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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进姻缘府的院落,就看到殿门外站着一道身着白金色披风的挺拔背影,红色的内衬在领口和袖口处隐约可见,他好像是听到了润玉和笼绡的脚步声,转过了身子。这一举一动间尽带贵气的男子正是旭凤。
“润玉,笼绡,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一见到二人,旭凤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润玉兄长带我去看他送的生辰礼了。”笼绡抢先回答。她显然是十分喜欢润玉送的满园桃花,一提起这事小脸就兴奋地红扑扑的。
“生辰礼?莫不又是流星雨吧,看了几千年了还没看够呢?”旭凤调侃的问。
其实也不怪旭凤有这一番疑问。自润玉当上夜神有了布星的权利后,每次笼绡的生辰,他都会布下流星雨,三人就会聚在一起边赏流星边举杯共饮(当然,笼绡只会在旁看着两人喝),所以旭凤只当这回两人是去布星台看流星雨去了。
“今日是笼绡八千岁的生辰,算是大生日,又怎能同以往一般?”润玉挑了挑眉,波澜不惊的回应。
笼绡也不卖关子,“润玉兄长在他的璇玑宫里种满了桃花树,那景致一点儿不逊于青丘的十里桃林。”
“不是真的桃花,只是用术法幻化而成的,”看出旭凤脸上的惊异之色,润玉解释道,“是笼绡过誉了,璇玑宫就这么点儿大,与十里桃林自然是比不得的。”润玉被笼绡直言不讳的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平日里没看出润玉是个这么有情致的,没想到竟有这般雅兴。”旭凤见惯了润玉处事沉稳,安静内敛的样子,完全没想到他竟如此会讨女孩子家欢心,只因笼绡提了几句喜欢,便将璇玑宫里种满桃花。不过想到他平日里对笼绡的耐心细致,会做出如此贴心的举动也不奇怪了。
“润玉兄长自然是志趣高雅,他人难以媲美。”笼绡夸奖起润玉来一向是毫不嘴软。润玉低笑着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润玉兄长千好万好,”旭凤叹了口气后接着说,“哎,看来我的礼物还没送出在这心意上就已经稍逊三分了。”
他嘴上虽是这样说,可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显然对自己准备的礼物还是十分有信心的。旭凤突然上前两步靠近笼绡,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双手扶在她的肩上,随即微微使力将她转了一圈。
一个转身的功夫,笼绡就变换了一身衣裳。她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她面前的润玉和旭凤却是直愣愣的望着她,看呆了去。
虽然知道笼绡的容貌六界难出其二,但到底朝夕相处了千年也不至于看晃了神。可换上旭凤送的这一身绝美华服后,笼绡本就略显抚媚的面容顿时多了几分艳色。只见她著五色羽服,珠围翠绕,蝉纱薄饰,眼神顾盼流转之际,撩人心怀,就连一向心性坚定的旭凤和润玉都是有些心绪不稳。
旭凤轻咳一声,找回自己的声音,“此乃霓裳羽衣,是我让鸟族一等的制衣师赶制出来的,上面有翳鸟的五色尾羽。”
笼绡伸展开双臂,低头看了看,欢快的冲旭凤笑了,“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裙子,多谢旭凤兄长。”
狐族不仅貌美,爱美也是出了名的。这爱美不只拘于容貌,还有对华美服饰精美器物的热烈追捧,月下仙人的姻缘府里就有他这些年来四处收藏的好些宝物,作为他的徒弟,笼绡也是尽得真传,十分喜爱搜罗珍宝。
“只是…”笼绡高兴之余又有些犹豫,“…这件霓裳羽衣会不会太贵重了,我听穗禾说起过,这翳鸟乃是十分珍有的神鸟,用它的羽毛做的衣裳岂不是价值连城?”
旭凤随意的摆摆手,不在意的说:“区区一件衣裳罢了,那翳鸟虽稀有可也不过是我鸟族的一分支,不用放在心上,”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今日是你的生辰,穿着这霓裳羽衣倒也合适,但这羽衣到底是招摇了些,平日里还是别穿了。”
笼绡听后觉得他说得颇有几分道理,毕竟这霓裳羽衣比起穿更像是用来收藏的,遂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从刚才开始,润玉便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他一眼便看出了旭凤送的羽衣价值不菲,看着笼绡换上羽衣后艳若桃李的模样,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颜,他心里难免有些失落。这份失落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他自己。
他失落的不仅是所送礼物价值上的巨大差别,他失意的是对自己所处地位的再一次认清。同为天帝之子,他和旭凤终究是不同的,他无法像旭凤那般肆意,而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份不同。
这几千年来的相处让他知道笼绡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可正因为笼绡不会,他的心里反而更加空落落的。但他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将这失落表现出来,所以他只是沉默不语的站在一边。
“对了,今日族中有事,穗禾她不方便过来,只托我把这礼物交给你。”旭凤将穗禾送的贺礼递给了笼绡。
笼绡知道她和穗禾终究是有了嫌隙。她接过礼盒,默默打开,只见礼盒里装着一对精巧的耳坠子,显然是花了心思挑选的。看来,即使无法像以往那般亲密无间了,穗禾和她的想法一样,还是把对方当作朋友的。
“若是见到穗禾,替我说一声谢谢,她的礼物我很喜欢。”笼绡知道穗禾也许不想见到自己,故而让旭凤代自己转达谢意。
旭凤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时,月下仙人也从人间满载而归。他见到穿着霓裳羽衣的笼绡是好一阵的夸赞,得知这珍贵的羽衣是旭凤所赠时更是“凤娃凤娃”的叫了好几声,心里越发觉得应将两人凑做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