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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具象化后似火光冲天,黑夜更胜白昼。
鸦杀驮着焚桑在层层金色流光穿梭,即使鸦杀护着,她还是被这密集的攻击伤了不少地方,越到中心,越是举步维艰,好不容易冲了进来,焚桑却怔住了。鸦杀感觉到她的异样,推搡了几下她,她却像个木头,盯着面前的景象一动不动。
鸦杀皱眉低唤了一声“小小姐,快。”
凉风拂过,她突然打了个寒颤,然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调回答“看来,这局是输定了。”
金色的术文一个紧挨一个形成牢靠的锁链,一环一环的牢牢将石碑套住,无数长长的锁链像石柱刀削斧劈般的精致复杂。晦涩古老的术文,她是一个字都不认识,如何解咒?耳边是尸矶与天兵的厮杀声,眼前是鸦杀与术文缠斗的场面。争分夺秒,容不得再想,焚桑咬紧牙关,掐诀!水汽蒸腾,瞬间菱化成冰,巨大坚硬的冰剑握在焚桑手里。她将手掌在剑上重重一抹,整个剑身被染的鲜红,就赌一把这神龙的血脉!
当断不断,必乱。解不开,那就把它直接砍了。
?“破!”
焚桑果断的砍了下去,快刀斩乱麻。咒术如裂帛撕开,又似银瓶乍破水浆迸发一般。焚桑瞬间被波动的气流弹开,重摔在地上,金色的光芒气势如虹,直泄出来,一时间的所有人的眼前一片白芒。
“这馊主意倒还真歪打正着了,是哪个没轻没重的小鬼有这胆子?”
烟云中一个颀长的影子,慢慢的走出来,九条尾巴滕蔓似得在他身后伸展开来,赛雪盛霜的银灰的毛色,优雅的在空中划着弧度,雍容华贵。桃眸夭夭,金色琥珀般的眸子里眼波流转,生出万种情愫,明眸善睐。细细看来,却能辨出一丝狂狷的锐利,一半是风流,一半是贵气,好一双绝代天骄的眼睛。
不可一世的理所应当,这人好像生下来就是供人仰视的。
公子如玉,世无双。
狐无诡信步走来,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凝视在焚桑身上。大狐狸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术式是你破的?”
焚桑紧紧抿着嘴,只觉自己太过狼狈,可这是胸口排山倒海般的翻搅,她匍匐着又吐一滩血,神色便涣散了。好像鸦杀和他说了些什么,又好像打斗起来,但是喧哗渐渐退的很远了。失去意识前焚桑还在想,男人美的这么极致,真是犯规了。?
蜉蝣山
夏至,暖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芬芳,仿佛熏陶在花海中,这是大雨冲刷山林后,初遇暖阳的味道。
焚桑终于睁开眼睛,精致素雅的陈设映入眼帘。她尝试站起身,缓了缓便向外走去,一重重雕花的木门后,长廊深深。阳光穿透糊纸的镂空木门,留下一片深深浅浅的光斑,明暗交替。宽敞的大宅,好像走不尽,满屋子徜徉着宁静的气息。焚桑左拐至一重透亮的玄关处,?“哗啦”一声,她拉开滑门,一阵煦风卷着一片绯色迎面而来,落眼之处皆是花团锦簇,层层叠叠,深深浅浅,桃花一簇压着一簇,也不知为谁争奇斗艳,又一阵风来,窸窸窣窣,落英缤纷,焚桑看花了眼,当真是人间四月天,美不胜收。
“如何?是我这蜉蝣山的凡花美,还是你天上瑶池美?”
树上有人悠哉悠哉的开口,焚桑这才看见那团火红的身影。她算是知道这桃花源,为何急不可待的盛开了。一片粉白中,身着红衣的狐无诡躺倒在粗枝间,没有束冠,黑发随意的披散着,竟硬生生将花艳压了下去。他身着华袿飞髾,内里是红漆细纱制成的中衣,外面套有同色不同的质地,极其轻薄柔软的宽衫大袖,褒衣博带。这衣服最美的地方在于它浓郁的正红色,高贵糜丽之极。
焚桑立马挪开目光,好似不经意问到“这也是阁下的宅子?”
“也?”狐狸轻轻一瞟,转而眼里嚼着笑,眉间顾盼神飞,“那厮把你带到我那儿去过了?是哪一处?”
焚桑答非所问,“哪一处都定然美的很,好马配好鞍,也不枉负这些个美景了。”嘴皮子上利索,但心里已经将这等人的纨绔花销骂了个透彻。
大狐狸打量着树下人,她套了一件宽大的衫子,浅淡的颜色,头发随便拢了拢。粗粗一看不觉兴师动众的美艳,个子高挑,却是清瘦,又细又白的面皮,许是身体已经亏空了,白的并不太好看。可就是这眉眼,这眉眼生的太好,并不是传统美人又大又圆的杏眼,她的眼睛是细细弯弯的,看着笑嘻嘻的,眼眸却又裹着烈焰,桀骜不驯。眼下和嘴角边各有一颗痣,像是某种特别的标志,同时长在这两个地方,叫人看一眼,就记住了这个面容。不说她是闻人烬染的女儿,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还是随了神龙,多了几分仙家的矜持和倨傲。
大狐狸支起半边身子,拿着手里的酒杯晃了晃,转而抛了过来,她一伸手接个正着。
“这上好的桃花酿,小美人不上来尝尝?”
焚桑还算是给面子,微微一笑,便纵身一跃,坐在他身边。大大方方的斟酒,抿了一口,意思意思,酒入口香,下了肚子便烧起来。她捏着杯子,皮笑肉不笑,却是跑了神。大狐狸忽然握着她端杯的手,向她嘴里灌去,焚桑猝不及防,被呛的满脸通红。狐狸像是逗弄小玩意,又倒一杯,贴着她的脸,沉沉的笑道“魔人历来喜饮酒,你说,我招待的好不好?”酒香和着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灼红了脸颊。焚桑哪里见过这种架势?立刻挂不住了,一把推开他,眼下又不好摆脸色,只能杵在哪里,笑的有些尴尬。
大狐狸更乐呵了,“天庭里养出来的娇娇就是精贵些,往后可不好办呢,我向来不会伺候人,你说,怎么办?”
焚桑一僵“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救了你出来,就让我走的么?”
狐狸好笑似的,侧过身来,玩味的望着她。“闻人铩羽的话,你也能信?”
焚桑气急,却一瞬而逝,她蹙了蹙眉尖,也不知想到什么,又坐下来,闷声喝了一杯。“哦,那眼下不知他是如何打算的?”
“你猜?”
狐无诡的袍子松松垮垮套在他身上,胸襟便这么敞着,妖艳里带着几分闲云野鹤的洒脱。焚桑不太喜欢那双眼睛里目空一切的眼睛,好像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没办法落进他的视线里。焚桑摸不着这只大狐狸的调子,只觉得这类放浪形骸的妖怪,不是她能对付的,一时间有些烦躁。遇些什么人不好,不是闻人铩羽,就是青丘的世子,一个个周旋,烦的很。
“焚桑愚钝,要是有这个玲珑心思,能猜到先生的想法,也不会走到如此地步了。”
“一口一个先生,嘻,心里指不定把这厮骂成什么样了。”狐狸似笑非笑,低头贴过来,将焚桑罩在他的影子里,凑到她耳边低声密语“那厮嫌你不听话,不肯同他谋大计,我便将你讨来了。一闷在那鬼地方就是几百年,这不正须要个可儿人解闷么?他便将你留给我,你说,我这主意你喜欢不喜欢?”
话里话外的意思,焚桑再不济也听的分明。她哪里见过这架势,沉着脸,忍着提刀的冲动,嗖的一下就要站起来,却不想大狐狸压着了她的衣裳,一个踉跄,就往他身上扑了上去,大狐狸迎个满怀。他放浪的大笑,“不愧是魔族女,原来这样孟浪。”
说完,将她翻过来压着,本来只是逗逗,但是焚桑显然被他的话激着了,她的身子算是废了,本事也没了,可是提刀饮血的魄力却长在骨子里,现在倒好,这些个妖魔要把她当消遣了。焚桑反应颇大,张口咬在狐狸肩上,一双眼睛里的花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响,恨不得将他剐了。狐狸立马钳住她的牙关,焚桑吃痛,不得不松口,手却又招呼上来,在他身上乱挠,闹的不消停。狐狸还没见过这种不信邪的,索性不放手了。她下手又狠又重,又是扯头发又是抓衣服,囫囵间抓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好生顺手。她鬼使神差的一把揪住了那玩意儿。软软的热乎热乎的,又觉不够揉搓了一下。
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