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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乱如麻。
“砰砰砰”，门上的撞击让她如梦初醒，恍惚的眼神漂移到万牧之冷酷的脸上竟有几分呆滞。
“为什么不吃饭？”他一出口就是质问。
叶轻舟觉得很疲倦，有气无力道：“我不饿。”
万牧之眉头拢起，“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大哥不在这里。”
麻木了吗？对他讽刺的话语竟生不出一丝情绪，叶轻舟恍惚地笑了，“你一定很恨我吧？”
不对劲。万牧之的眉心皱在一起，缓步走到她面前，“发生什么事了？”
她摇头，只说了一个字，“累。”
“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这副德性。”他没好气的说。
叶轻舟抬头看他，淡淡一笑，“二哥，谢谢你。”
“你到底怎么了？”万牧之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明明有事却不说，要把他逼疯吗？
“就是太闷了，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可怜巴巴的眼神，轻声细语的祈求，万牧之既心疼又气恼，摆摆手，“随便你想怎么样，我懒得管你。”
得到特赦，叶轻舟游魂似的飘出西院，漫无目的地在万家大宅游荡，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犹记得那个午后，她提着重重的行李箱走进这扇朱漆大门；犹记得万伯年在见到她后口口声声叫着“叶眉”；犹记得万杞悦欢欣雀跃地叫她“姐姐”；犹记得万牧之蹲在厨房窗外偷喝她的粥；犹记得万杞然盯着只裹了浴巾从浴室走出的她时的捉狭目光……
当真“繁华过后成一梦”？为何她会觉得如此冷清，如此萧索？望着枯叶从树杈悠然飘落，才惊觉已是深秋。
转过回廊，主屋赫然入目，叶轻舟的脚步稍稍迟疑又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昏黄的灯光从窗口透出，间或听到几声苍白无力的干咳，然后再无动静。她站了好一会儿，静静地，静静地，直到发觉自己所做的事毫无意义，自嘲一笑，举步离去。
“是轻舟吗？”
苍老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出来，让她心悬震颤，脑中瞬间闪过初次与他相见时的情形：他的震惊无措，他的意乱情迷，他的奄奄一息，他的垂死挣扎……眼泪竟无声无息溢满眼眶，她泪眼婆娑地推开了那扇门。
陈设依旧，书香依旧，苍老更甚。
“孩子，过来，到我身边来。”万伯年越发苍老，气色大不如前，可想而知，这场“不伦之恋”重重打击了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他颤巍巍地伸出手，不再清明的目光中满含期盼。
叶轻舟迟疑片刻，缓缓上前，当那双干瘦枯萎的手握住她手的瞬间，眼泪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滚烫滚烫，一滴，一滴，落在两手之间。
“孩子，别哭……别哭……”
听着他略显笨拙的安慰，叶轻舟泣不成声，无力地蹲在他面前，近乎忏悔地将头放在他的膝盖上，虔诚地一如佛教徒。
“对不起……对不起……”哭声中她断断续续地重复同一句话。她在忏悔，不是以妞妞的身份，不是以万家女儿的身份，此时此刻，她是叶轻舟，纯粹的叶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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