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闻花间春，惶惶老仲孙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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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应允。办完了这里的事，皇后起驾回宫去了。

季娰母女得以团聚，一番惊惧，一番欣喜。待心境平稳之后，两个女儿不免抱怨起来。梁帝驾崩之后，又经历了几代皇帝。都是因舅舅挑唆，母女三人才饱受磨难与屈辱。若是静观其变，及时迁出宫去，便是没有锦衣玉食，也强似这浣衣司。母女三人商议之后，决定即刻出宫。不去投奔舅舅，也绝不留在京城。她们带上了皇后送的盘缠，连夜出了京城。据说，她们寻找前朝的禅位皇帝去了。

母女三人并没有到仲孙府去告别，也没有给仲孙留下任何有关她们的信息。从此，仲孙再也没有找到季娰和季娰的两个女儿。她们，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妹妹的失踪，不啻当头一棒，把浑浑噩噩的仲孙打醒。他虽然依旧时而糊涂，时而清醒，但他已经能隐隐感到了心里的痛。仲孙能扶着手杖出门了，他感觉到这不仅是因久病体虚，而是他真的已经开始衰老了。那一日，他在自己门前观望街景，从远处传来一阵歌声。

自改朝换代以来，已经没有了那些供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士娱乐的场所了。许多支应官差的歌楼舞榭，转而把生意做到了街头巷尾，也做到了茶楼酒肆。那清丽甜美的歌声，使仲孙想到了曾经的岁月。妹妹因歌舞成了皇妃，也因歌舞而差点失宠。如今的皇帝自己不喜欢宫廷歌舞酒宴，却不能阻止前朝遗留下来的歌姬舞女谋生。仲孙已不再闻歌而烦躁，他在为妹妹听歌。

但见花间春，谁观草上秋。风入帘栊思远客，何处系归舟。

来也无由，去也难留。悔未长亭折翠柳，春风不度明月楼。

这支歌，已经在外面流传很久了。仲孙曾问过一个唱歌人，人家告诉他，这支全天下人都喜欢听的歌，是从姑苏明月楼传唱出来的。传说，姑苏明月楼有一对姐妹，在她们分别的时候，明月楼的姑娘们就是唱着这支歌，送她们走的。如今，不论是送将士出征，还是送亲人远别，人们都在唱。

仲孙静静地听着。‘表舅兄’走到他的身边说：

“大人，北边的仗打完了。听说，就连那最强盛的大随，也已经退兵五十里。有盟约说，大随不会攻打大陈了。”

“如此说来，那个玉箫生，也该回来了吧？”

“大人，您怎么还记着这件事？为了那个不相干的玉箫生，这两年吃了多少苦头？不提他也罢。”

“他不是说，打了胜仗，要想皇帝索要一个仇人吗？”

“这就越发不相干了。您是个不曾离开京城的文官，他一个云雾山来的剑侠，与他有何冤仇？除非您参得透来生前世，与他是宿世的冤仇。”

“可我这心里，偏偏就放不下他。还是与我多多留心，看那玉箫生回京，究竟是要如何行事吧！”

“既是大人这般不放心，我便去打探打探。自大人一病之后，那几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走的走，称病的称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紧要关头，都他娘的摸不着影儿了。剩下的这几个，都是些吃干饭不中用的。”

“兵不在多而在精。有你在，随他们如何去吧！”

次日，表舅兄又来报信了，他说：

“大人，朝廷的几路大军都已经班师了，连那定远侯也回来了。可就是不见那玉箫生人在哪里。”

“他不是随定远侯去的吗？怎会不在定远侯军中？”

“大人莫非忘记了？那玉箫生不受军职，是一个不将不佐的人。既可单枪匹马上阵，便可独往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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