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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天大楼里出来,阿影和梅雨竹总算松了口气,让阿影搞不懂的是,明明自己的手艺已经很过关了,为什么柯老师还说自己的烫功严重不过关?她把自己的想法和梅雨竹一说,梅雨竹却是一脸平静,好像明白了什么。见梅雨竹半天不说话,阿影有些急了,“雨竹,怎么啦,想什么呢?”梅雨竹对阿影说,“走吧,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这件事一两句说不清。”这时阿影也感觉自己肚子饿了,就和梅雨竹找了一家小吃店,阿影和梅雨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随便要了两个菜,在等菜的工夫梅雨竹说到:“柯英华的眼睛真够毒的,我还是低估她了,本来我对自己的剪裁十分自信,没成想由于图快,有几个滚边没处理好,等我在用熨斗定型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该做的都做好了。”阿影说道:“我感觉一切都挺顺利啊,在家的时候我也这么做的,可为什么说我的烫工严重不过关呢,哎呀,我忘了调试熨斗的温度了,还有我选的料子是真丝的,这点我大意了!”梅雨竹补充道,“还有一点咱们都没注意到,就是柯英华的两个助手,压根就没提醒咱们拿的是什么面料,这一点我也疏忽了。事已至此,我认栽,我还是小看柯英华了。”这时服务员把饭菜端了上来,梅雨竹和阿影匆匆吃完,阿影付了账,和梅雨竹来到公交车站等车回学校。这时的阿影对柯英华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但让她疑惑的是柯英华怎么会认识自己的师傅郝大通?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四月底,每周六日阿影和梅雨竹都按时来正天大厦和柯英华学习,最近柯英华总是不露面,只是让张伯伦教阿影和和梅雨竹打版。这天阿影正在工作室里忙着,手机铃声响了,阿影一看是师母的电话,连忙接起来:“师娘,是不是想我了?”电话那头却没有回音,师娘像是在哭,好大一会才传来声音:“小影,你能不能回来一趟?你师傅快不行了,想见你最后一面,他还有些话要交代。”阿影顿时心如刀绞,不由得泪流满面,但现在请假的话,柯老师肯定会不高兴。阿影只能哽咽着说道:“师娘,我尽量,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
“实在不行就别勉强自己,如果要是因为这事耽误了学业,那我和你师傅可就造了孽啦!你师傅虽然想让你回来,但你也正在关键时候啊,别说傻话孩子,听见没?”
“师娘,你别说了,我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看师傅最后一眼。”说完,阿影挂了电话。就在这时柯英华进来了,一看阿影的脸色不对劲,像是刚哭过,就问阿影,“你好像刚哭过,怎么回事?”阿影不敢隐瞒,只好把事情和盘托出。柯英华听完之后大吃一惊,“什么?郝大通师弟居然是你的师傅?我说呢那件旗袍的手法那么眼熟,像是郝师弟的手艺,原来是这样。这样吧,我和学校申请一下,准你一星期假,我陪你一起回去。”阿影心里充满了感激,可又担心师傅不见她,柯英华看出了阿影的顾虑,“我找郝师弟已经很多年了,这次终于找到了,他不会怪你的。明天我去申请,后天出发,就这么定了。”阿影还想说什么,柯英华一摆手,示意阿影继续干活。到晚上回到宿舍,阿影和梅雨竹一说,梅雨竹也跟着唏嘘不已。阿影却是心里沉甸甸的,一直辗转到后半夜两点才睡着。
第二天,阿影下课后被柯英华叫到办公室,柯英华交给阿影一张机票,“你准备一下,明天早晨我来学校接你,这事先别和你师傅说,等到了地方你直接领我去就行。”阿影点点头,走出柯英华的办公室,一边走一边想和师傅怎么说,但一想到师傅对自己的谆谆教导,和欢欢的音容笑貌,不由得悲从中来,阿影蹲在路边大哭了一场,这时恰好庞晔路过,看见阿影哭得这么伤心,急忙蹲下来递给阿影一块纸巾,“怎么了小影,出啥事了,别哭了啊,小心哭坏眼睛,干咱们这行眼睛坏了可了不得。”阿影这才止住哭声,接过纸巾摘下眼镜把眼泪擦干,一看是庞晔,“哦,没什么,想起以前的伤心事了。”庞晔一看阿影恢复正常了,心里的石头才算落地,“走吧,我送你回宿舍。可别哭了啊。”阿影点点头,庞晔把阿影送回宿舍之后就离开了,阿影开始收拾东西,无意间翻出了师傅留给他的秘本,阿影翻开略显发黄的纸张,瞬间蒙了,里边全是繁体字,有些标记甚至用尺来标注,过去的单位和现在的单位阿影也不会换算。明明是好东西,但在阿影眼里就是天书。阿影把书放进行囊,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又去提款机里取了点钱,把洗漱用具和充电器以及眼镜盒放好之后。阿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直到梅雨竹进来也没发觉。梅雨竹进来后看见阿影在发呆,就知道阿影又在想自己的师傅。于是梅雨竹走到阿影身边,把阿影的眼镜摘下来,眼前一片模糊的阿影才醒过来,“啊呀,雨竹,快把眼镜给我,看不见了啦。”梅雨竹把眼镜递给阿影,“我要是不这样,你估计的一直这么呆下去。”阿影白了梅雨竹一眼,把眼镜戴上对梅雨竹说:“明知道人家九百度近视还这么干,真是的。对了,柯老师让我和他一起去看我师傅,明天就启程,我才知道原来我师傅居然是柯老师的师弟,真够巧的。”
“谁说不是呢,那次柯老师说在哪里见过你的手艺,我隐隐觉得里面有事,原来是这样。我估计咱俩要时来运转了,不信咱打个赌。”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啊,我估计柯老师应该会对咱们更苛刻才是,不过能遇上这样一位师傅,这辈子也算是值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吧。”
这天早晨,阿影早早就起来了,洗漱完毕之后带上行李走到校门口,只见一辆白色奥迪停在校门口,车窗摇下柯英华向阿影招了招手,“别愣着,快上车。”阿影打开车门上了汽车,一路上柯英华什么也没说。汽车一路疾驰来到燕京国际机场,阿影和柯英华下车之后,柯英华嘱咐了司机几句,汽车开走了。阿影和柯英华过了安检,登上飞机,三十分钟后飞机开始滑跑,之后钻入蓝天的怀抱。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飞机降落在路南市国际机场,阿影和柯英华下了飞机,打车来到路南市人民医院,按照之前老板娘告诉阿影的位置,阿影和柯英华来到郝大通的病房,当俩人走进病房,老板娘站了起来,“小影回来了,这位是……”这时郝大通也看见了阿影,用手指着阿影用虚弱的声音训斥道:“谁让你回来的,我和你怎么说的,学不出样来就别回来,你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啊,你太让我失望了!”阿影低着头沉默不语。这时柯英华说话了,“师弟啊,我是柯英华,你可让我找的好苦啊。”郝大通这才发现阿影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师姐,你咋找到这来了,这可真是太让我感到意外了。”柯英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师弟啊,这一别就是十年啊,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了?”郝大通叹了口气,“师姐,一言难尽啊,当时我爹之所以让我和咱师傅学手艺,就是为了让我好好打基础,之后回家继承手艺。有道是父子不传道,传道瞎胡闹。一次给一个老顾客的旗袍定型,因为我一个不留神,熨斗的火候没掌握好,弄坏了一件旗袍,要知道自学手艺开始来我从没出过这种事,师傅知道后先是把责任揽了过来,给客户重金谢罪,人家才答应不去乱说,之后师父把我痛打一顿,我也感觉自己没脸再干下去了,就离开咱师父,临走前师父也是气愤不已,师父无儿无女,一直把咱俩当成是亲生的子女看待,想起来我就愧对他老人家。当时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师姐你已经挂牌开剪了,是吧?”柯英华点点头,“是啊,那个时候我已经出师了,但师傅的店面打你走之后就一直不景气,到后来就关门了。师父眼看着自己的心血就这么完了,悲愤交加一病不起,没几天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念叨你呢”郝大通接过话茬,“后来我爹和我爷爷知道我的事后,痛骂了我一顿。再后来我们一家离开海明,四处流浪,也就没见过师父。”这时候郝大通咳嗽了一阵,缓过来之后对柯英华说:“师姐,阿影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心灵手巧,我把家传的手艺都传给了她,可惜的是我自己经营不善,实践的机会不多,师姐,自打我的女儿没了,我也心灰意冷了,但我实在不愿意看着阿影埋没自己,所以我才那么对她。我自己的病我知道,没几天了,阿影跟着你学我也就放心了,咳咳咳咳……”
柯英华看着自己病容憔悴的师弟,不由得一阵心酸,“师弟,我一定好好调教这孩子,你就放心吧。”郝大通无力的点点头,这时柯英华对阿影说:“我们走吧,让你师傅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还有这几天你来照顾你师傅。所有的医药费我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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