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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狐抵挡了没几招,便落了下风。她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先跑吧,找师父来帮忙就好了。
于是白小狐做了个虚招,趁那美人分神的时候,转身就跑了出去。
影子美人却不给她逃跑的机会,跟着追了过来。
有一只鸟从影子美人身边飞过。美人顺手抓起来扔向白小狐。白小狐急忙接住那只鸟,小心地将它放在树顶上。
白小狐的一点善念,给了美人袭击的机会,美人隔空一掌,白小狐哇地吐了口血,快速落到地上。她挣扎了两下,没爬起来。
美人笑得很美,却让白小狐冷得发抖,她想自己今日就要死在她手上了,突然很后悔自己的好奇心。若不是这么好奇,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入危险境地呢。
白小狐突然明白了师父不让自己去后山的真正原因。可惜一切明白得太晚了。
就在白小狐以为自己命将休矣的时候,美人的影子却突然腾空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冥真师父白衣飘飘地立在美人和白小狐之间。皱眉看了看白小狐,又转头看着那个美人。
美人软糯娇媚地叫了声:“师兄!“
冥真师父冷冷道:“优罗,你被封了二十年了,还不悔改吗?“
美人叫优罗,是冥真师父的师妹。白小狐想,那就是我的师姑了,原来师父的同伴是个师妹。白小狐砸了砸嘴,师姑真是个美人,可惜这个美人脾气不大好,走火入魔这件事,看来还真是有点可怕。
优罗美人仰天笑了,风情万种地扭了几下腰肢,慢慢走过来,双手攀着冥真的脖子,咯咯笑着柔声道:“师兄,你也知道二十年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说完美人突然眼神凌厉地越过冥真肩头,刺向卧倒在地的白小狐:”可是,你却瞒着我收了个徒弟,还是这么美貌的徒弟,你还把佛月铃给她,你喜欢她是不是?看来我离开师兄这两千年,师兄过得很好!师兄是有了美丽的小徒弟,就忘了我这个青梅竹马的师妹了么?师兄,你可知道我有多伤心!”
影子美人说得又凄凉又悱恻。白小狐却骤然觉得冤枉,美人的醋意吃得毫无道理。她一直觉得,师父只是可怜同情她,师父那样优秀的人,怎么会喜欢她呢?
冥真一掌拍开优罗美人,“你胡说什么?她是我捡回来的一只狐狸,是你自断了佛月铃。佛月铃和她有缘,是佛月铃自己选择了她。”
捡回来的狐狸。白小狐心想果然如此,她不知为何,对冥真师父的这句话有点失落。又暗暗可怜了下自己的身世。
优罗脸露杀机:“佛月铃是我的,不可能选择她这么个小狐狸。“
冥真叹了口气,“优罗,你走火入魔,堕入魔道,两千年前你自断法器,佛月铃不可能再选择你。它选了其他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优罗的脸上显出几分忧伤和迷茫,低头喃喃道:“不会的,佛月铃是我的。师兄不是最喜欢我的么?师兄,我们两千年未见,一见面你就把我封在此处,一封就是二十年。师兄,你为何这么狠心。你可知道,我日日都在想你。“突然指着冥真歇斯底里大叫道:”我不允许,不允许你收这个狐狸做徒弟。都说狐狸最擅媚术,师兄,你是不是被她的媚术迷惑了。让我帮你杀了这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
“你敢!“冥真语调不高,却让优罗身体一震。她幽怨地盯着冥真,”那就看你能挡得住我不?“又极尽温柔极尽妩媚道:”师兄,我们都这么久没打架了,正好来打一架。“
话音刚落,白小狐便感觉一股寒气朝着自己袭来。她缩着身子滚了一滚,惊魂未定地看着冥真师父和优罗打在一起。
这一战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风云变色。白小狐又是担忧又是内疚又是害怕。终于看见天边露出了一丝曙光,然后一个白色的影子飘落下来。
白小狐当即就傻了,她想着师父穿的白衫,心中哀嚎一声便扑了过去。
扑到一半,白小狐的胳膊被人扯住了。回头看见师父嘴角一丝血,眼神悲戚面容憔悴。她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扑通跪倒在地。
冥真师父却没理她,径直走到地上躺着的美人身边。冥真坐了下来,将美人的头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美人气息奄奄,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冥真师父的脸:“师兄,我终于,还是败给你了。“
冥真拧着眉毛,强忍住心中的悲痛,轻轻地道:“优罗,你别说话,我帮你运气。“
优罗却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师兄。我知道没用的。我就要死了,我,我走火入魔堕入魔道,这是我的劫数,也是我的因果。二十年前,师兄没舍得杀我,我已经是白捡了这些年的活头了。能死在师兄的手上,总好过死在御妖师的手中。“她低低地咳嗽几声,喘了口气,”走火入魔这么多年,到死了才清醒过来,这是不是我的悲哀。师兄,我多想念那个时候,我们一起修炼,我,我知道,其实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只是把我当师妹。我不甘心,所以我才起了贪念,师兄,对不起,优罗,优罗错了!“
冥真凄凉悲哀地抚摸着优罗的脸颊:“你不要说话,师兄都明白,师兄不会让你死的。”
优罗浮起一个凉凉的笑意:“师兄,优罗看错了人,失去了孩儿。你……”她突然用力抓住冥真的衣襟,“帮我,帮我找到她……”
“优罗!“冥真凄凉地唤了声,优罗的手却溘然落在地上,再也听不见他的呼喊。
随着优罗最后一口气息停止,她眉心中抽丝般袅出一缕红色游丝。游丝缓缓飘荡,最后停在白小狐垂在地上的手腕旁,悄无声息地慢慢滑入那串佛月铃之中。
白小狐和冥真一心只在优罗身上,都没注意到,白小狐惊惧之中匍匐向前时,左手腕沾了一许优罗滴落在地的血痕。血痕微不足道,不过一瞬,就隐没在佛月铃之中,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印记,如同从未沾染过一般。
她死了么?真的死了?白小狐怯怯地靠近,想要安慰下师父,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见师父一脸悲戚,心里也跟着悲戚起来。
冥真师父抱着优罗返回那个蛇洞,将优罗重新葬在冰棺中。白小狐一直跟着,帮着师父打杂拿东西,见师父黑着脸,自己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等一切安排妥当,他们回到前山的蛇洞后,白小狐才终于鼓足勇气,跪在师父面前哭的稀里哗啦:“师父,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好奇了。师父,你责罚徒儿吧,师父,你将徒儿打一顿吧,师父,只要你能消消气,你怎么打徒儿,徒儿都愿意!“
冥真坐在凳子上,闭着眼不言语。
白小狐爬过去,双手抱住师父的腿,哀恳道:“师父,你别不说话,你骂徒儿,你打徒儿,你别不说话。你不说话,徒儿害怕!“
冥真终于睁开眼,沉痛地瞧了瞧白小狐,缓缓地伸出了手。
白小狐以为师父要打她,急忙凑了过去,身子却缩了一缩。可冥真并没打她,一挥手使了个法术,将白小狐扔出了蛇洞。蛇洞的门也随着关闭了,顺便还被法术封个严严实实。
白小狐慌了,她趴在地上使劲拍门,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师父,徒儿知错了,师父,你开门啊,你打徒儿吧,师父,徒儿真的知道错了!“
任白小狐哭得凄惨无比,冥真师父在洞里就是毫无动静。白小狐悔恨交加,却又无可奈何,她只能不断地忏悔不断地哀告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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