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β世界27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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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陶渊明这首诗写的非常现实，在张逊还在为离世的兄长操办丧事时，池澄明就不得不和郡府的其他人一起，前往出事的村落，探查当天留下的痕迹。

凤凰火毁尸灭迹的效果很好，村落里没有留下一丁点北戎骑兵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但没有觉醒的食梦貘能力似乎有所欠缺，在郡府诸人的盘问中，村落里竟然有不止一个人表示自己对当晚发生的事情还有印象。

有的说杀了北戎骑兵的是一个银铠的将军，有的说有个红衣服的女人放了火，还有的说北戎骑兵是被一阵雷火打死的。诸人说的内容迥异，唯一脱不开的就是红衣服的女人，以及有一个人，单枪匹马杀了北戎一个骑兵小队。

池澄明以为这种天方夜谭一般的言论没有人会相信，但郡府诸人时不时瞥向她的眼神却让她不由得心生警惕。

很快，郡府的人就没空烦恼干掉北戎一队骑兵的人是谁了，大约是认为自己受到了挑衅，本来就在附近流窜的北戎骑兵开始大肆侵扰本地村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莫粹不得不派出大量兵力巡视清剿，而北戎骑兵向来以灵活著称，外出清剿的兵马连日奔波却一无所获。被牵着鼻子跑了半个月后，一直以小队模式在信都郡流窜的北戎骑兵忽然有一日全部集结梓阳城外。直至此时，信都郡众人才惊悚的发现，原本他们以为只有一千左右的“小股骑兵”已经变成了万人大队，营帐扎在梓阳城外，一眼竟望不到边。

“府君，北戎人盯得太紧，送信的人出不去。”

“府君，今日又有数座村落整个被毁，城内百姓人心浮动……”

“府君，被北戎驱赶到南门下的流民超过五千了！”

“府君……”

一连串的坏消息令莫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环顾四周，郡府幕僚无一不是面容憔悴，而眼前诸人却无一能为他当前的困局找出一条生路。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打破了平静，白面长须的高阶忽的站起身来，冲着莫粹长揖到地，“为今之计，唯有府君出面方能解除危局了！”

“伯绪快起！”莫粹将高阶扶起来，连声问道，“伯绪可有妙计？”

“阶有一计，只是，未免失于磊落……”

“伯绪但说无妨！”莫粹急忙催他快说。

“此番，需得府君去寻一寻池小娘子……”高阶的想法很简单，让莫粹去找池澄明讨主意。前些日子被北戎袭击的那个村落的村民怎么说的？有一个银铠白马的小将一人杀了一队北戎骑兵，还有个红衣服的女人，一把火把北戎骑兵连人带马都烧成了渣渣！高阶虽然不知道那个红衣服的女人是谁，但他心里认定了那个白马银铠单枪匹马杀了一队北戎骑兵的就是池澄明。

数次“飞鸟献书”已经让高阶深深地相信了纯阳宫的神异之处，他相信入世的池道长一定也有许多压箱底的手段没有使出来，对郡府藏私，但对自己的女儿他肯定很大方，比如那次让池小娘子一人杀死数十骑兵的仙法。

甚至，他们都认为池道长肯定能对“飞鸟献书”施加影响，君不见府君跟池小娘子暗示了一下马鞍、马镫后不久，飞鸟送来的书籍里就提供了全套马具的制作方法，他可不相信这是吕祖自己看到或者玉碟感知到的。

按照高阶的设想，池道长不肯献上能快速杀灭北戎骑兵的仙法也没关系，他只要做法就可以了。如果能顺利杀灭，不，能赶走城外的北戎兵，未来纯阳宫想当莫氏王朝国教的时候，他就不投反对票。

敌人都兵临城下了，莫粹也不矫情，立刻去找池澄明。不过他倒不会直白的和人家说，亲，我们扛不住了，上回你打死一群北戎骑兵的仙法能不能借来用用，不白用，将来我们建国了让你们纯阳宫当国教哦！

面对未来可能成为自己小老婆的漂亮姑娘，莫粹还是要脸的，因此他对池澄明说的第一句话是“如今北戎兵临城下，粹身负守土职责，当寸土不让，然家中妻子无辜，此番皆托于贤父女！”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池澄明还真以为莫粹的意思是把老婆孩子托付给自己，他要和其他人一起拼死守城，刚要答应却觉得哪里不对，离家出走多年的智商终于回归了一部分。想起郡府办公室的窃听器传达回来的消息，池澄明可不相信那个奸诈的小胡子高阶让莫粹来找自己是为了托付妻儿。她故作不解道：“北戎不擅攻城，入关至今也只是劫掠，信都此番多半有惊无险，府君何至于此？”

“小娘子有所不知，斥候回报，前些日子死的那队北戎骑兵里有个北戎王子，如今城外的北戎兵马乃是为他报仇。领兵那人名为兀傲谷，声称定要血洗信都郡，以祭王子在天之灵。”这一句是实话，虽然莫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堂堂一个北戎王子竟然只带着二十骑就敢在别国的领土上乱窜，但城外兀傲谷一反常态坚持要攻城的行为还是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听说城外有一万北戎兵马，如今城内有五千人守城，难道守不住吗？”池澄明的军事素养无论多少都是负数，她只听说过有一句“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从字面意思认为攻城方至少要五倍于守城方才能打下城池，怎么现在只有两倍就扛不住了？

“北戎万骑，皆为精兵，近日来焚毁村落聚拢流民，如今已有五千百姓聚于城下。”北戎兵不傻，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就是个绞肉机，他们远道而来又没多少攻城器械，当然要先推一波炮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