲人。身边的漂亮女士大部分都是健美的古铜色皮肤，而她粉白色调的皮肤更衬得整个人纯真又自然；一头发量惊人的婴儿蓝色随意披散在背后，就像一朵绵软的云轻飘飘的挂在身后，连带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柔软的、让别人一看到就保护欲狂涨的气质，就像是脆弱又软萌的小动物。

而且是那种刚出生不久、毛茸茸的、明明可爱到不行却非要装冷酷的，奶白色的小兔子，或者小猫咪。

就在迪克沉入蜜汁幻想的时候，旁边待机的雷纳德突然被人按了开关似的，一下子又蹦起来大吼：

“理查德·格雷森！我警告你不许跟我抢！！”

嚯，那声音之大，吓得小酒保都颤了三颤。

卢卡赶紧抓住要上房揭瓦的同僚把他拉回座位，迪克皱起眉头，条件反射的转头去看唱着歌的姑娘，尴尬间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

然而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理查德·格雷森’这个名字洪亮的响彻四周时，刚刚一直盯着自己的吉他目不转睛的美人，竟真的调转了视线，往闹剧中心瞥了一眼。

这一眼转得太快，隔着一层薄薄的睫毛蕾丝挡住了她的眼神，迪克甚至分不清她到底是在看被点名的他，还是刚刚大喊大叫的雷纳德警探。然而就是这不清不楚的一眼，竟然让迪克惊出了一种‘世上怎有此等幸运之人能得到她一个眼神’的匆匆之感。

雷纳德警探也安静了下来。

——完了完了，自己一定是酒喝多了，脑子都跟着不正常了。

被奇怪的想法雷到的格雷森警探抄起杯子喝掉了里面最后一点液体，丢下一句自己还有事，就甩甩脑袋抄起外套离开了座位。

卢卡看着自己的好搭档落荒而逃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

第二天早上五点，夜巡结束的迪克正沉浸在梦乡里，手机铃声就“叮叮咚咚”吵醒了他。

打来电话的是卢卡，对方语气急躁的通知自己案件有了进展，这次他们捞到了一个幸运的没进医院的受害者，兼目击者。

迪克一听，脑子立马清醒起来，赶快抓着手机就往洗手间窜。而谈论到这名‘目击者’时，卢卡的语气难得犹豫了起来。

“这位……嗯……有点不一样，反正你来一趟就知道了。”

卢卡如是说。

迪克纳闷的看着搭档挂了电话，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一路赶往警局。

休息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娇小的背影，迪克一进门，全部的注意力就立马被她吸了过去。

蓝色的背影窝在沙发里，像一只易碎的洋娃娃，还穿着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

还缩成了柔柔弱弱的一团，显得更加娇小可爱想保护了。

卢卡“啪”的一声把一个文件夹拍在迪克结实的胸口，留下一句“你来问，顺便做记录”就大步离开。迪克强忍着想伸出手摸一摸对方婴儿蓝色的头顶的欲/望，小心翼翼的走到小姑娘的身后，伸出手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生怕惊吓到对方。

“你好，小姐，我是理查德·格雷森警官，我们昨天见过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想到终于可以看到那双眼睛，不知怎么的，迪克的心跳突然变得有点快。

娇小的背影慢慢转过来，那张脸终于完整的出现在了迪克的视线里。

漂亮姑娘的眼睛是闭上的，长长卷卷的睫毛颤抖着，就像两只翩翩的蝴蝶。

半晌，她一点一点睁开。

那是一双温柔又迷蒙的眼睛，深褐色的虹膜环内圈着颜色不定的灰色调，仿佛是水晶球中充满了浓到怎么也散不开的大团迷雾，或是两只星光璀璨却没有焦点的黑洞。

她们像波光粼粼的月光石，又像阴雨天压抑却不见雨滴的灰色天空；那么忧郁，那么淡泊。

驻唱小姐犹豫了一下，颤着睫毛回答：“……呃，我想是的，我们昨天见过，先生。”

迪克盯着她左眼下的白皙皮肤上一块豆子大小的粉红色心形胎记——它在昨天和那双眼睛一样被蕾丝条蒙住了，突然感到喉咙干燥，不知道如何接话。

——到现在他才发现，美丽的蝴蝶翅膀之下，她拥有的，是一双只能看见黑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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