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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端神色越发温和，甚至带上了些许纵容在里面，“真的，爹爹什么时候骗过小小?”
“那倒没有。”挠了挠脸蛋，莫小小讪笑一声，眼神飘忽了一会过后，抬起头来语气万分傲气地说，“那我要二姐姐亲自给我道歉，而且是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让她以后还敢不敢得罪我。”
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陡然渗出一点狠毒之色，莫端放在她头顶的大手顿了一顿，眼底却慢慢浮现出几分满意的情绪。
就是这样，就要要如此才好。
“好，既然小小都这么说了，那爹爹答应了你便是，只是你二姐姐现在还在佛堂里面罚跪，等择日，爹爹再寻个时间让她当着全府众人的面让她向你下跪道歉如何?”
“好啊。”莫小小一脸开心的答应，心下却在冷笑。
她明明只说了道歉，莫端却硬是在后面加了下跪一词，若只是道歉那也就罢了，这下跪着道歉，这就有些过分了，毕竟不管莫宛儿做错了再多，在外人眼里，她们二人都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若她真的当真让她如此做了，那么府中下人定会认为她心肠狠辣，疵瑕必报，由此，她便会在众人心中树立一个歹毒的形象。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再加上莫端暗地里的推波助澜，相信过不了多久，全凤栖城的人便会知道这件事情，谣言传至千里，她的名声也会由此败坏千里，到时候，所有人都只会议论她胁迫长姐下跪道歉的事情，哪里还会有人再去计较是谁先做错事情，才会得到如此责罚，一切咎由自取，在莫端的一句话下，便转了风向，让自己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之处，而莫宛儿，却可以悄身退下，还真是难得稀有的好算计。
不过，名声什么的，就在自己改变计划的那一刻便早已决定抛之脑后，只有无拘无束，才能更好的放开手去干，而且，这是一个强者的时代，当你强到足以让天下人畏惧的时候，那么，再多的谣言与议论，又与她何干呢?
但!
不在乎名声是一回事，让莫宛儿踩着自己脱身又是另一回事，做人垫脚石这种寒碜人的事情，她可不愿干，就算要毁掉自己的名声，那也得由自己掌控着来。
“爹爹，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了的话，小小便回去了，早膳还没吃呢，肚子饿了。”说着，莫小小便一脸委屈的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小肚皮，模样可怜极了。
莫端眯了眯有些皱纹的眼睛，笑着拍了拍莫小小的脑袋，让她先行回去。
“让下人多准备些吃食，可别饿着我家宝贝女儿了。”
那一脸心疼的样子，看的莫小小心中反胃，但她面上却一脸受用的回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然后便小跑着出了书房，那活蹦乱跳的样子，丝毫没有大家闺秀可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座大山里面跑出来的野猴子，但莫端站在后面，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任何不是。
眼底晦暗的眸光一闪而过，待到四下周围完全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拂了拂袖子，从袖口处拿出一方灰蓝色的帕子，放在手里不断的擦拭着刚才触碰到莫小小的地方。
嘴角的那抹温和笑意未收，只是眼中那点和善的光芒不知在何时隐去，低垂下来的眼帘之中饱满着几分森冷的阴鸷。
他的唇瓣有点单薄，此刻右边的那抹弧度正在微微上扬。
“如何，看出什么来了吗?”
随着一声落地，空气中，多了一道平稳的呼吸声，下一刻，原本只有莫端一个人的书房中又多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此人全身上下都笼罩在宽松的黑袍之下，从一颗圆柱后面走了出来，过长的黑色帽檐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是什么模样，只听声音，却有些机械似的嘶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