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〇回 孟之经扬威荆门军 刘武仲血战襄阳城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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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孟之经率军五千来新城见高世达，世达见元帅公子前来，忙引入。之经道：“奉父帅之令，与高叔父合兵，去救荆门之急。”世达道：“荆门军有北兵三万，督军者名唤哈比赤，是忽必烈的八弟。使得一条枣木槊，四面有刃，镔铁锻造，重六百斤。吾自至新城，这厮屡屡来犯，吾与他大战三百余合，不分胜败。只因新城易守难攻，故不曾失守。”之经道：“小侄下山时，师父赠我一对七星铁锤，两军阵前未逢敌手。叔父言哈比赤骁勇，侄儿却不服他。来日起兵，定要与他一战。”世达道：“贤侄骁勇之名，吾亦闻得。只是哈比赤膂力过人，槊法超群，非等闲可比!”孟之经少年英雄，哪将这许多放在心上当夜在帅府厅摆宴接风，次日高世达点起兵将，令孟之经为先锋，率三千军先行。 非止一日，宋军杀至荆门军，孟之经在城下叫阵道：“速教哈比赤滚出城来，孟爷爷在此!”小番慌忙去报哈比赤，说有宋将叫阵。哈比赤大怒：“无端南蛮，竟敢犯我城池领兵者谁也”或曰：“来将手提一对镔铁大锤，生得面如病虎，身高九尺，身插五杆护背旗，上书‘右屯卫大将军孟’。”哈比赤大惊：“宋军中除孟珙还有何人姓孟”幼弟拔绰道：“闻速元帅在岐山时，有小将手持铁锤，打死雪不台、锤震旭烈兀，惊走蒙哥，他是孟珙之子，莫非就是此人”哈比赤道：“如此不好了!他哪里是个小将，分明是天上的太岁、勾命的无常!快传我令，挂免战牌!”拔绰道：“嗳，兄长怎么胆怯了传他英雄，小弟却不服!今日出城一战，便知端的!”说罢，命人抬过劈风斩龙刀，翻身上了金眼五花虬，点一百兵杀出城来。 孟之经在城下等了多时，见一人提刀杀出城来，见他面如锅底，身长八尺，如同火燎的金刚，烟熏的太岁一般。之经看罢，问道：“来将何人，本公子锤下不打无名之鬼!”拔绰道：“南蛮听了，我祖乃成吉思汗，昔日横扫北原，无敌巴图鲁。我父拖雷，灭金扫南，谁人不知吾乃九子拔绰，奉兄命特来取汝首级!”之经大怒：“大胆鞑靼，接锤罢!”骤马抡锤照天灵盖砸来。拔绰道声“来得好!”举刀招架。不想才当的一锤，只震得两臂酸麻，那五花虬连连后退。之经暗笑无能，双锤挂定风声，朝面门打来。拔绰知他利害，见双锤来得迅猛，忙一勒坐骑，双手举刀奋力劈将下来。只听当一声，勉强抵住了双锤。之经双膀一叫力，叫声“开”，将大刀崩开。又一个横扫千军，照腰际打来。拔绰忙使个海底捞月，欲将双锤拨开。孰料气力不足，铁锤望马头上扫过，惊得五花虬一阵蹦跳，拔绰险些儿堕马。孟之经笑道：“吾闻昔日赵王元霸会斗裴元庆，裴元庆接三锤而免祸。今日照旧例，饶你去罢!”拔出羞愤不已，仓皇遁入关中。孟之经也不追赶，收兵立营。高世达引后军至，闻孟之经骁勇如此，大喜，命摆宴庆功。 次日，高世达引军城下叫阵，但见免战高悬，无人应战。世达在城下叫骂了一日，未见一兵一卒，只得收兵，与之经计议道：“荆门军惧战不出，若在此耽误，恐非上谋。不若我等暂作撤兵之状，拔绰、哈比赤少谋，必来追赶。贤侄引兵伏于当阳长坂，待北兵骤至，开炮击杀!”之经知是好计，率一千精兵连夜赶往长坂坡埋伏。高世达待黎明时整顿人马，弃营而走，作溃退之状。小番报入关中，哈比赤闻宋军撤走，大喜：“必是宋军无粮，仓皇而走。”拔绰道：“四王兄领兵困住了襄阳，刘武仲苦守待援，哪有粮草支持他今日逃遁，必往夔州而去。你我此时率军追杀，定有斩获!”哈比赤然之，遂尽起麾下兵将，出城追来。 高世达为诱北兵前来，且停且走。忽见后军报说哈比赤等追杀而来，世达大喜：“贼子入吾彀中矣!”遂命前军先行，自引五百亲兵断后。见哈比赤一马当先，世达一晃掌中金锤道：“呔!哈比赤，高老爷在城下叫阵你不出来，如今老爷要退兵了，还敢来追”哈比赤笑道：“高蛮子，你乃魔家手下败将，还有何话讲!”世达大怒，催马举锤便砸，哈比赤挺槊招架。二人狠斗了七八十合，世达佯败，拨马便走。哈比赤道：“休走!”率军追杀下去。看看追至当阳长坂，忽不见了宋军旗号人马。此时拔绰从后军赶上，道：“此处不见宋军，恐有埋伏，不可深入。”哈比赤然之，正要退兵，忽听得两厢几声炮响，只见数道火光飞来，打中人马兵卒，诸军辟易。哈比赤暗叫不好，情知中计，忙传令收兵。不想为时已晚，但见高世达率五百弓弩手断了后路，朝北兵将帅一阵乱箭，北兵身死无数。羽箭少停，又见孟之经、高世达各引一军冲杀而来。拔绰、哈比赤分兵而战，各自敌住高、孟二将。高世达见哈比赤早已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动八楞锤直取天灵。哈比赤慌乱中勉强抵挡。不想高世达双锤来得凶狠，杀至百十余合，哈比赤一槊刺来，世达左手夹住槊杆，右手锤一个海底捞月，将枣木槊打成两截。哈比赤大惊，世达复一个双龙戏珠，双锤打在头颅上，震得脑浆四溅，哈比赤身死马下。再说拔绰兀自来战孟之经，勉强接了几锤，再受不住了。之经大喝一声，纵身跃起，举锤俯冲而下。拔绰见势不好，只得将刀一横去接。只听得“当”一声，刀杆打为两段，拔绰虎口震裂，双手鲜血直流，趁乱而走。 高、孟二将引军追杀至荆门军，北兵四散奔逃。高世达命人挑了哈比赤首级在城下招扬，城中守军见哈比赤已死，无心守城，各自散去。宋军入城后张榜安民，秋毫无犯。 拔绰出走乱军，料荆门已失，打马赶往襄阳老营来见忽必烈。忽必烈正与众人议事，忽报拔绰前来，忽必烈大惊，道：“九弟前来，莫非荆门有事否？”果然，拔绰入见，言哈比赤阵亡，高世达、孟之经占了荆门。忽必烈阿唷一声，昏厥在地。众人连忙救起，忽必烈泣曰：“八弟自幼尚武，与某最是亲密。如今一朝归了长生天，可恨可恨!魔家誓杀南蛮，为八弟报仇雪恨!”拔绰道：“襄阳鏖战多时，为何至今不破”忽必烈道：“刘武仲沙场名将，骁勇而不失智谋，宋兵负隅顽抗，不能速克。”拔绰道：“荆门已失，则襄阳之南再无威胁。如今当急速攻城，方可成功!”忽必烈道：“也罢，来日随我攻城!”次日，忽必烈亮全队出营，命拔绰引一万军攻北门，亲引五千骁骑攻南门。 刘整在城中坚守数月，不见一兵一卒来援，焦躁异常。又见北兵来袭，着两千人赴四处城楼防御，令各统制城楼督战。一门陷落，四将皆斩!孟琛道：“北门最是要紧，请兵五百，以备万一。”整允之。琛引兵至北城，见城墙残破，令一百人张弓搭箭，一百人持火铳，三百人持长枪、手刀。北兵攻了多时，撞开了城门，冲杀进来。孟琛大喝一声：“开炮!”只见轰声如雷，几道火光后炸的北兵横尸城门。又见羽箭纷至沓来，拔绰正在督战，正见城门被破，大喜。不想一阵炮石乱箭，将城中百余人尽数杀尽。拔绰大怒，手提斩龙刀杀入城来。孟琛早已看见，翻身上马摘斧，照天灵盖便砍。拔绰横刀架住萱花斧，问道：“南蛮子报上姓名!”琛曰“左骁卫大将军、你家孟三郎爷爷到了!”说罢，舞动大斧劈来。拔绰膂力过人，耍耍耍几刀，二人一场恶战：萱花斧如展翅神鹰，斩龙刀似饿虎扑食。这一个元戎骨肉三将军，那一个大汗御弟九殿下。这一个有死无生，保定襄阳不失；那一个凶神恶煞，要谋南朝江山。真真一双豪勇大将，大战八十余合，不分胜败。又杀了三十余合，琛力怯而走，拔绰催马紧追。宋军弓弩手连连放箭，皆被拔绰横刀拨开，纵马直入内城。 孟琛在前走，不想马失前蹄，跌落马下。拔绰在后看见大喜，挥刀便砍。琛叹道：“罢罢罢，今日为国赴死！”不想只听噗一声，睁眼看时却见拔绰右臂中箭，险些儿坠马，斩龙刀亦拿不稳当。只见一人喝道：“鞑靼休得放肆，莫伤我骨肉，刘武仲在此！”却原来是刘整恐北城有失，亲率一百亲兵杀来。正见孟琛落马，故飞马来救。拔绰打下箭来，见刘整住马横戟拦阻，大怒：“魔家定把你这南蛮剥皮抽筋，方泄心头之恨！”举刀朝刘整杀来。整一拧画戟分心便刺，二人你来我往，刀砍戟刺，大杀了七十余合。刘整一条凤翅银戟耍得着实利害，拔绰刀法见乱。孟琛趁势率军将城中北兵尽数赶出城去，命关紧城门。拔绰恐深陷围困而不得出，虚晃一刀拨马便走。刘整也不追杀，只命弓弩手放箭射杀北兵。 次日，拔绰、忽必烈同引人马来取北城。刘整见北城断壁残垣，遂命孟琛率一千军加固城门、城壁，亲率五百将士城楼督战。那五百将士人人持大砍刀，但见北兵上城，即砍杀下去。刘整将银戟戳在城楼上，树起大旗，上书“杀贼报国”。武仲持一手刀，与众将拼死血战。北兵强攻了三个时辰，城下尸首无数，仍不能克。忽必烈见状，谓拔绰道：“宋军依仗弓弩火器，伤我部甚众。今幸其城门已毁，不若驱兵直入，令首尾不能顾，襄阳必破。”欲知拔绰如何答言，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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