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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凤歌不是已经劝过他了吗,那个时候若是一举拿下南楚,现在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愤愤地问道,心中对这个北凉暴君有些不屑。
匡尘笑笑:“你不会懂的。唯一懂他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萧瑜入了北凉之后,才是故事真正的开始……
那应该是一个盛夏,是北凉那么多年以来最热的一个夏天,种的谷物几乎颗粒无收,但前一年的存粮却已经吃完了,那个时候,在北凉的街道上,随处都能看见饿死或者旱死的百姓。
越修虽然已经下令全国官仓开仓放粮,但世家盘踞,层层剥削下去,百姓依然没有活路。就在这样的酷暑之中,越修一怒之下坑杀了两个送女子入宫的大族,人心惶惶间萧瑜姗姗来迟。
匡尘到现在都记得他站在弘化殿外看到萧瑜的情景。
一片酷暑之中,萧瑜一身一袭素白龙纹暗绣织云锦,腰间系着白玉腰带,侧悬流纹白玉龙形佩,青丝如墨束在脑后铺陈在白色衣衫上,就是一幅淡雅的水墨江南。
眉眼细长的大太监夏安走在他前面,他面目含笑,恰如三月仲春的风,沐人心神。
走到弘化殿外的时候,夏安撇下萧瑜独自进殿。萧瑜此时转头看着匡尘,眉眼温和,含笑示意。匡尘仅是站好了,吝惜给他一个眼神。
萧瑜笑笑转过身,不以为忤。
萧瑜站在殿上的时候,看着脚底一滩水迹,微微皱了皱眉,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便一直低垂着头。
越修坐在壁上,左手食指摩挲着下巴,眼眸却半刻也没有离开萧瑜,一双厉眸似要看透萧瑜的骨血中去。
良久之后,才听见越修浅浅淡淡没有感情的声音道了一句:“齐之远道而来,就歇在延华宫吧,夏安,你下去安排。齐之若有需要,直接找到夏安便可。退朝。”
在朝臣如同解脱的“恭送陛下”的呼声中,萧瑜终于悄悄抬头想要看一眼那个所谓的最荒唐的北凉国君,然而在他抬头的那一刹那,却看见行步间越修的一个回眸,四目相对间萧瑜慌忙地低下了头,只听得上方那人一声毫不掩饰的轻嗤。
来到北凉的第一个晚上,萧瑜失眠了。
他总是回想起白日间越修的那一个回眸,他似乎料定自己会有这一个动作。那双眼睛里包含的东西太多,像是看透一切之后的冷漠,像是狂涌而起的野心,又像是不知道对什么的悲悯。萧瑜忽然感觉到,也许这个世人口中的暴君,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
然而今夜睡不着的人并不只他一个。
甘泉殿外,一个红色常服的女子正举着剑搭在匡尘的脖子上,眼神狠厉,那是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磨练出的眼神,冷漠,嗜血,从她手中的剑出鞘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你是哪里来的侍卫?我要见君上,还没有人敢拦我。”
“卑职身为贴身侍卫,自当保护陛下安全,陛下说过他谁也不见。自然,包括将军。”匡尘脖子上已经被利刃划出了一条口,鲜血从刀刃处一点点地溢出来,他却半分也不退让,眼睛死死地盯住凤歌,就好像她是十恶不赦的贼子一般。
凤歌忽地生了怒,手中剑狠狠地往前推进,却被一声惊呼叫的停下了手,凤歌侧眸,面色不善地看着匆匆跑来的夏安,无形的压力从她身后升起。
夏安迎着凤歌的目光抖了三抖,而后硬着头皮上前用手虚扶剑脊,看着凤歌,脸上陪着笑,挤出了满脸的褶子:“将军留情,这个人是陛下亲自提上来的侍卫,之前在军营里混惯了,不知道宫里的规矩,你看……”
凤歌冷哼,却是放下了手中的剑,而后头也不回向着殿内走去。
夏安在她身后假喊了一句:“将军……别走那么快……”而后才一脸严肃的看着匡尘道:“今日是陛下开恩才能保住你一条命,你可记好了,凤将军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忤逆的人,不是因为她有什么权力,而是因为她是咱们陛下唯一看中的人,此次是你运气好,陛下怜惜。若是还有下一次,只怕杀你的人不是凤将军,而是陛下!”
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管匡尘是什么脸色,夏安又扭扭身子小跑回了殿内,垂手屈膝在殿外等着,脸上挂着一种神秘莫测的笑容。
“你现在胆子越发大了,都想在朕的宫里杀朕的人了,嗯?”
凤歌乍一进门,就听见越修略带笑意的这句话,生生停住了脚步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那人仅着了单衣,却也是一身玄色,他似是刚刚沐浴,湿发披散在脑后还滴着水,映湿了后背好大一片,灯火昏黄,映照得那个平时坐在高位上生杀予夺的男人此刻竟有些单薄。
“微臣不敢。”
“你连朕的寝宫都敢闯,还有你不敢的事?”越修说着走了过来,将一方锦帕甩在了凤歌的手上,而后将她拉到椅子上,自己坐了下去而后仰起头,意思再明显不过。
凤歌语结,面上露出无奈之色,却还是熟练地拿着锦帕包住越修的头发,轻轻地擦拭着。
越修直接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灯光打在他的手上,指甲是淡淡的粉色,上面是一弯月牙,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而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