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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本营”,绍夕言让家丁把米都卸下来,然后在帐篷底下放上一排木头,再将收购的米全部放到木头上,最后在帐篷边上撒上一圈石灰。
做完这些,绍夕言出来寻楚清倾,看见楚清倾靠坐在一棵枯木树杈上,望着村子前方的景色出神。
“下来,带你去吃晚饭。”绍夕言对着树上的楚清倾的背影道。
楚清倾回头看了眼绍夕言,双脚一跃跳了下来,绍夕言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皱眉道:“怎么和白米米一样,上串下跳的。”
楚清倾楞了一下,用手拍拍屁股然后又向后拂了下秀发,傲娇的语气却是淡淡的表情,“白米米没我长得好看。”
绍夕言轻笑,“穿件外套,然后去吃饭。”
楚清倾又愣了,绍夕言从来没有这么对她笑过!不是,绍夕言根本没对她笑过!刚才他对她笑了?还那么温柔?楚清倾用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感觉还是不太真实。
“愣什么?快去啊?”绍夕言对着发呆的楚清倾催促,楚清倾“哦”了一声,晃着失了魂的身子进马车,找黄琪琪给她准备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件白米米的棉外套,套上后却穿也不是,脱也不是。
绍夕言背着手在外面等楚清倾,突然衣袖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回过头,看到楚清倾一脸嫌弃的表情。
“又短又宽……”
楚清倾扯着腰部宽出来的一段衣服给绍夕言看。楚清倾身材匀称修长,可是白米米又矮又胖,所以衣服白米米的衣服穿在楚清倾身上断了一截,宽了一截,也不是不可以穿,就是穿上后看着怪怪的,傻傻的。
绍夕言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犹豫了一下,“那你……”
“我不要穿!”楚清倾干脆道,说着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绍夕言点点头,也确实觉得有点滑稽,便道:“那你穿我的吧。”
说着绍夕言去把自己的披风取了过来,抖开,给楚清倾披在身上,但是绍夕言人高,加上披风又是长款的设计,所以披风放到楚清倾是短了,但是拖了地。
这是绍夕言的披风呢!上面有心上人的味道,楚清倾哪里肯轻易放弃,手抓着下面的披风拎起来,不肯脱下来,求救的看向绍夕言。
绍夕言看了眼楚清倾裹在披风里的小身子,笑着蹲下去拿住披风的两个角,在楚清倾的膝盖位置打了个结。
“走走看。”绍夕言站起来道。
楚清倾松开手里的披风走了两步,可以走,不束脚,楚清倾得意的前前后后又走了几遍,还转了个圈。
“走吧。”绍夕言看着楚清倾孩子气的样子笑道,往村外走去。
来的还是今天中午的那家小饭馆,绍夕言点了些菜和饭一起,给跟着来的家丁拿回去给留在大本营的伙计们吃,大本营没有桌子椅子的,为了照顾楚清倾一个女孩子,绍夕言陪楚清倾一起留在饭馆里吃。
楚清倾经过一个下午的“奔波”早已是饥肠辘辘,她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进食过,但是一想到还有很多像小虎那样的孩子,一下子又没了胃口。
“猪蹄还要不要?”绍夕言问她,楚清倾摇了摇头。
“排骨?”
楚清倾还是摇了摇头,绍夕言抬头看了她眼,没再问,径直点了个糖醋排骨、一条红烧鲤鱼、一盘青菜,一个冬瓜汤。
“太多了,我们吃不完。”楚清倾听见绍夕言点菜,下意识出口阻止。
“吃得完,走了一下午了。”绍夕言看着楚清倾若有所思。
楚清倾想想也是,绍夕言不仅走了一下午,还做了很多体力活,一定饿极了。所以菜上来后,楚清倾就不停的给绍夕言夹菜,等绍夕言看着堆满了排骨的碗无奈的放下筷子时,楚清倾才意识过来自己的举动越了界。
生怕绍夕言生气,楚清倾赶紧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然后转移话题道:“绍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明天我们走得完这个村吗?”
绍夕言看着楚清倾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低低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出乎楚清倾的意料,一块块把碗里的排骨吃了。
楚清倾盯着绍夕言认真吃排骨而微微垂着的头出神,绍夕言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左手托拿着碗,右手标准的拿筷子姿势,明明有楚清倾脸那么大的碗在他的手里也显得好小,高高的鼻梁让整张脸立体又不显得突兀,好看的丹凤眼低垂着,睫毛微微翘起来,一切都显得和谐美好,窗外面的山那边是半个红彤彤的夕阳,大片的金黄色余晖成了最醉人的背影。
怎么会有这么英俊好看的人呢?楚清倾心想,一时晃了神。
“这个村子以前叫”归田“村。”绍夕言把吃过的排骨骨头放到桌子上,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突然道。
楚清倾疑惑的抬起头,只听见绍夕言继续道:“这条村子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叫‘归田’,隐喻”归隐田园“的意思,是个很美的名字。”
“但是相对的,这个村子生活水平比较低,所以村子里很多青壮人都选择到往外面去找活计,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往外走,他们一年,甚至几年才能回来一趟,留下的大都是妇女儿童和老人,因此这条村也被村民们改为‘归遥村’。”绍夕言继续说道。
归遥,归途遥远的意思吗?楚清倾望着绍夕言,心情更加低落难过。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亲自来收购大米的原因。没有青壮年,她们没法把沉重的大米运到县城里去,但是又吃不完,如果没有人来买,就放坏了。”
“但是这个世界对富裕和贫穷是没有定义的。”绍夕言看着楚清倾认真道,“钱财多不一定就代表富裕,同样的,钱财少也不一定就是贫穷。”
“虽然家人一年甚至几年才能回来一次,但留在家的人终归是有盼头的。有了盼头,内心因此变得丰盈向上,用力长大,用力活着,这不比那些整天浑浑噩噩却腰缠万贯的人要富裕吗?而等了一年的相逢,也比平常的相聚显得更加厚重有意义。”
楚清倾迷惑的看着绍夕言,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见绍夕言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放到楚清倾的碗里,轻轻道:“所以,不用难过,他们不穷。”
楚清倾低头看着碗里的那块排骨很久,突然就红了眼眶,原来,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知道她在为什么难过,他看得到她,还愿意开解她。
许久,楚清倾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笑了,重重道:“嗯。”
绍夕言也对她笑了笑,“快吃吧。”
吃完饭,他们回到大本营。村子里没有客栈,路过或者提着散米来卖的人都热情邀请绍夕言他们去家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