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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高寒战战兢兢的跟在苏灵鸢身后,谁知他俩一路走至香房时,苏灵鸢都不曾开口,如此一来,高寒反而想不明白了,苏姑娘竟然没有指责他,想了一会儿,左右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高寒索性放弃。
苏灵鸢不放心崔老夫人一众女眷住在远山寺,遂让言冬留下来照顾崔老夫人,言夏随她回帝都。
虽说楚烜向太皇太后请了一道手谕,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话,高寒驾着马车直接驶进了五皇子府。
待马车进门后停稳,苏灵鸢从马车上下来时,高寒特意瞥了眼她的表情,与平时并无二致,惹得高寒心中愈发担忧。
“师妹,你可回来了。”玉宸如鱼儿遇见甘霖般欢喜的跑至苏灵鸢身旁。
“几日不见,师兄憔悴了许多啊,想来是连日赶路太过辛苦的缘故,待会儿师妹亲自下厨为师兄熬些药膳补补身子吧。”这一番话,苏灵鸢说得真心实意。
“好,”字刚脱口而出,一个‘啊’字瞬间被玉宸吞入腹中,想到某人的警告,玉宸连忙改口,“不辛苦,不辛苦,赶路一点都不辛苦,师妹你都不知晓,赶路可好玩了……”
玉宸将毕生所学但凡能夸的词全都用上了,甚至连功德无量都被他拉出来用,就差没将‘欲盖弥彰’四个字贴在脑门上。
高寒无语的站在一旁,干笑了两声救场道:“玉公子功德无量啊,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还不居功,属下代我家主子谢过。”
若不是迫于楚烜的淫威,自己不得不低头,他至于如此吗,连小师妹熬的药膳都不能吃,那可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药膳了。
玉宸又不能为自己辩解,所以恨恨的瞪了高寒两眼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苏灵鸢并不想在这里听两人拌嘴,奈何她从未来过五皇子府,是以不得不打断两人,“师兄,带路。”
“哦,哦。”玉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替楚烜接人的,若是回去的晚了,他指不定又要倒霉,所以拉着苏灵鸢紧赶慢赶的往府内走。
五皇子府占地不算大,却也不小,从府门口走至楚烜所住的小院也得花上一刻钟的功夫。
行至房门口时玉宸嘿嘿道:“师妹啊,师弟就在里头,你推开门进去便能看到。”虽说进去后必有热闹可看,可楚烜的热闹却是他看不起的,指不定看到最后倒霉的又是他。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苏灵鸢面前。
苏灵鸢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门,眉头微凝,似在思索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
还未等她思索出个所以然来,房门突然被一道劲风打开,紧接着从里面传出那道时时萦绕在苏灵鸢心头的熟悉嗓音,“鸢儿这是想在门外多站一会儿,好看清自己未来的家门?”
极其富有磁性且带着一丝轻快的嗓音很是悦耳,是苏灵鸢心底那道魂牵梦萦的声音,可她此刻听了特别想打人怎么办。
所以,我们苏姑娘毫不客气的迈过门槛,气势汹汹的向着声音的源头而去。
绕过前厅,刚进里屋,苏灵鸢却陡然停下了脚步,只见一身着绛紫色长袍的少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用手作枕撑着头慵懒的坐于桌前,盯着苏灵鸢的那双黑眸饱含思念。
这人明明身上有伤,如今还要硬撑着,非得摆出一副他很好的样子给她看,苏灵鸢是又好气又心疼。
下午在远山寺见到高寒时,苏灵鸢心中并无震惊,有的只是满腔怒火,楚烜明知自己有伤,却只用了八日便从帝都至南疆赶了个来回,她用脚趾头想也知晓定是楚烜下令日夜兼程赶的路。
“鸢儿,我想你了。”不知何时,楚烜已端坐于桌前,与方才散漫的他截然不同,眸中有的具是柔情。
一句‘我想你了’如触电般瞬间袭击苏灵鸢全身,电的她头皮发麻,思绪全无。
来见楚烜的路上,苏灵鸢都在尽力平息心中的怒火,想着见到楚烜定要好好骂他一顿不可,可如今见着了,满心的怒火却败给了一句简简单单的‘我想你了’,心中余下的也只有心疼了。
“我不想你。”尽量将楚烜眸中的柔情忽略,苏灵鸢淡定道。
看到日思夜想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楚烜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如今却是被一盆冷水给浇了下来,凉了个彻底。
“鸢儿,我知错了。”知苏灵鸢定是因他提前赶回来生气,所以楚烜毫不顾及方才被伤的心赶紧道歉。
苏灵鸢在心中微叹了口气,便一言不发的在楚烜身旁半蹲下来,将他的衣袍撩起,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防身的匕首将他的裤管一点点割破,最后露出来的是楚烜早已腐烂的伤口。
“楚烜,你知不知这伤口再晚一点处理你的腿就废了。”苏灵鸢的语气极是平淡,平淡的让楚烜瞧不出是喜是怒,但楚烜却知苏灵鸢是怒了,这已不是他一个道歉能解决得了的事了。
怎么办?楚烜犹豫了三秒钟后果断眨巴眨巴眼睛,面上露出一丝痛楚,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鸢儿,我疼。”
“你活该。”苏灵鸢虽嘴上如此说,但盯着伤口的双眸中满是心疼,只是她低着头,未让楚烜察觉到。
如今这腐肉唯有割除才能让伤口好的快,问题是她能下得去手,可她却不忍心看着楚烜受这份罪。
若是从前的鸢儿怕是早就下手了,对于苏灵鸢的纠结,楚烜心中明了,遂给了苏灵鸢一个安心的笑,便指着桌上的工具不甚在意道:“鸢儿你放心,我定不会喊疼。”
苏灵鸢顺着楚烜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满桌的工具,蜡烛、刀、伤药、纱布等一应俱全,就连热水都备好了放在一旁。
既然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苏灵鸢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不过她还是取出了自己手帕递给楚烜,“拿着吧,实在忍不住就咬着。”剔除腐肉不是剜肉疗伤,它需要慢慢来,急不得,所以苏灵鸢才给了楚烜一方手帕。
楚烜微笑了笑,接过手帕攥在手中。
苏灵鸢站起身拿过火折子将桌上的蜡烛点燃,又将要用的刀烧至发红,适才再次半蹲在楚烜身旁,将伤口简单清理了下,方才从边缘下刀。
由于楚烜的伤口腐伤的实在有些厉害,苏灵鸢也只能一点一点的剔除,尽量将腐肉剔除干净。
楚烜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灵鸢那张认真的小脸,时而眨下眼睛将身上的痛楚埋于心底,或是用苏灵鸢给他的手帕将额头上的冷汗拭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待苏灵鸢将腐肉处理干净,窗外的夕阳已落下地平线,只不过是桌上的几支蜡烛在悄声燃烧着,才让房间内多了丝光亮。
将手上的刀放置在桌上,苏灵鸢接过楚烜手中的丝帕替他拭去脸上的冷汗,看着楚烜因疼痛而苍白的脸,心疼又再次袭上苏灵鸢心头,若是平常人被剔肉,怕是早已疼的晕死过去,而楚烜却是一声未吭。
将手帕重新塞回楚烜手中,苏灵鸢按照顺序一一将伤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处,又用纱布包扎好,方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