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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在栖梧宫殿外与穗禾不欢而散,笼绡又日复一日的开始处理姻缘府的事务,修习法术。
这一日,笼绡同往常一样陪伴润玉当值,到了后半夜修炼得差不多了,便先与润玉告别,回姻缘府休眠。
润玉在下值后,在去往与卯日星君交班的路上,突然发觉腿部被红线绊住了。润玉看了一眼红线,不禁摇头觉得好笑,这叔父还是这般孩童心性。
“叔父。”润玉略一挑眉,转过身,果然见到著一身红衣外袍的月下仙人站在他的身后。
“没良心的小子,有多久没来看叔父了?”月下仙人上前几步,佯装不快,颇有些不客气的开口质问。
月下仙人的话也没有问错,虽然润玉也是时常到姻缘府去,可是十次中有十次都是去找笼绡的,从没有主动找过月下仙人。他在天界的地位尴尬,天后又对他颇为忌惮,与任何一位上神从往密切,都很引起天后的不快。润玉一向谨言慎行,既不想为自己带来麻烦,也不想替其他神仙招惹是非,故而除了笼绡,他与任何神仙,包括旭凤,都保持了一段距离。
“是润玉的不是,平日里布星挂夜,昼夜颠倒,总是怕扰了叔父。今日这么早,我还未同卯日星君交班,叔父怎的就在这园子里逛起来了?”润玉谦和有礼的回应。
见月下仙人不接他的话,只哼了一声说他找借口,润玉淡淡一笑,提起左手用术法将缠绕在腿上的红线解开,打了个结后,拿在手中。
“叔父,你莫不是忘了,润玉早有婚约在身,这天蚕吐丝不易,叔父您就别在润玉身上浪费红线了。”边说着,边将手中的红线递还给月下仙人。
月下仙人接过红线,想起了今日的来意。
其实这些年,润玉和笼绡走得近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作为姻缘神,这万万年来看的痴男怨女还少吗,润玉和笼绡之间的情愫也许他们本人还没有意识到,可他看的是再清楚不过了。
笼绡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又在白霞临终前许下承诺会让她一世无忧,他自然是希望她能够嫁给自己心悦之人,可为何那心悦之人却偏偏是润玉。
不是说润玉不好,可他庶子的身份,注定天后握权一日,他便一日没有好日子过。即便旭凤日后登上帝位,天后也指不定哪一日会铲除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笼绡若是嫁与他,未来定当是麻烦不断。
他本来是希望笼绡能够和旭凤产生感情,在他的助力下,天帝未必不会为二人赐婚。笼绡若是能够嫁给旭凤,余生定会安安稳稳,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现在他的这一希望多半是要落空了,可再怎么样,他也期望笼绡未来的夫婿地位尊贵,可以为她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而不是像润玉这般,自身难保。
眼下,趁两人的这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趁润玉还被一纸婚约束缚,就让他来做这个恶人将苗头扼杀吧。
月线仙人定了定神,试探道,“润玉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叔父问你,那水神长女若是一日不出生,你就打算一日不娶亲了?”
润玉本人也清楚那水神和风神终年不在一处,这水神长女,也就是他的未婚妻多半不会出生了,所以这一纸婚约他未曾放在过心上。
再者,他真正想娶的人,心里有别人。既然无法与心中之人在一起,又何必迎娶她人?但是他也不好把内心的真实想法直接表露给月下仙人,所以他只道,“其实润玉并无娶妻的心思,不管哪家的仙子下嫁于我,都会委屈了她。”
其实这也是他的心里话,他在天界的处境人人皆知,又会有哪位仙家会把女儿推入他这火坑呢。
“胡说,润玉啊,你是堂堂夜神,天帝的长子,怎么就能委屈了她们?”虽然月下仙人不愿意笼绡嫁与他,可也不愿润玉这般妄自菲薄贬低自己,在他心中,除了笼绡,润玉配得上任何一位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