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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您若是看不中我们,打发我们出去就是了,何必如此刁难。谁不知道这墨汁是极难洗的,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痕迹。”婢女中姿色最佳的那个扬声问道。
此话一出,屋子登时安静几秒,众人皆是屏住呼吸观察李嫆锦和董嬷嬷的脸色。
董嬷嬷自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中暗笑道:这三小姐真是作茧自缚,想摆小姐的架子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脸可要丢大了。让这些婢女先给她一个下马威也挺好,这样她以后就会学乖了。
众人见董嬷嬷并未训斥哪名丫头,便大胆附和起来。“是呀!三小姐,您这不是为难人嘛?”
嫆锦但笑不语,只悠悠地品着茶,静静地看着这帮丫头你一言我一语,好像那些丫头们嘴里编排的不是她而是别人一般。
众丫头本以为嫆锦会发飙抑或羞愧,再不济也会反驳她们两声,却不想她倒比董嬷嬷更像个局外人,摆出一副看戏的模样,自己反而却成了她眼中的小丑了。
看这三小姐甚是从容,难不成还有什么后招不成?来时董嬷嬷特意提醒她们要暂掩锋芒,却不曾想过三小姐会有这一着,差点坏了大事。意识到这一点,丫头们渐渐闭上了嘴,惴惴不安起来。
屋中安静了半响,嫆锦才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地问道:“都说完了?”
众人低头沉默不语,那挑起话头的丫头本想接着羞辱嫆锦的,却无意间看见董嬷嬷向她使了个眼色,赶紧闭上了嘴。
见众人不说话,嫆锦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在什么地方当差,不过既然进了李府就应该守李府的规矩。李府是侯府,自然与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家、地方不同,守尊卑、知进退才是最要紧的。相信来我这儿之前,董嬷嬷已经让你们看过李府的家规了吧。”
嫆锦目光看向董嬷嬷,一副询问之意。
董嬷嬷见她如此问,下意识的回道:“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你……”嫆锦素手一指,指向刚刚质问她的那个婢女。“给我背一背家规第十八条。”
想难为她?这李三小姐太过天真了,她可是出名的过目不忘,这也是大夫人挑选她来这儿的原因。朝李嫆锦轻蔑一笑,那婢女清了清嗓子,便胸有成竹的背起来。“李家家规第十八条,主子前不可称‘我’,须称‘奴婢’‘奴才’,犯者……杖二十。”原本洪亮的声音,到最后却声细如蚊。而那不可一世的气焰,如今也灭了,到更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因为她终于意识到,李嫆锦让她背家规的用意。
董嬷嬷也自然听了出来,脸上顿时没了笑容。
“背的不错。”见二人的神态,嫆锦满意的点了点头。“顺便把第十条也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