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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班唐小娟再去到朱三强那的时候，朱三强说他去问了医生，现在做切割手术已经不太妥了，避孕的问题，避孕套有风险，避孕药对身体有伤害，可以采取体外排出的方式。
也只能这样了。
但自从知道他的小弟外衣过长时，每次让他舒坦了，唐小娟都有一种经历过长途跋涉最终打了胜仗的成就感。
空余时间，他们除了种菜外，朱三强也会写写文章。他写的文章唐小娟看过，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时事报道的那种，语句算是通顺吧，可朱三强很得意，感觉自己象个大文豪一样。
偶尔也集集烟盒，虽在烟草单位，但朱三强并不吸烟。不吸烟、不喝酒、不打麻将，这样的男子算比较少有了。
“今天的工资是26块7毛钱，买菜花了11块3毛钱，只能存下15块4了。”一日买完菜，回家的路上，朱三强边走边给唐小娟念叨着帐目。说实话，唐小娟一听确实吓了一大跳，还有这么按天计算收支的吗？她对钱并没有太多的概念，只知道自己不乱花钱就行了，每天自己兜里还有多少钱，她真的不清楚。顶多到月底的时候，大概算计一下这个月还富余多少。
“你把帐算得这么细？能精确到天？”她心直口快。
“是呀，不平摊到每一天，怎么好控制要花多少，起码每天的花费不要超过收入的一半。”
朱三强的这种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本事唐小娟真的非常叹服，她在想，传说中的越有钱越小气就是这样的吗？在这个城市，他们的工资应该算得上数一数二了吧，这样累不累啊，为了几个菜钱算来算去。虽然祖母常教育他们说“一个划算顶两个”，但真要这么精打细算过日子，唐小娟还是感到有稍许的害怕。“或者，有他一个人算就行了吧。”她这么想。
“我们局里有钱人多的是。你看保安队长的老婆，虽然在家没事干，但他娘家陪嫁给了她3万，存在银行每个月利息都有100多块，她每个月吃利息都够了。”朱三强象是看透了她内心的疑惑一样，补充说。
在1996年，万元户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3万，对唐小娟而言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她每个月工资246元，除了日常花销，顶多能余100元，要存上1万，都得10年的时间呢。她没钱可存，自然不懂银行利率的高低，甚至连银行利息是如果计算都不知道。吃利息都能维持日常开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唐小娟每天在朱三强那边吃一顿晚餐，而晚餐吃得最多的是清炒海带丝。她曾问过朱三强，为什么老买这个菜。朱三强说，海带划算，5毛钱可以买一大把，一把可以吃好几餐，还可以补钙。
补不补钙她不想知道，可是她的胃真的很难受也，她感觉胃里仅有的一点油水快被海带刮空了。因为油水少，所以容易饿，一饿就要多吃，多吃就肚胀，肚胀晚上就睡不好。好象恶性循环一样，每次，唐小娟都是最后一个吃完饭的，并且每餐饭都吃得很费力。“他们俩个大男人怎么就受得了这么清汤寡水的生活呢？”她总是想不明白。
好长一段时间，她连做梦都梦到在艰难的吞咽那一条条海带。
想提意见，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半毛钱生活费都没交过的情况，她最终还是忍下来。好在需要吃海带的日子已经不太长了，只是那时她还没有预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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