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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呈风瞪眸扫过地上,那把静躺着泛着冷光的匕首,再想起方才刚到西苑时,从大老远便看见的一幕,当下不禁怒火中烧,气得直指着南锦儿吼道:“逆女!你今日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虞氏仍在低泣着倚在南呈风的怀里,眼底却一闪而没阴谋得逞的阴冷笑意,虽不知为何那孽种变化如此之大,但今日的事,仅凭那孽种跟身边那个乳臭未干的臭丫鬟,想脱身祸外便简直痴人做梦!
南锦儿面不改色,却将虞氏眼中的内容,一概都收拢在眼底。她忽然歪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啊。”
“不!小姐,这不是您的错!您快跟老相爷说清楚啊!”荷叶一听,圆脸瞬间变得苍白,她扑通一声跪落地上,不断地拉扯着南锦儿的衣袂,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南呈风脸色甚沉,心口一气正要发作,却听得南锦儿无奈叹气道:
“荷叶,你还不明白吗?你家小姐我今天被人诬陷,可咱们人少难势众啊,再说咱们南相府里,什么都不缺,偏偏就是缺了个明察事理的,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直接待在白公子的府里不回来了呢!免得整日无辜受气不是!”
虞氏一听此话,心下不由暗道一声不好!这话虽表面上为一番认命的牢骚,却句句藏含着令人深思缘由的玄机!她刚要开口以吸引南呈风的思考和注意,却不曾想被南锦儿占尽了先机!
“爹爹,您为何会这么巧与虞二娘出现在这里?还有啊虞二娘,大姐姐都晕倒了,二娘您怎么也不进去看一眼呢?锦儿记得,方才虞二娘可是最最心急大姐姐的那个啊。”南锦儿面露惑色地问道。
而虞氏听得南锦儿的问话,不由感觉额头一阵冷汗直冒,此时她靠在南呈风的怀里,头顶着南呈风威严怒然且带深究的目光,顿时还觉得倚着南呈风的整个后背,都像扎满了利刺一般难受。
南珜雪带众多随身丫鬟来西苑,出了事便一口咬定南锦儿故意为之,已然有些缺少道理!如今自己的女儿出了事,自己这个做娘亲的,还有心思站在这里看戏,更是说明了这一切,本为她们母女蓄意而为,故意栽赃陷害南锦儿罢了,而南珜雪,恐怕也只是假装成有事的!
虞氏暗暗咬牙发恨,心下懊悔今日自己怎会一时大意,可偏偏那该死的孽种还不死心地步步紧逼,注视着她的脸吃惊道:“虞二娘脸色好差啊,莫非也有哪里不舒服,不如也让郎中瞧瞧吧!”
“多谢二小姐关心!本夫人身体并无抱恙!”
虞氏不禁气得胸口发痛,却偏偏因事实败露,不能再当着南呈风的面,拿南锦儿做出什么文章来!
此时,南呈风沉怒地面色仍未消去,却已然闭口不言。他虽于心中,更偏爱虞氏与南珜雪二人,但事理摆在了当前,他若不按道理处理此事,便正应了南锦儿午时的那句,仅凭片面之词便妄下结论的话语。加上今日之事口目众多,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免不了他要被那些吃饱了撑的御史参上一笔。
南相府本就眼看要没落,如果再被圣上知晓此事,恐怕他这右相之位,就算不被削了,被冠上不明察事理徇私枉法的罪名,以后若想再加官受爵,恐怕是白日做梦了。
况且更重要的是,南锦儿如今与白迁玉有婚约在身,若是虞氏与南珜雪以前如何对待南锦儿,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现下,南相府与白府的联结少不了南锦儿,因此今日虞氏与南珜雪的做法,倒是让南呈风心下不满了起来。
南呈风板着脸放开虞氏,看虞氏的眼神也染上几分沉怒地不悦。
“今日这事,还是等雪儿醒来,你带着她起去我书房,再说明清楚吧。”
“老爷……”虞氏心下一惊,连忙攀上南呈风的手臂,然在对上南呈风阴沉的视线后,到嘴边的话终是噎在了喉咙里,“妾身记住了,老爷。”
南呈风冷哼一声正要甩袖而去,这时金嬷嬷带回来的郎中从暖阁走了出来。他在阁间里受了南珜雪一笔不小的贿赂,此时一出来,便也没注意上虞氏几人拼命使的眼神,躬身便朝南呈风惶恐道:
“回相爷的话,大小姐受惊过度,怕是劳伤了精神,恐怕要昏睡上几日方能苏醒,加之二小姐那一脚用力确实不轻,因此大小姐的内伤,即使往后能恢复,亦是有损了身体,在下只能治根,无力治本啊。”
郎中的话音刚落,南锦儿便挑眉笑了:“这位大夫的医术真厉害,你是如何知道,大姐姐的内伤,是我,一脚踹出来的呢?”
南呈风的脸色已是黑沉如锅底了,偏偏那郎中还是个不懂察颜令色的,自以为老相爷要发怒是因南珜雪的伤势,他扫过南锦儿那张丑陋的脸,目露鄙夷,又颇为自得道:“自然是把脉把出来的!”
“把脉把出来的,”南锦儿自然将那眼神收录眼底,她无辜笑道,“看来这世上,是不需要什么官府了啊,哪里有人被谋杀了,便可请这位郎中把把脉,凶手就出来了啊!”
郎中闻言脸色大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要知道他进屋之前,只见得南珜雪已是晕倒在地,至于是不是二小姐踹的,他可是一丁点儿也未曾看见!
金嬷嬷接到虞氏送来的眼神,忙站出来道:“二小姐何必咄咄逼人,里面春涵丫鬟等人也在,春涵心切大小姐,又是个多嘴多舌的,说不定是她告诉了郎中也不怪。”
“对对对,便是那丫鬟诉予在下听的!”郎中背后已然渗出冷汗。
“那你便老实说呗,干嘛要说是你把脉把出来的?”好不容易圆了谎言,谁知南锦儿又风轻云淡地添上这一句,在场的虞氏与金嬷嬷,真是恨不得掐死这眼前的南锦儿!
“滚出去!”
南呈风脸色铁黑得厉害,吓得那郎中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屋子。而这里些弯弯道道,南呈风历经二十多年官场,自然想到郎中的背后发生了什么。
南呈风冷哼一声,时刻也不想再逗留,离开之前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一旁的虞氏。
“呦,虞二娘,爹爹都走远了,你们也该带着大姐姐散了吧,难道要我把爹爹叫回来,再请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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